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冷笑一聲,并沒有當(dāng)眾揭穿她。
而是眼神淡淡望著胡月,“經(jīng)過昨兒這事,咱們之間的合作,也沒必要了吧?”
秦德海也在一旁冷笑。
心說這女人他媽虛偽!
胡月聽了楊旭的話,并沒有感到任何意外。
反而干脆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裝出一副愧疚的模樣:
“這次是我破壞了我們之間的信任,我沒臉跟你合作?!?/p>
楊旭聽了又是一聲嗤笑:
“確實(shí),你沒有。”
胡月給他陰陽怪氣的譏諷,氣紅了臉:
“你……”
這時,一道比剛才還要諷刺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她。
“喲,胡老板昨晚從我這兒花高價(jià)買走了所有的龍鱗根、玉髓芝、百年蜂王漿三味藥材,不回去好好釀你的新酒,咋跑這來了?”
“咋滴?你也想嘗嘗派出所茶水的滋味?”
眾人聞聲看去。
竟是柳梅。
秦德海這下明白,來接楊旭的神秘人,竟是老婆的閨蜜。
胡月頓時錯愕在原地,大腦嗡嗡作響,捏著皮包的手緊得指節(jié)泛白。
她咋來了?
聽這譏諷的語氣,顯然對自已敵意頗深。
難道,這女人也認(rèn)識楊旭?
不等她念頭落下。
柳梅懶得抬眼看她一下,徑直從其身邊經(jīng)過,挽上了楊旭的胳膊,關(guān)心問道:
“在姐夫這里,沒吃苦吧?”
“曖曖曖,你這話我可不聽了哈?!?/p>
秦德海急了,“大旭在姐夫這兒,就算我吃一口冷飯,也絕對保證他吃上一口熱乎的,哪能受一點(diǎn)苦?!?/p>
他故作嚴(yán)肅的睨了嬉皮笑臉的柳梅一眼,“你可別在我媳婦面前瞎胡說啊,要不然待會兒回去,我可遭老罪了?!?/p>
媳婦在網(wǎng)絡(luò)上得知他把楊旭帶回所里,直接一通電話打來就是劈頭蓋臉的訓(xùn)斥。
要是她這個干弟弟受一點(diǎn)委屈,回家非扒了他皮不可。
這不,在辦公室陪了楊旭一宿。
他睜著眼不知想什么入神,自個也不敢閉眼。
就算不小心摻瞌睡,也立刻一個激靈醒過來,給他跟前已涼透的茶杯換上熱乎的。
現(xiàn)在眼皮下還掛著比國寶還大的黑眼圈呢。
但他心中并不委屈。
這些,楊旭自然全看在眼底。
他看向柳梅,笑了笑:
“要是沒姐夫,我哪能在所里吃好喝好?!?/p>
說完,他轉(zhuǎn)目看向秦德海,輕聲道了句謝。
秦德海擺手,“嗐,一家人有啥好客氣的,姐夫應(yīng)該做的?!?/p>
見狀,柳梅捂嘴笑出了聲。
三人聊得歡,仿佛完全忘記了還有一位外人在場。
被無視的胡月差點(diǎn)氣炸了。
但她已按照蔣雪的要求來向楊旭道歉,便沒必要留下自取其辱,還不如趕緊利用配方釀制新酒。
如今失去了蔣家這個供貨商,只能靠新酒來維持酒樓的生意,耽誤不得。
她想著,正要悄然離開。
卻被楊旭冷聲叫住。
“裝模作樣來道個歉,就想這么走了?”
“你還想怎樣?!”
胡月轉(zhuǎn)過身,盯著這永遠(yuǎn)一副傲視眾人姿態(tài)的男人,暗暗磨著后槽牙。
“想怎樣?呵!”
不等楊旭開口,柳梅忍不住冷嗤,看向她的眼神充滿蔑視:
“胡老板,你自個干得齷齪事,真以為一句抱歉就能將此事揭過了?”
她越說越激動,替那為了這場陰謀局中犧牲的死者感到憤憤不平:
“難道他人的命不是命?只是你們用來竊取配方的廉價(jià)工具嗎?你還有人性嗎?!”
柳梅連珠炮似的質(zhì)問,聽得在場幾人臉色猛地一沉。
尤其是秦德海。
這起案子他本想深入調(diào)查,試圖抓著這背后之人的把柄,好讓楊旭用來反擊、
可上頭卻嚴(yán)肅告訴他。
此案不需他插手,公安那邊已經(jīng)有人著手處理……
楊旭雖覺得那些人做法可恥,毫無人道。
可以他如今單薄的實(shí)力,壓根無法替那犧牲者做些什么。
他本非大慈大悲之人。
只是,有人因他而丟了性命。
“柳老板!你、你少在這里血口噴人!”
胡月慌了神,因內(nèi)心恐懼顫抖的手指著柳梅的鼻子,低吼道:
“是那死者明知自個不能喝酒,偏要喝才……”
“呵!”
一道含著極為譏誚的冷呵,打斷了她的辯解。
胡月一怔。
隨即對上聲音的主人那如寒潭深不見底的銳眼,嚇得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身子也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你……”
“我的五谷酒,喝過的人都不信會喝死人,孕婦喝了也無礙?!?/p>
楊旭定定瞧著對方臉上的驚慌,“你們編出這種荒唐事,是真覺得我們傻,還是你們自已蠢?”
“我……”
胡月哽噎地臉都白了。
她也只依照計(jì)劃行事,其他的事根本不知情。
即使知情。
她下意識覺得與自已無關(guān)……
楊旭沒讓瞧她,忽然轉(zhuǎn)看向身旁的秦德海:
“秦所長,有人為偷配方惡意舉報(bào)他人。那作為受害人,我是不是也能反過來舉報(bào)她?”
公事公辦的場合,為避嫌,他此刻沒叫姐夫。
“合理合法!”
秦德海立刻會意,神情一正,嚴(yán)肅道:
“若情況屬實(shí),對于這種涉嫌誣告的行為,我們完全有理由請他回來配合調(diào)查,好好喝杯茶!”
兩人一唱一和。
如一道驚雷‘轟!’地劈在胡月腦袋上,臉上徹底失去血色。
要是真被舉報(bào),坐實(shí)了竊取的罪名,可不是喝茶這么簡單了。
不行!
她不能出事!
她的德月樓,更絕不能就此關(guān)門!
席卷而來的恐懼恨不得將胡月淹沒,甚至呼吸困難。
她當(dāng)即失控怒喝,面容扭曲:
“楊旭!你敢!”
“你好歹是個爺們,咋跟你娘們似的心胸狹隘?我已經(jīng)跟你道歉了,你還要咋樣?”
仿佛她才是受盡天大委屈的那個。
秦德海三人聽笑了。
聽聽,可真有意思。
賊害了人,反過來控制受害者心胸寬敞?
楊旭搖頭低笑,“呵呵……”
這一聲聲笑,讓胡月站在那兒,心里莫名陣陣發(fā)怵,雙唇顫抖的竟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楊旭笑夠后。
才緩緩抬頭,目光陰鷙地盯著惱羞成怒的女人:
“行!不想進(jìn)去喝茶,你必須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什么問題?!”
胡月激動地情緒平緩了下來,驚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