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霓胃不好,從小就帶的毛病。
雖然說餓,但喝了點湯,吃幾口菜后就不動筷了。
醫(yī)生叮囑的是“少吃多餐”。
她百無聊賴地看著手機(jī),時不時偷偷抬眸瞧一眼趙宗瀾。
到底是世家出身的天之驕子,舉手投足盡顯涵養(yǎng),儀態(tài)矜貴沉穩(wěn),還有著讓人舒適的松弛感。
這也是為什么沈京霓第一次同他吃飯,也不覺得拘束的原因。
不過趙宗瀾對于桌上這些菜似乎沒什么興趣。
大抵是習(xí)慣了不輕易表露自已的喜好。
他只懨懨嘗一些,像是在完成任務(wù)。
察覺到她的目光,趙宗瀾抬眼看過來,兩人的視線猝然相撞。
沈京霓耳后突然有點熱。
她趕緊低下頭,稍顯局促地喝了口湯,扯了個話題:“你今天看見我應(yīng)付那些人了吧?”
“嗯。”
“我是不是表現(xiàn)得超棒?”
沈京霓到底還是個剛出校園沒多久的小姑娘。
家里人不支持她創(chuàng)業(yè),長輩們從未給予過她肯定。
所以,她想聽一聽趙宗瀾的評價,如果他這樣的商業(yè)巨擘能夸夸她那就更好了。
趙宗瀾放下手里的筷子,慵懶靠著椅背,卻不急著評價,而是不緊不慢地說:“那群人會因為你的三言兩語自行離開,是因為你今天的對手太蠢,沉不住氣。”
“若是換個人,結(jié)果可能不同。”
沈京霓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什么嘛,她只是想聽一句夸夸,他還真分析上了。
雖然說得很對。
孟清那個毫無閱歷的千金小姐,肯定是壓不住那場面的,她也是利用了這一點。
可沈京霓不服氣:“你別瞧不起人,無論是誰,我肯定都有辦法解決的。”
趙宗瀾眉頭微挑。
雖然小孩子氣,但這份自信倒是難得。
他接過常安遞來的煙,散漫地夾在指尖,“如果那些人不走,你要怎么做?”
沈京霓擰眉想了想,“那就只有給點錢,把他們打發(fā)走,剩下那個領(lǐng)頭的也成不了什么事兒。”
這是最快的解決方法。
“啪”常安撥動打火機(jī),為趙宗瀾點了煙。
“你就這點骨氣?”
他輕嗤了聲,含住煙嘴,再緩緩?fù)录{煙圈,喉結(jié)微滾,禁欲又性感。
沈京霓看得耳朵更熱了。
“那你說該怎么辦嘛。”
她就知道,這點小把戲在他面前是不夠看的。
“沈京霓。”他突然叫她的名字,聲音低沉,透著點性感的啞。
“對付這種無賴,沒必要浪費口舌和時間。”
他似乎,真的在教她。
“如果對方使用暴力,你就要學(xué)會以暴制暴、借力打力。”
“以暴制暴?”沈京霓懵懂地眨了眨眼,“那很容易踩紅線的。”
她可是個遵紀(jì)守法的好公民,只想老老實實做生意。
“違法亂紀(jì)的事兒咱不做。”
趙宗瀾拿煙的手頓了一下,顯然,沒料到她會這樣說。
他生平第一次耐著性子去教人,“欠債的人,大多窮途末路,沒有理智可言,但他們也有害怕的人,比如,債主。”
“可我又不認(rèn)識那位謝三爺,借他的名頭……不太好吧。”
沈京霓想都不敢想,那可是京城活閻王,黑白通吃的主。
還不如給點錢打發(fā)呢。
趙宗瀾沒太在意今天那場鬧劇,所以并未讓人去查。
孟家的債主是謝成綏?
看來謝三近兩年野心很大,估計澳門那邊有不少他的人。
“的確不好。”他趙宗瀾的人,還不至于去借別人的名頭。
趙宗瀾撣了撣煙灰,眸色沉靜地看她:“所以,以后遇到這種事,要學(xué)會給我打電話,借我的力。”
這是今晚,他唯一要教給她的經(jīng)商法則。
無論哪個行業(yè),有了背景和靠山,才能走得順暢。
沈京霓呆愣住。
她想不明白,為什么趙宗瀾會對她這么好。
連家里人都不支持她,他卻愿意成為她的靠山。
這個男人不會真把她當(dāng)什么白月光替身了吧?
管他的,用了再說。
沈京霓嘴角上揚,勾起極好看的弧度,絢爛明媚:“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仗勢欺人啦?”
