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霓臉皮不算薄,但被熟人看見這種羞羞的畫面,她覺得很尷尬。
她說生氣,那也是真生氣了。
以至于,從上車到吃飯的地方,她都沒讓趙宗瀾碰自已。
宋硯庭是個細(xì)心且熱愛生活的人。
既到了南城,就該享用些當(dāng)?shù)氐拿朗场⒚谰疲刹荒懿莶輰Ω丁?/p>
他們這些世家公子哥兒向來都是挑剔的。
吃的不一定要貴,但一定要精致、可口,飽腹的同時,還要追求味蕾的愉悅。
南城作為六朝古都,歷史與現(xiàn)代交織,當(dāng)?shù)夭惋嬕曰磽P菜為主。
紫云山苑就是一家主推淮揚菜的餐廳,注重私密性,包廂內(nèi)還帶有可欣賞園景的露臺,不過這個季節(jié)的園林沒什么好看的。但若是下了雪,或許會有點‘坐看青竹變瓊枝’的意思。
宋硯庭讓人提前清了場。
他和宋其聿到達半小時后,趙宗瀾和沈京霓才姍姍來遲。
但好像,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
沈京霓同宋家這兩位打過招呼后,就面無表情的落座。
她的座位自然是被安排在了趙宗瀾旁邊。
不過會兒她可不想挨著他坐。
她賭氣的,費力將屁股下的那把實木椅子往另一側(cè)挪了挪。
身后的侍者過來詢問是否需要幫忙,卻被趙宗瀾凜冽的眼神嚇了回去。
“哼。”
沈京霓睜大了美眸瞪他一眼。
這才端起桌上的雪梨桂花茶淺抿了口。
趙宗瀾神色淡漠如常,也沒看她,只垂眸慢條斯理地挽起襯衫袖口,矜貴從容。
就這么忽略了她的小作小鬧。
沈京霓就更氣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仿佛只是在同空氣較勁。
宋硯庭的觀察力是很敏銳的。
看得出來,兩人這是又鬧別扭了。
挺好的,得讓趙宗瀾也吃點愛情的苦。
他們誰也不能一帆風(fēng)順。
經(jīng)理帶領(lǐng)著服務(wù)生們將菜品一一呈上,綠楊春茶乳鴿、軟兜長魚、乾隆九絲、蝦籽蔥燒海參……
湯品是花膠黃魚羹,滋補養(yǎng)顏,特意為沈京霓點的。
不知是因為和趙宗瀾生氣太耗能量,還是這些菜太好吃的原因,沈京霓今晚胃口大開,吃了不少。
宋其聿好像知道點什么。
但一看見五哥那張冷峻的臉,他又什么都不敢說了。
“沈小姐,這些菜可還合你胃口?”宋硯庭溫聲問她。
“嗯,”沈京霓連連點頭,笑得眉眼彎彎,“都挺好吃的,宋先生很有品味。”
宋硯庭看了眼趙宗瀾,淡笑著說:“沈小姐謬贊,若是喜歡,以后有時間可以多來,雪天景色也不錯。”
趙宗瀾眸光暗了一瞬。
他端起酒杯,淺飲了口酒,嗓音淡淡的,聽不出太多情緒:“分手了還有心情看雪,確實挺有品味。”
宋硯庭:“……”
這怎么還把氣撒他身上了。
沈京霓聽見分手兩字,有些驚訝地問宋硯庭,“你和溫姐姐分手啦,為什么?溫姐姐那么好。”
果然男人都沒一個長情的。
宋硯庭解釋:“沒有,就是吵了架,還、還在冷戰(zhàn)中。”
冷戰(zhàn)?
聽見這倆字沈京霓就火大。
她不悅地擰眉。
好男人是絕對不會跟女朋友冷戰(zhàn)的。
果然,宋硯庭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不知道為什么,宋硯庭突然覺得,沈京霓看他的眼神似乎帶了點鄙夷和憤懣,明明剛才還和顏悅色的。
這便是趙宗瀾想要看到的。
他放下酒杯,松弛慵懶地靠著椅背,側(cè)眸問沈京霓:“吃好了?”
“嗯。”
這頓飯,宋其聿全程都十分低調(diào)沉默,話很少,拼命降低自已的存在感。
風(fēng)起云涌,刀光劍影,太恐怖了。
見趙宗瀾要走,他又心懷愧疚,想要彌補點什么,就殷勤著說:“五哥,我讓人給你和嫂子安排下塌的酒店。”
趙宗瀾將侍者遞來的外套披在沈京霓身上,攏緊,這才瞭開眼皮看他,“免了,你安排的,住得不舒服。”
宋其聿:?
他覺得今天的五哥嘴很毒,創(chuàng)了一個又一個。
大概,欲求不滿的老男人都是這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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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宗瀾在南城是有宅邸的,但離他的私人停機坪有些遠,明天一早要回去,他自已倒是無所謂,但怕沈京霓這個嬌氣包起不來,就選擇了住酒店。
不過他出行在外,住所方面,安保和隱私是最重要的考量條件。
酒店方為了不打擾趙先生休息,總統(tǒng)套房的整層樓都是空著的,又在門口增添了安保。
沈京霓還在生他的氣。
到了酒店后,就開始琢磨著要跟趙宗瀾分房睡。
這會兒,趙宗瀾接了個電話。
她左思右想,突然想到個好法子。
既然出不去酒店,那她自已再去開間房,晚上把門一反鎖,誰也進不來。
又不是沒錢。
沈京霓便直乘著電梯到了大堂。
溫柔漂亮的酒店前臺微笑著問她需要什么服務(wù)。
“你好,請給我開一間房,安靜點的就行。”
沈京霓從包里拿出身份證遞過去。
前臺姑娘臉上的笑意僵住,壓根兒就不敢接。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位小姐應(yīng)該是和趙先生一起來的。
“不好意思,這個我可能要請示一下我們經(jīng)理,請稍等。”
前臺姑娘只是個打工人,哪敢擅自決定。
她緊張地就要去拿電話,忽而,手上的動作頓住,看向電梯的方向,恭謹(jǐn)?shù)睾傲寺暎骸摆w先生。”
沈京霓側(cè)眸看過去,就見趙宗瀾正闊步朝她而來。
她本就一肚子氣,又不小心被他逮著,還這么快,又窘又惱的,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就跑。
趙宗瀾眸光一沉,他人高腿長的,三兩步便追了上去,強勢握住她纖細(xì)的手腕,把人禁錮在懷里。
“趙宗瀾你放開我。”沈京霓脾氣上來了,在他懷里也不老實,拳打腳踢的,又罵他:“老混蛋。”
他那整潔的西褲上,被她踹了兩個腳印子。
趙宗瀾陰沉著臉,把人摁進懷里,冷聲說:“長能耐了沈京霓。”
無法無天,連他都敢踹了。
當(dāng)?shù)貙9苤伟驳哪彻賳T知曉趙先生來了南城,便帶著兩個得力手下過來。
他想著來看看是否還需完善些安保問題,或者有什么能為趙先生做的,誰知,竟看見了這一幕。
這個世界開始玄幻起來了。
竟有人敢打趙宗瀾?!
還是個小姑娘。
手底下的人問他:“局長,這……咱管嗎?”
“你敢管?那你去。”
趙先生的家事可沒人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