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小院再次恢復了平靜。
顧云騁轉頭看向蘇曼卿,擔憂地問道。
“有沒有嚇到?”
蘇曼卿邊將磚頭重新放回木箱,邊說道。
“還好,這點陣仗嚇不倒我的?!?/p>
見她神色淡定,確實不像在強裝堅強,顧云騁也就放心了。
“餓不餓,我去做飯?!?/p>
“好??!”
話落,顧云騁便快步走進廚房,拿起掛在墻上的圍裙系在身上,開始忙碌起來。
而客廳里的蘇曼卿,拿著手里的磚頭,疲憊地坐在了沙發上。
蘇曼卿重生回來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已經暴露的金條藏好,然后隨便找了兩塊磚頭裝了進去。
本來是防著柳建成的,沒想到被張小蘭撞在了槍口上。
不過他們夫妻倆都是一丘之貉,收拾了一個,另一個也就老實了。
另一邊,柳建成見張小蘭一直沒有回來,不免有些著急了。
他倒不是擔心張小蘭的安危,而是怕這個蠢貨會打草驚蛇,讓蘇曼卿有所防備。
就在他心神不寧的時候,保衛科的人上門了,告訴他,他的愛人張小蘭因為造謠誣陷軍屬已經被保衛科羈押了。
請他過去配合工作。
柳建成懵了!
怎么去探個金條的虛實,把自己給探進保衛科了?
不知道發生什么事的柳建成,稀里糊涂地去了保衛科。
剛一進門,看到常振邦正陰沉著臉坐在正中間,柳建成的心頓時就沉了下去。
“常首長,你怎么在這?”
話落,就見常振邦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我怎么會在這?你還好意思問?”
“要不是你家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張小蘭,我能在這嗎?”
這話讓柳建成云里霧里。
張小蘭是去蘇曼卿家,怎么跟常振邦又扯上關系了?
就在他疑惑不解,滿腦袋問號的時候,保衛科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將事情的前因后果跟他說了一遍。
這時柳建成才知道張小蘭背叛了自己。
他早就該想到,張小蘭跟自己是同一類人,向來只會考慮自己。
只是她這人蠢得無可救藥,如今鬧成這樣,不僅金條沒拿到手,還把自己折進了保衛科。
柳建成真想轉身就走,不再管里面的那個蠢貨。
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又不好做得太決絕。
就在他準備慷慨陳詞一番,誓要與罪惡勢力一刀兩斷的時候,負責審訊的同志突然沖了出來。
“不好了,張小蘭出事了!”
“她說她肚子疼,下身還在流血,好像是要流產了。”
一聽這話,柳建成的心里一陣暗喜。
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流掉的話,那自己和她之間再無羈絆,離起婚來也更容易。
就在柳建成思緒萬千的時候,常振邦猛地推了他一把。
“愣什么神?還不快把人送去衛生所!”
反應過來的柳建成連連點頭應是,但腳下步子并沒有朝審訊室去,而是裝作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他不去,保衛科的其他人已經沖了進去。
他們將臉色慘白如紙,痛苦呻吟的張小蘭抱出來放進了停在門口的汽車里。
“柳參謀,你是家屬,趕緊上車一起跟著去?!?/p>
柳建成猶豫了一下,還是彎腰鉆進了汽車。
車廂里,張小蘭的呻吟聲不斷傳來。
當她睜開眼睛看到柳建成坐在身邊時,整個人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戰。
緊接著,她眼眶泛紅,對柳建成哀求道。
“建成……求求你救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幫你……”
柳建成冷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是不是在幫他,張小蘭心里清楚,他的心里也明白。
汽車一路疾馳,很快就停在了衛生所的門口。
柳建成抱著她下車時,在耳邊低語了一句。
“你最好祈禱這個孩子流掉?!?/p>
聽到這話,張小蘭原本緊緊抓著柳建成衣襟的手無力地垂落,眼里的哀求變成了徹骨的恐懼。
柳建成卻像是沒看到她的反應似的,面無表情地將人抱進了衛生所。
護士們匆忙圍上來,將張小蘭放在擔架上,推著她往急救室跑。
“家屬在外面等候?!?/p>
護士站回頭叮囑了一句,急救室的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走廊里很安靜,只有墻上掛鐘的滴答聲在不斷回響。
保衛科的同志原本怕柳建成情緒太過激動,本想上前安慰兩句的。
結果見他神情淡定地靠在墻上,就像是個毫無關系的路人似的。
弄得保衛科的幾個工作人員只好把安慰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急救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臉上雖然帶著幾分疲憊,但神色卻是輕松的。
“誰是張小蘭的家屬?”
柳建成立即上前說道。
“我是她的丈夫。”
“怎么樣,孩子保住了嗎?”
他的語氣里聽不出絲毫關心,只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醫生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
“放心吧,你家孩子很堅強,沒什么大礙?!?/p>
一聽這話,柳建成的腦子“嗡”的一下就懵了。
這么折騰孩子怎么都沒掉?
醫生沒察覺出他神色的異樣,繼續叮囑道。
“不過孕婦現在需要穩定的情緒,安靜的環境,不能再受刺激了,要好好的養胎?!?/p>
“不然就算孩子受得重,大人的身體也受不了。”
保衛科的幾人聽到這話,立即對醫生問道。
“那她現在能不能接受審訊?”
聞言,醫生馬上就急了。
“你們幾個是不是耳朵不好使?”
“知道什么叫穩定的情緒嗎?”
“當然不能審訊了?!?/p>
保衛科的這幾人都是毛頭小子,連婚都沒結過,當然不懂這些了。
為了對上面有個答復,他們繼續硬著頭皮問道。
“那什么時候才能審訊?”
醫生想了想,說道。
“最起碼懷孕滿三個月,胎坐穩了才行?!?/p>
“那她現在幾個月了?”
“一個半月?!?/p>
一想到還要等四五十天才能對張小蘭進行審訊,這幾人立即感覺到了一陣絕望。
他們倒不是著急審訊張小蘭,而是在此期間,他們是要保障嫌疑人安全的。
同樣感到絕望的還有柳建成。
這個婚必須離,而這個孩子也是留不得的。
必須要想個兩全其美,神不知鬼不覺的辦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