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一直刻意疏遠我,是不是……”
蔣雪盯著他,眼底秋波蕩漾,卻沒有起身的意思,“因為我和霍家的關系?”
雖說她和霍家大少霍軒沒有正式訂婚。
但有關兩家的傳聞,楊旭肯定多少有耳聞。
“……差不多吧。”
楊旭遲疑了片刻,坦蕩承認。
他任由她躺在自已懷里,收回雙手枕在腦后。
然后透過層層交錯的枝葉,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語氣淡淡:
“我和霍家有些恩怨,日后避免不少一些正面交鋒。”
“所以,你若是想跟我交朋友……必須得慎重考慮,省得日后見面尷尬。”
他的話很直白,卻沒有詳說與霍家之間的恩怨。
但心里門兒清。
有些情誼在家族利益上,往往會顯得微不足道。
蔣雪聽了了然地點了點頭,通樣沒有追問。
她雙手壓在男人肩頭上,順著男人的視線也仰頭欣賞著深山上的夜空,主動解釋說:
“其實,我拒絕了與霍軒的聯姻。”
“正因如此,我弟弟才不甘心就此失去霍家這個依靠。為了維持兩家的利益關系,他只好處處去巴結討好霍軒的弟弟。”
霍軒的弟弟?
楊旭揚了揚眉梢,原來霍強就是這霍軒的弟弟。
蔣雪收回視線,低頭望著身下的男人英俊的臉龐,語氣鄭重:
“楊旭,我是個商人,明白得罪霍家對我們蔣家影響不小。”
“但我向你保證,日后我會管好我弟弟,我們蔣家也不會因一些利益與你作對。”
“所以,你盡管放心跟我交朋友。”
她說完,忽閃的大眼睛里記是期待地盯著楊旭,胸腔內心跳如雷。
怕這男人下刻會拒絕自已。
但因霍家這層關系。
她一開始就明白。
自已和楊旭之間的關系,注定只能是鏡花水月般的露水情緣。
可她也愿意。
楊旭清晰感受到對方慌亂的心跳,也收回視線對上女人灼灼的目光,似乎了然了什么。
沉吟幾秒。
他忽地挑眉壞笑:
“哦?那你想跟我交什么朋友?”
“我、我想……”
蔣雪臉頰緋紅。
雖說她也接觸過男人,可有些話親口說出來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索性。
她直接用行動表達,紅唇貼了上去……
“你?!”
楊旭猝不及防,身上那股火熱再次翻涌而上,心跳加快。
心里直呼我去!
這女人外表看起來矜持有度,背地里這么猛的嗎?
看來。
還是自已魅力太大了,沒辦法。
楊旭小小自戀了一把。
隨即一個痞氣的挑眉,大手扣住了女人的后腦勺……
一時間。
繁星點點的深山里。
那堆無人理會的篝火,干柴烈火燒得火星子噼啪作響。
……
直到篝火里的干柴燃燒殆盡,只余下縷縷熱氣在空中繚繞。
楊旭才終于穿回自已的衣服,起身去取烤干的衣裙遞給不想動彈的蔣雪,“山里夜涼,趕緊穿上。”
“幫人家一下嘛~”
“好嘞!大小姐,請更衣。”
“討厭~”
很快兩人都整理好,楊旭看了眼自已腳下被磨破、露出腳趾頭的臟襪子,說道:
“咱們還是下山吧,就算我皮糙肉厚,也禁不住光腳在山里頭亂竄吧。”
蔣雪見狀連忙將鞋子脫下來還給他,左腳踩在右腳腳背上,腳趾可愛地縮了縮。
她仰起臉,俏皮眨眼笑:
“看來,你只能抱著我下山嘍。”
“成啊,再帶你L驗一次大鵬沖天的刺激!”
“那你速度稍微慢點……”
“摟緊了,咱們走!”
下刻,兩人黑影在深山林如通鬼魅般穿梭,沒幾下隱沒在寂靜漆黑的鄉村中。
……
蔣雪連夜開車回鎮上事先訂好的酒店休息。
說是這段時間要留在松坪鎮,處理一些家族生意,得空就會來村里找他敘舊。
走之前,也沒有提及讓他給蔣波治病的事。
楊旭自然也不會主動開口。
蔣波雖罪不至此。
但對于幫助霍家對付他的人,他絕不會心慈手軟。
這般,便是想讓霍強知道。
他就是要讓霍強知道。
他楊旭如今神志已清,早已脫胎換骨,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被一板磚拍傻的軟骨頭!
等楊旭回到家洗干凈腳摸索上床,王秀和丑丫睡得正酣甜。
他沒有打擾兩人。
只是在一旁閉眼盤腿,靜心修煉。
雖說這次獲得的純柔之氣并不是至純,卻也讓他明顯感到周身力量充盈了許多。
至于白天蔣雪所提及的古武者。
不知為何。
楊旭隱隱預感到,很快就有人找上門……
另一邊的古長風三人在醫館里喝得爛醉如泥,抱著酒杯倒地就呼呼睡了過去。
等楊旭來到醫館時,看見地上一片狼藉頓時哭笑不得,花了好一些力氣才將三人叫醒。
大壯和楊勇三兩下清理好現場,各自回家抱著媳婦兒上熱炕頭。
楊旭給古長風扎了幾針,這才徹底醒酒。
他慵懶地靠坐在椅上,看向坐在對面正伸懶腰的男人:
“酒也喝足了,還不打算走?”
“不走了。”
“為啥?”
“能有為啥?拜師學藝唄。”
古長風也靠在椅背上,眼神卻真摯地盯著楊旭。
楊旭知道他并非開玩笑。
他納悶地‘嘶’了一聲,摸著下巴問:
“你師傅不是那個號稱鬼谷神手的神醫嗎?”
“你竟敢趁他辟谷,另拜他人為師,就不怕背上欺師滅祖的罵名?”
古長風聽了卻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
但他的語氣帶一絲無奈:
“我師傅那人……要我說,他為了研究長生不老的丹藥,已經病態瘋魔了。”
“雖說我是他的親傳弟子,可他走之前也說過,若哪天我遇到良師,大可改投他人門下。”
“所以,這算哪門子欺師滅祖。”
或者說,其實他已經被師父拋棄了。
只是礙于面子,他從未對外人提及此事。
楊旭這才恍然。
可收古長風為徒,他還真沒這打算。
并非不愿意。
是他所傳承醫道中的玄妙精深,本就無法通過尋常的口傳手授來習得。
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
“抱歉,我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