趙宗瀾:“你若想,就可以。”
他目光鎖著她,漆黑的瞳孔深不見底,如這無邊夜色,“但你要乖。”
-
夜已經(jīng)深了,這場雨沒有要停的跡象。
趙宗瀾沒想讓她走。
因為回家路程太遠(yuǎn),又下著雨,沈京霓懶得奔波,很自然地選擇了留宿。
但常安并沒有給她安排客房,而是引她來了主臥。
“先生在開會,沈小姐可以先休息,洗漱用品和衣服都在房間里,您自便。”
成年人之間,有很多東西是心照不宣的。
趙宗瀾長那么帥,身材好像也不錯,就算做,好像也是她占便宜。
她沒什么好矯情的。
主臥是全冷色調(diào)的裝潢,深灰色的窗簾將落地窗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屋內(nèi)的陳設(shè)也極其簡單。
沈京霓不太適應(yīng)這種風(fēng)格。
她去浴室洗了澡,穿上睡袍和毛絨拖鞋,剛出來,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沈京霓急忙跑進(jìn)衛(wèi)生間,果不其然,生理期到了。
最近熬夜太多,有點不規(guī)律。
她欲哭無淚,有些尷尬。
但更多的,是遺憾。
這下是看得見,吃不著了。
趙宗瀾結(jié)束會議后就回了臥室,但沒看見沈京霓的身影。
他提步往浴室走,卻見旁邊洗手間的門突然打開,只一條縫。
沈京霓耷拉著臉,可憐兮兮的,“趙宗瀾,我那個來了,可能要麻煩你幫我準(zhǔn)備點東西。”
趙宗瀾只是看著她,沒說話。
似乎想從她那雙眼睛里看出點什么。
但始終澄澈干凈。
沈京霓以為他不懂,便說得更加直白了些:“就是生理期到了,需要衛(wèi)生用品。”
“好。”
趙宗瀾給常安打了電話。
很快,便有女傭?qū)|西送了來。
沈京霓從洗手間出來時,趙宗瀾正在浴室洗澡。
她躺在床上玩了會兒手機(jī),聽見嘩啦的水流聲,突然覺得手機(jī)很無聊。
什么才不無聊呢。
比如,寬肩窄腰,腹肌,大長腿……
嘿嘿嘿,想想都好快樂。
趙宗瀾從浴室出來時,便見她正傻呵呵的樂著,他眉頭輕蹙,“你很高興?”
聽見聲音,沈京霓驀然止了笑,視線落在他身上。
他穿了件黑色睡袍,腰帶系得隨意,露出白皙的胸膛,再往下,腹部肌肉線條逐漸隱入衣下,發(fā)尾還是濕的,慵懶中帶著股野性。
沈京霓從來都是嘴嗨黨,她哪吃過這種好東西。
燥熱悄然爬至耳梢,她移開視線,很誠實的答,“我才不高興呢。”
趙宗瀾見她情緒有些低落,以為是受生理期激素的影響,便沒再多問。
關(guān)了燈,房間陷入黑暗。
沈京霓感覺到床的另一側(cè)有明顯的塌陷,清冽的木質(zhì)焚香逐漸將她圍繞。
她眼睫輕顫,往外邊挪了挪。
趙宗瀾卻忽然攬住了她的腰。
箍得緊緊的。
她的額頭抵著他堅硬的胸膛,被他擁在懷中,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周遭都是獨屬于他的男性氣息,她心中隱隱悸動,連呼吸都快了幾分。
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么,沈京霓猛然睜大了雙眼,嚇得要躲。
“你、你別抱那么緊。”
昏暗的房間中,光亮微弱,她的聲音又軟又嬌。
趙宗瀾卻將她抱得更緊了。
那只強有力的手摁著她的腰,嗓音磁沉暗啞:“你乖一點。”
她太嬌了。
他怕弄傷她。
男人細(xì)密的吻落在她飽滿的唇畔,毫無章法,大肆闖入,輕觸那柔軟的舌尖,待她嘗到甜頭,又猛然收回。
沈京霓覺得有些難受,像要渴死的魚,想要掙扎,又被禁錮著動彈不得。
“趙宗瀾,我不方便,你……”
她嗚咽著推拒,紅唇微張,討?zhàn)埖穆曇舢惓9慈恕?/p>
“別動。”
與她的慌亂相比,他顯然更加從容,始終淡定掌控著所有。
趙宗瀾吻著她的頸窩,片刻后,他握住那雙漂亮柔軟的手,不疾不徐的摩挲著,愛憐至極。
意味很明顯。
“我、我不會。”
沈京霓臉頰滾燙,羞赧地?fù)u頭,掙扎得更厲害了。
他貼著她的耳廓,氣息稍有不穩(wěn),喘息聲性感惑人,“乖,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