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趙宗瀾的吻似乎格外有耐心。
溫熱的大掌,隔著單薄睡裙,摩挲著她的細腰。
有一搭沒一搭的,酥酥麻麻的感覺,幾乎要把人逼瘋。
因著他個子高大,這樣的姿態又過于強勢,沈京霓只能被迫仰著頭,水潤紅唇微張,承著他的侵略。
修長有力的手指在她腰間一摁。
沈京霓的腿便軟了。
她想推開那手,卻被他摁得更緊,牢牢鎖在懷中,他如熔巖般滾燙,即使隔著衣物,也是駭人的。
趙宗瀾抱著她進了臥室內間。
他單手解開襯衫扣子,眼尾微垂著,看不清眸中情緒,只有那炙熱的吻不曾停歇,從唇到頸側……
沈京霓哪還有逃脫的余地。
她一雙眼睛水霧迷蒙,漣漪蕩漾,偶爾回應他后,便換來更深的吻。
“趙宗瀾,沒有那個,不行。”
僅存的一絲理智,讓她嗚咽著出聲。
手抵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嗓音嬌嬌糯糯的,看他的眼神里藏著幾分可憐的倔強。
她才二十二歲,又沒結婚,鬧出人命來就不好了。
況且她和趙宗瀾,勉強只能算合作關系,又沒有感情基礎,原則性的問題,是要分清楚的。
趙宗瀾凝著她看了幾秒,他瞳孔漆黑,晦澀難明。
忽而,俯首在她頸間狠狠地咬了下,似發泄無奈。
他嗓音低啞地喚她:“沈京霓。”
又發了狠似的碾著她的唇折騰,壓抑的喘息從喉嚨中溢出,手背青筋暴起,連眼尾都是紅的。
“你是想要我的命么?”
隨著最后一個尾音落下,趙宗瀾的手已經鉗制住了她的腿。
她動彈不得。
只聽見他說:“別亂動,乖點。”
又兇又欲。
到了后半夜。
沈京霓才得以解脫。
趙宗瀾讓人換了床單,抱著她去浴室洗澡。
她昏昏欲睡,雖然臉上淚痕還未干涸,但實在太累,早已顧不上了。
可趙宗瀾似乎不想讓她這么輕易入睡。
他把人抱在懷里,含住她的耳垂,氣息灼熱,誘著她說出自已想聽的。
比如那句“趙宗瀾的寶貝女朋友”。
第二天清晨。
宋硯庭派人來請趙宗瀾,說是有遠道而來的客人要見他。
常安見自家先生還沒起,哪里敢去打擾,只能在門口候著。
沈京霓從天亮時便睡得不太安穩。
她胃里有些難受,又灼又疼,這會兒已經醒了,軟嗒嗒的靠在趙宗瀾懷里。
手搭在男人那線條分明的腹肌上,指甲無意識地刮了下,手立刻被他鉗住。
“老實點。”
趙宗瀾的嗓音里帶著剛睡醒時的啞,倦懶的眸緩緩睜開,低頭去吻她的唇。
很軟,很甜。
讓人食髓知味。
沈京霓有些不舒服,被他纏著廝磨了會兒,這才別開臉躲開。
“我要喝水。”
她嬌嬌軟軟地使喚他,那雙漂亮的眼睛迷蒙又可憐,十分招人疼。
趙宗瀾本不想放過她,但念著自已昨晚確實荒唐了些,小東西被他欺負得哭了好久,腿上皮膚到現在都還是紅的。
罷了,他本就要起的。
就順便伺候著她喝水吧。
很快,趙宗瀾便起床穿衣,去了外間。
常安聽見屋內的動靜,這才壯著膽子敲門進來。
他見趙宗瀾正準備去拿茶吧機上的水壺,急忙走過去,“先生,我來吧。”
趙宗瀾神色淡漠,不緊不慢地倒了水,這才瞭起眼皮看他:“說事。”
常安:“宋少派人來請,說是岳翎小姐和容三小姐來了,還帶了幾個當地的官員,請您過去商談要事。”
要事?
趙宗瀾能猜到他們口中的要事是什么,但不是很感興趣,只淡淡的說:“讓他們等著。”
說完這話,他便拿著水杯轉身進了內間。
沈京霓其實也不是特別想喝水,只是胃里不舒服,想著喝點兒熱水能好些。
所以斯斯文文的,就著趙宗瀾遞來的杯子,淺淺抿了三兩口后就推開他的手,“不喝了。”
趙宗瀾俊逸的眉頭微蹙了蹙。
鬧著要喝水的是她,磨嘰著不喝的也是她。
怎么這么難伺候。
沈京霓見他拿著水杯的手沒動,臉色似乎也不太好看,怕惹他生氣。
她懶懶的從床上爬起來,雪白手臂摟住男人的脖子,臉頰在他頸窩旁蹭了蹭,聲音糯糯的:“趙宗瀾你真好。”
他真的好香。
腹肌也好摸。
趙宗瀾單手攬住她的腰,這才放下手中的杯子。
不喝就不喝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親了親她的臉頰,嗓音沉啞:“跟我一起去見幾個人,嗯?”
