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陳默他們曾說過——那是大夏的眼睛!
張角的嘴角,終于揚起一絲笑。
那笑容里,有疲憊、有倔強、有被解救的渴望。
“大夏的援軍……終于來了啊。”
笑著笑著,他淚流滿面。
這場仗,從第一天打到現在,血流成河,尸山如城。
他撐了十三天,死了二十位渠帥,犧牲數十萬黃巾戰士,
兩位兄弟犧牲,
就為了這一刻!
——
與此同時,
太行山脈,張角他們營地處,風卷著塵沙,戰旗獵獵。
神霄集團軍的鋼鐵洪流,正如怒龍出淵般,隆隆駛出傳送門!
弓炎楓上將立在指揮車頂,披著獵獵軍袍,冷光映在他眼中。
很快,注意到這里情況的留守黃巾軍將士趕來,
見到這支來自異界的大夏軍團,頓時震驚得說不出話。
“你們……你們是大夏的援軍?”
“我們的天師——十三天前率幾十萬大軍去了官渡,阻擊邪魔啊!”
——十三天。
弓炎楓的拳頭緩緩攥緊。
風卷起他披風的邊角,獵獵作響。
“十三天前?”
他低聲喃喃,眼神瞬間冷若寒鐵。
“那邊——怕是早就打成地獄了。”
他沒有再猶豫,猛地一揮手:
“全軍聽令——!”
“神霄集團軍,全體開拔!”
“是——!”
戰車引擎轟鳴,裝甲履帶碾碎巖石。
雷澤機甲列陣前行,山地回蕩著震耳的金屬轟動。
數十架的無人偵察機騰空而起,拖著銀色尾焰,飛向官渡方向!
不多時,圖像回傳——
屏幕上,是血與火交織的煉獄。
幾十萬黃巾軍,如今只剩十幾萬。
尸山遍野,戰旗殘破,天地都被血染紅。
弓炎楓目光一沉,聲音透著鐵與雷的力量:
“他們已經到極限了!”
“傳我命令——!”
“全軍展開戰斗序列!五分鐘后——對官渡戰場實施全域火力支援!”
“明白!!!”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整個集團軍像被點燃!
神霄集團軍數萬將士同時行動,
裝甲履帶碾碎大地,炮塔齊轉,火控雷達閃爍成片。
遠程重炮、榴彈炮群、多管火箭炮……
所有遠程火力單元,就地展開,
在空地一體統一指揮鏈下,冷靜到近乎殘酷的精度運算中,鎖定了幾十公里外的目標!
無人機回傳的畫面閃爍在戰術屏上——
那是一片地獄。
密密麻麻的邪神軍團,像腐爛的潮水在翻滾。
血騎的盔甲滲著血,腐行者的肉身潰爛如泥,
智焰修士群在燃燒著褻瀆的火焰。
屏幕前,一名年輕的大夏士兵忍不住開口:
“媽的……這些邪魔……真他娘的惡心。”
另一人咬緊牙關:“惡心的,就該用炮火洗干凈。”
弓炎楓站在前方,眸光如刃。
“所有火炮校準完成——”
“目標:官渡前線。”
“坐標:天師張角軍團前沿陣地。”
“支援模式——全域飽和覆蓋轟擊!”
他的聲音不高,卻如霹靂貫耳。
下一秒——
天空轟鳴。
上萬門火炮、數千門多管火箭、百余門遠程重炮同時吐火!
星辰之力加持下的火力,被傾瀉而出!
空氣被撕裂,山脈震顫,云層被掀碎。
那一瞬,天地的亮度仿佛被重新定義。
此時——
血色的官渡平原上,塵浪翻涌!
張讓、趙忠、曹節、蹇碩四人的邪神軍團,
距離周倉的黃巾殘陣,
已經近到能看見彼此臉上的血與泥。
張讓獰笑著,手中武器滴著紅液,
“快了——他們的防線要崩了!”
而此刻,周倉渾身是血,
握緊那柄裂成蛛網的戰斧,正準備再次怒吼著沖鋒——
忽然,張角以靈力進行近距離傳音,
聲音低沉,卻穩如山岳:
“——周倉,不要再沖。”
“適當后撤!”
“大夏的援軍——到了。”
“我們的任務,完成了。”
周倉怔住了。
下一秒,他那被血與塵遮住的嘴角,
緩緩揚起一個釋然的笑。
笑中有疲憊,有倔強,也有一絲終于等到的狂喜。
他高舉戰斧,怒吼一聲:
“全軍——有序后撤!”
“我們的任務完成了——!”
剩余的黃巾軍陣開始有序的收縮!
對面,張讓冷笑出聲:
“哈哈——終于潰了?”
“我還以為,你們這些雜兵真能撐到最后!”
趙忠舔了舔嘴角,笑聲陰冷:
“也好,省得我們費力收拾殘渣!”
就在四邪神的忠犬,還沉浸在“勝利在望”的錯覺里——
天色突然變了!
不是陰云,而是火。
整片云層像被誰用烈焰潑了一盆,瞬間染成赤金色,滾燙得像要從天上滴下來!
張角、周倉同時抬頭,心臟狠狠一縮。
他們以為大夏援軍會從地面殺到,會從側翼突破——
可沒人想到,援軍竟然從“天空”開火!
下一息——
天,塌了。
無數火雨,從云端傾瀉,如百川奔海,如萬矢齊落。
不是箭。
是炮火!
是熾烈到扭曲空氣的金紅流星!
四邪神軍陣里,火焰一團團炸開,像地獄在腳下開門。
慘叫淹沒在爆鳴中,盔甲被掀飛,血霧在火光里蒸成黑煙。
整片戰線僅三息,就被打得七零八落,像被神明抓住猛攪一遍!
張讓徹底傻了。
他呆呆望著那片正被火焰吞沒的軍陣,聲音都在抖:
“這……這是哪來的天火?!為什么攻擊我們?!誰……誰敢動我們?!”
蹇碩臉色變化,怒吼如破嗓:
“別愣著!撐住軍陣!先穩下來——”
還沒說完,一輪更密集的第二波火雨墜下。
曹節的聲音被爆炸震得顫成一線:
“軍陣……軍陣沒了!被打散了!根本重組不了!!”
趙忠徹底慌了:“那現在怎么辦?還打嗎?!”
張讓腦子“嗡”一聲,終于回過神來,面具下的臉色也是驚懼:
“打?你想死就留下!——全軍撤!!”
四邪神頭目連自已殘兵都顧不上,
踩著還在燃燒的泥土,帶著能抓住的一小撮心腹,
一邊抵抗大夏的炮火,一邊狂奔而逃!
他們的背影被天火拖得極長、極狼狽——
像四只被烈焰趕出的喪家之犬!
邪神四軍被天火轟得崩散、被火雨逼得潰逃之際——
張角、周倉終于撐不住了。
不僅是肉體倒下,
也是意志被這十三日的血戰徹底壓垮。
兩人幾乎同時跪坐在焦黑的土地上。
盔甲碎裂,道袍殘破,滿身是血,呼吸像從肺里刮出來。
周倉扔掉斷掉的斧頭,嗓子啞得像砂礫磨過:
“天師……咱們……這次算是贏了吧?”
看著前方慘烈的戰場,
張角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