皇者喪尸的臉色忽然變了。

那一瞬，他的瞳孔閃過一抹冰冷的金光——像被什么觸動了神經。

下一秒——

轟！

他伸出那只覆蓋著金屬鱗片的巨手，一把掐住蔡逸飛和徐飛的脖子，

輕而易舉，就把兩人像小雞仔一樣提離地面。

“咳——！”

蔡逸飛臉色漲紅，手死死抓著那如鐵鉗般的手掌，卻根本撼不動半分。

“大夏小隊——全體警戒！”

指揮官怒吼，十幾支槍立刻抬起，黑洞洞的槍口齊齊對準皇者喪尸。

他們知道這火力對那怪物幾乎沒用，但仍本能地扣上扳機，

——這是軍人的本能。

喪尸那雙眼睛發著冷光，低聲咆哮：

“你們在騙我！是不是那狗皇帝派你們來的？！”

“你們在為他們說話？！”

空氣驟然緊繃。

蔡逸飛艱難擠出幾個字：“我……沒騙你！真、的沒有！”

“你要是不信——你去問那邊的人！”

“希望城里，每一個人都在努力生活，他們不靠帝皇，不靠特權，只靠自已的雙手！”

皇者喪尸沉默，呼吸聲低沉得像風暴。

“希望城？”他喃喃著，語氣詭異地平靜下來。

“那是……你們新建立的城市？”

蔡逸飛艱難點頭：“是！名字就叫希望城！”

皇者喪尸歪了歪腦袋，似乎在思考，

片刻后，聲音低沉如雷：“名字挺好聽。”

他緩緩松開手，兩人重重跌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

“你們最好沒騙我。”他低聲說道，語氣帶著陰冷的威脅，

“要是我知道你們騙我，我會讓你們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蔡逸飛強撐著站起來，沙啞道：“我們沒騙你。你去希望城看看。

去問那里的人——看他們是不是都在為了自已的明天努力！”

皇者喪尸盯著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微微點頭。

“好。”他說。

“那我就親自去看看。”

話音落下，他轉身，低吼一聲。

身后那數百只裂魂者與鋼脊獸立刻行動，

如浪潮一般涌出，將大夏小分隊團團包圍。

沒有攻擊，只是——不許走。

然后，皇者喪尸彎腰，一手一個，直接抓起蔡逸飛和徐飛，

轟然一躍，躍入夜空的風中。

他在半空中猛然一踏，整片地面被震裂。

下一秒，化作一道黑色流光，

朝著希望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弓炎楓的指揮部。

通訊官一臉震驚地沖進來：“報告！那只喪尸……他說，他來是為了——殺皇帝！”

“什么？！”

弓炎楓差點沒反應過來。

“我們哪來的皇帝？！希望城是共和制啊！”

所有人面面相覷。

而下一秒，更讓他們目瞪口呆的情報傳來——

“首長，那只喪尸的速度——十分鐘不到，跨了近百公里！”

“……什么玩意兒？！”

“他是喪尸，還是洲際導彈？！”

弓炎楓心頭一沉。

這速度——要是真打起來，根本沒反應時間。

此刻，大夏前線陣地。

戰士們全副武裝，陣地防線一字鋪開，所有火控系統全部上線。

不遠處的山坡上，是正在支援補給的原住民工隊，他們神色緊張，卻依舊沒退。

就在這時，皇者喪尸的身影從天而降。

他腳掌落地的瞬間，大地都震了三下。

他環視戰場，高聲喊道：

“我來，是為了斬殺——奴役你們的皇帝！”

整個戰場一片死寂。

他抬手，指向身旁被他提回來的蔡逸飛和徐飛。

“這兩個人告訴我——”

“你們已經沒有皇帝了。”

“你們每一個人，都是自已的主人，都在為了自已的未來而戰。”

他目光掃過一圈，聲音低沉、嘶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空氣里，風聲呼嘯。

前線士兵與后方的原住民都緊張地盯著他。

“還有——”

皇者喪尸又開口，目光轉向那一排大夏士兵。

“我能感覺到——你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希望星海帝國的人，站出來告訴我——這些外來的人，是不是在奴役你們！”

他的話落地的一瞬，原本安靜的工區，忽然爆發出嘈雜的聲音。

“放屁！”

一個扛著補給箱的年輕原住民率先吼了出來。

“大夏戰士是我們的救星！”

“對！”另一個女工人舉起手中沾滿油污的布巾，淚光閃爍。

“是他們教我們識字、教我們修機器，讓我們重新能靠自已吃飯！”

“他們讓我們明白，我們是希望城的主人！”

“沒錯！沒有他們，我們早就死在廢墟里了！”

“休想用暴力，毀掉我們的未來！”

“我們不信帝皇，我們信自已！”

“這次，我們要守住——希望！”

那一刻，聲音此起彼伏。

怒火、驕傲、希望，全都化作震耳的回響。

他們的面龐被陽光照亮——那是一種皇者喪尸從未在任何人類臉上見過的表情：堅定。

他怔住了。

腦海深處，那些記憶閃過——

昔日帝國的平民，麻木、恐懼、絕望。

而現在，這些人的眼神，閃著光。

他緩緩笑了。

“原來如此……”他低聲道，“這大夏人……真厲害啊。”

腦海中，喪尸意識撇嘴：“哪里厲害？我感覺，也就那樣吧，我一個噴嚏都能滅他們。”

人類意識淡淡回應：“你不懂。”

他看著那一排排整齊站立的大夏士兵。

“我們當年用暴力殺死了帝皇。”

“而他們——用信念，徹底埋葬了帝皇。”

喪尸意識沉默。

這一次，它找不到反駁的話。

前線陣地。

風沙翻滾，空氣里還殘留著爆炸的焦味。

弓炎楓趕到現場，身后跟著翻譯官和幾名隨行軍官。

看到那一幕——那只渾身覆蓋金屬鱗片、卻正平靜站立的皇者喪尸，

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沒想到啊……”

弓炎楓瞇起眼，語氣復雜。

“喪尸里……居然還有把‘解放人民’當使命的好喪尸？”

一旁的蔡逸飛忍不住笑了笑，指了指弓炎楓：“他是大夏這邊的最高指揮官。”

那只喪尸——或者說，那個人——微微點頭。

聲音低沉沙啞，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莊重。

“我有名字。”

他頓了頓，緩緩說道：

“蕭修文。”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雖然我已經變成這樣，但我仍記得，我是誰。”

他抬起頭，眼神微閃。

“我曾是星海帝國的一員。

一個被帝皇奴役、壓榨、踐踏的人。”

“我的家人、我的妹妹，全都死在他的命令下。

被變成了實驗體，成了喪尸……最后，連骨灰都沒剩下。”

那一刻，他的聲音輕微顫抖，像是克制著怒火。

“而我……在某一刻醒了。

我發現，我的身體，已經不再是人。

而我的腦海里——”

他輕輕敲了敲自已的頭，“多了另一個聲音。”

這時，一個輕浮的男聲忽然在他體內響起，語氣囂張又跳脫：

“什么‘另一個聲音’？呸呸呸，真難聽！叫我——靚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