“不去,我好困。”沈京霓在他懷里撒嬌,“腿也還疼呢。”
她知道他吃這套。
昨夜腿都快破皮了,紅紅的,怕是要好幾天才能消。
趙宗瀾沒再說什么。
他把她塞回被窩里,又俯身索吻了許久才穿了外套出門。
-
趙岳翎不是第一次來溫泉山莊。
她這個人愛玩,所以哪兒有好玩的,自然不會錯過。
這次,還特意帶了滑雪教練過來。
幾個人在等趙宗瀾的時候,她聽謝成綏提到了那位沈小姐,頗為好奇,卻不想,趙宗瀾沒把人帶來。
趙六小姐頓時有些失望,“五哥,你的那位沈小姐呢?”
趙宗瀾抬手拒了一位官員遞來的煙,側眸睨她一眼,“你沒去倫敦?”
“我才不去呢。”
趙岳翎癟癟嘴,“讓他們夫妻倆和和美美過圣誕去吧。”
她和那位遠在英國的父親,其實也沒什么深厚的親情。
從小到大,見面的次數少得可憐,雖說不像五哥那般,但她也確實不曾感受過父愛。
趙宗瀾不想多言。
他剛坐下,容在儀便帶著助理進來了。
她穿一身淺紫色絲絨旗袍,領口綴的是珍珠盤扣,刺繡精湛,袖口露出半寸白色貂毛;長發綰成低髻,臉頰略施了粉黛,真真像是古畫中走出來的閨秀。
如冬日寒梅,溫婉而堅韌。
許多人都說,容家三小姐不光出身好,還生了顆玲瓏心,才華卓絕,就連在生意場上的表現也不輸任何男子。
就連趙家老太太也一直對她贊揚有加。
方才等趙宗瀾時,她在隔壁工作。
容在儀看著主位上的趙宗瀾,嘴角揚起溫婉的笑,怕他多想,便隨口提了句:“我和岳翎是在山下遇見的,看見她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相信呢,難得她能起這么早。”
趙宗瀾這個人,最討厭算計利用。
特別是身邊人。
趙岳翎和她同歲,兩人平日關系還不錯,玩笑自然也開得。
趙宗瀾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沒抬眼,也沒吭聲。
旁邊的謝成綏今兒只是來作陪。
他拿下嘴里的煙,聲音懶懶的有些散漫,“不是起得早,估計是通宵。”
都知道趙岳翎愛玩,玩男人,作息不規律那是常有的事兒。
一向放縱的謝成綏就經常這樣。
“還是三表哥懂我。”說著,趙岳翎便打了個呵欠,“我這個閑人就不在這兒打擾你們了,出去逛逛。”
宋硯庭找了個女傭陪同,為她引路。
容在儀開始和幾位官員說起了新項目的事兒。
兩省文旅投資項目,有政策補貼,但投資額巨大,還需要一位牽頭的人。
容家雖看好,但容在儀這個人做事謹慎,不愿獨自承擔風險。
京曜資本有這個實力。
對于趙宗瀾來說,不過是灑灑水。
容在儀很了解趙宗瀾,他這個人挑剔得很,無論是對生意還是對人。
所以,在聽到謝成綏說起那位沈小姐的時候,她并未往心里去。
這么短的時間內,他怎么可能會輕易看上誰。
就連她,也是用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才勉強走到他面前,與他一起談事。
不過也僅僅是,走到了趙宗瀾的面前而已,而已。
趙宗瀾對這個項目不太感興趣。
他只是神色懨懨地抽著煙,良久才問一句:“前期投資多少?”
對面的官員急忙說到:“五百億。我們已經聯合規劃了十幾個世界級景區,只要宣傳到位,預計年客流量能破億,目前的政策還可以直接引流國際……”
沒等他說完,趙宗瀾的私人手機便響了。
他淡淡的說了句抱歉,起身去接電話。
茶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電話那頭傳來沈京霓嬌柔的聲音,還帶了點哭腔。
“趙宗瀾,我胃疼。”
實在太難受了,在這個陌生的山莊,她只能求助趙宗瀾,不是刻意打擾他。
趙宗瀾眉心緊鎖,語氣不由得輕了幾分,“我讓醫生過來,等著。”
容在儀雖聽不清電話里的人說了什么,但她從未見過趙宗瀾這般溫柔的態度。
原本平靜的心,猛然就慌了。
趙宗瀾掛了電話,轉身對宋硯庭說:“她身體不舒服,我去看看。”
宋硯庭點點頭,“這莊子里都是西醫,我讓人再找個中醫來,其他有需要的,盡管開口。”
“嗯。”
趙宗瀾接過常安遞來的外套,又看了看眾人,頗具涵養地說了句“失陪”,便闊步離去。
容在儀望著他的背影失了神。
她指尖微顫,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深褐色茶湯傾灑而出,瞬間浸濕了面前的項目書,墨色字跡在濕潤的紙張上暈開。
仿佛,整個項目宏圖都被這杯茶澆得透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