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目光掃過面前靜立的十五具傀儡，五具得自仙使的原始版本，以及十具他親手煉制的新品。
他略一沉吟，取出十五條被壓縮到極致、散發著精純本源氣息的帝級靈脈，精準地沒入每一具傀儡的核心能源爐中。
靈脈入體，傀儡周身符文流轉，氣息變得磅礴而穩定，擁有了近乎永不枯竭的能量源泉。
“紫竹峰雖清靜，亦需些許看護。”
他袖袍輕拂，五具優化后的大帝巔峰傀儡化作流光，悄無聲息地沒入紫竹峰四周虛空，與山川地脈融合，成為隱形的守護者。
恰在此時，萬古天驕塔入口光幕波動，一道身影頗為狼狽地被“拋”了出來，正是玄陽子。
他道袍撕裂，臉上青紫，嘴角有一絲血，顯然在塔內吃了大虧。
他正齜牙咧嘴地吸著涼氣，一抬頭，恰看見顧長歌靜立院中。
“長歌師弟？”
玄陽子略顯尷尬地迅速站直身體，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破了的衣袍，雖然自已狼狽的樣子沒少被顧長歌看到，但總覺有些掛不住臉。
顧長歌目光在他身上掃過，見他雖狼狽，但氣息根基穩固，并無重傷，眼中笑意加深，開口道：“師兄此次出塔，氣息還算穩定，看來最近在塔中歷練，師兄戰力大增，收獲頗豐啊。”
玄陽子一聽這話，臉上頓時有些訕訕，但眼底深處卻難以掩飾地掠過一絲得意。
他清了清嗓子，本想習慣性地自謙兩句“哪里哪里，勉強支撐罷了”.
可話到嘴邊，想起此次在塔中確實憑借圣王境修為以及帝級功法，硬是在古之大帝手下多撐了十幾回合，比起以往被迅速打飛的情形，已是天壤之別。
這實實在在的進步，讓他那點想炫耀的心思如同羽毛搔心，癢得厲害。
于是，他到了嘴邊的自謙變成了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感慨：“咳咳……師弟說笑了，為兄這點微末道行，在大帝面前依舊不夠看。不過……”
他頓了頓，挺了挺原本有些佝僂的腰背，努力讓語氣顯得平淡，卻還是透出幾分揚眉吐氣。
“此番確實比上次多支撐了片刻，總算……總算未辱沒了師弟所賜的功法。”
他說完，悄悄觀察了一下顧長歌的神色，既想得到師弟的認可，又怕自已這“得意”表現得太明顯，有失宗主風范，表情一時介于自豪與克制之間，顯得有些滑稽。
顧長歌將玄陽子那副強裝淡然卻又掩不住眉飛色舞的模樣盡收眼底，眼中笑意更濃，輕描淡寫地又添了一句。
“能在古之大帝虛影手下多撐片刻，已是難能可貴。看來假以時日，師兄或可與大帝投影不相上下了。”
這話帶著明顯的調侃，卻也戳中了玄陽子心底最深處的癢處，讓他老臉一熱，連忙擺手。
“師弟莫要取笑為兄了，那可是古之大帝啊……咳咳，路還長，路還長啊。”
他嘴上謙虛，心里卻因這句話，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絲火熱的憧憬。
顧長歌微微一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隨意地抬手指向院中一側，語氣平淡地說道：“師兄來得正好，這些傀儡，便交由你處置吧。”
玄陽子聞言一愣，順著顧長歌所指的方向望去，這才赫然發現，院中陰影處，竟不知何時靜靜佇立著十具暗金色的傀儡！
他心中頓時一驚。
以他圣王境的修為和神識，方才進入院中，與師弟交談片刻，竟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些傀儡的存在！
它們就站在那里，氣息卻與周圍的石階、草木完美地融為一體，仿佛本就是這院落的一部分，若非師弟特意指出，他恐怕擦身而過也未必能察覺。
“這……”玄陽子臉上的得意和訕訕瞬間被驚訝取代，他下意識地上前兩步，目光驚疑不定地在這十具傀儡身上掃過。
但見這些傀儡通體暗金，線條古樸流暢，周身沒有絲毫靈力或神念波動溢出，若非親眼所見，幾乎與死物無異。可越是如此，他心中越是凜然。
能將氣息收斂到如此地步，連他都無法察覺，煉制這些傀儡的手段，簡直駭人聽聞。
“師弟，這些是……？”
玄陽子收斂心神，臉上露出凝重和好奇交織的神色，看向顧長歌。
他心中念頭急轉：師弟突然拿出這些東西，是何用意？而且，看這材質絕非凡品！
他走近幾步，作為圣王境修士的敏銳感知讓他立刻察覺到這些傀儡的不凡。
那暗金色的材質，以他的見識竟完全認不出，只覺得沉重無比，隱隱透著一股萬古不滅的道韻，內部結構更是渾然一體，仿佛天生地養，絕非尋常煉器手法所能成就。
“偶然所得的幾個小玩意。”顧長歌語氣平淡。
玄陽子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一下其中一具傀儡的手臂，觸手冰涼堅硬，神念探入，卻如泥牛入海，根本感知不到內部絲毫能量波動，也判斷不出其具體層級。
他眉頭微皺，心中驚疑更甚。以他圣王境的修為和宗主眼力，竟完全看不透這傀儡的深淺？
“長歌啊，
”玄陽子收回手，臉上笑容更盛，帶著幾分試探。
“跟師兄透個底，這些傀儡……大概能發揮出多大的力量？”
他心里盤算著，能讓師弟拿出來放在院里的，起碼也得是圣人境級別吧？或許能媲美圣王？那對宗門也是極大的助力了。
顧長歌看了他一眼，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彎了一下，輕描淡寫道：“具體不好說，大概……比師兄你厲害那么一點點吧。”
比我還厲害一點點？
玄陽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他現在是圣王境！比圣王厲害一點點？那豈不是……大圣境？！
十具大圣境的傀儡？！
玄陽子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猛地瞪圓了！
這手筆，雖然知道師弟出手闊綽，但十具大圣傀儡，這也太……
他心臟不爭氣地狂跳起來，呼吸都急促了幾分。若真如此，青玄宗實力將暴漲數倍！
然而，這個念頭剛升起，另一個更加荒謬、卻讓他渾身血液幾乎凍結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中了他的腦海！
等等！
比圣王厲害一點點……就一定是大圣嗎？
他猛地想起顧長歌以往拿出的東西，隨手改良的功法直達帝經層次，賜下的茶葉讓老祖宗突破，拿出的材料他見都沒見過……
對于這位深不可測的師弟而言，“厲害一點點”這個說法，真的能按常理度之嗎？
難道……難道是……準帝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