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懵了:這個點,有誰找呢?
不會是徐佳玉吧?
想到這,他忙問,“您好,他們叫什么名字?”
“一個叫周番,一個叫劉鑫磊。”
王晨想了片刻,記起來了,這兩位是他高中同學。
“他們有什么事嗎?”
“不清楚,他們說沒啥事。”
王晨和高中同學基本沒啥聯(lián)系了,班級群他也沒有加。
當然,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讀研究生那會,幾個據(jù)說混得很牛的高中同學,跑到京城來玩,約著王晨吃飯。
王晨一個月生活費本就不多,就想著找了個借口,說‘吃飯沒時間、但如果他們想到清北大學來玩,可以帶著他們進學校轉(zhuǎn)一轉(zhuǎn)’。
幾個同學一聽,很高興!帶著家屬就來了。
參觀了一圈后,有個據(jù)說在老家市里做生意的同學主動說,“王晨,老同學,我知道你只是個學生,生活費不多!”
“我現(xiàn)在做生意做得還可以,你以前讀高中時很照顧我,我就請借著這個機會大家吃頓飯,順帶感謝你了!”
王晨看著對方誠懇的神情,很感動。
周圍其他幾個、據(jù)說混得很牛的同學也紛紛表示,“對啊,我們請你吃頓飯,不用你掏錢,這都小錢。”
他們拿出手機,選了一個非常好的餐廳。
點了一桌子菜,坐了一桌子人。
席間,大家吃得很開心。
王晨一直沒說話,就聽著桌面這些同學在聊他們的生意,時不時應和幾句。
快吃完時,要結(jié)賬,服務員拿了結(jié)賬單走到那位同學身邊。
這位同學看了后,就起身說去結(jié)賬。
沒一會,這位同學的家人借口上廁所離開了。
其他同學還在聊著什么!
緊接著,王晨就去上了個廁所的功夫,結(jié)果回來后,人都走光了。
王晨剛想走,服務員拿了張結(jié)賬單過來,要王晨結(jié)賬,“剛才那些先生們說,由您買單。”
王晨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一起好幾千塊錢。
他懵了,給這幾個同學打電話,一個個都關機了。
唯獨那個說請吃飯的同學,則支支吾吾這么說,“兄弟,你先結(jié)一下賬,我現(xiàn)在身上沒零錢,等晚點我轉(zhuǎn)給你。”
“老同學,你在開玩笑吧?我身上哪有這么多錢?”王晨很著急。
“這…這…”
嘟嘟嘟。
電話掛斷了。
王晨沒辦法,最后給研究生同學打電話,幾個同學跑過來,一起湊錢把單買了,這筆錢,他省吃儉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還清。
而事后,高中班主任也知道了這事,在群里解釋了這件事的前因后果后,索性把那幾個同學踢出了班級群。
這幾個同學也一直沒消息。
再之后,王晨回省里上班了,其中做生意的那位同學遇到點事,竟然又厚著臉皮來找他幫忙,王晨沒有見他。
再后來,王晨當秘書了,同學群中找他辦事的越來越多,而且很多忙都十分棘手,見狀,班主任就主動把他“踢”出班級群。
班主任還說,“好好工作,堅持原則,你是農(nóng)村出來的,走到這一步不容易,會找你幫忙的,那都是些很違反原則的事,你別被這些事影響了。”
至此之后,除了幾個關系確實不錯的同學,王晨再也沒有其他高中同學的消息了。
這些年,隨著職務不斷重要,也有不少同學向他“舉報”那件事:當年那幾個同學冒充成功人士,帶著家屬以旅游的形式,到處騙吃騙喝,甚至以投資形式騙了不少同學的錢。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
“王處,您在聽嗎?”
電話聽筒的話讓他回過神來,王晨想到這,就問,“你問清楚他們到底有什么事?我現(xiàn)在馬上要開會。”
這兩個同學中,周番算是個官二代,他爸爸以前是市里某區(qū)的副區(qū)長;讀書時,他是憑關系進的實驗班,怎么說呢?一到班里,就成了班上的“公害”。
毆打班主任,毆打任課老師,上課時故意搗亂,帶著手機到學校、邀請班里的男學生看“毛”片,他來班里后,實驗班的成績一落千丈!
后來班主任說,“要不是他爸是副區(qū)長,她早就想一腳踹死他。”
現(xiàn)在周番據(jù)說在老家市區(qū)的水利局上班。
而劉鑫磊,讀書時就算是周番的小跟班,但王晨對他印象不深,只知道他每天都跟著周番。
這一次這兩人來找,肯定有事。
沒一會,辦公室電話又響起。
“王處,我是省行政中心南門傳達室,這兩個同志讓我們再次聯(lián)系您,他們說有重要事情找您。”
王晨很不高興了,“他們能有什么事?”
“不清楚呢,王處長,他們一直…”
“好,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過來一趟。”
王晨和李省長打了句招呼,就下樓讓朱朗開車送他去門口看一看了。
到了省行政中心南門傳達室。
王晨見到了這兩位同學。
周番還是老樣子,只不過更蒼老了一些;劉鑫磊一副黑社會模樣。
“老同學,你好啊!想要見你一面是真的難。”
伸手不打笑臉人。
“實在太忙了,不好意思。”說著,他就帶著兩人到傳達室旁邊的會議室坐著。
“坐會吧!兩位老同學。”
“我還想去你辦公室看看,看看省長秘書辦公室長啥樣呢!”
“今天很忙,不好意思,你們這一次來有啥事呢?”王晨一直保持基本的微笑。
“有點小事,劉鑫磊前幾天在酒吧喝酒,不小心猥褻了一個姑娘,姑娘反抗了,他就扇了姑娘男朋友幾巴掌,現(xiàn)在對方報案了,派出所讓劉鑫磊明天一早去接受問話。”
王晨看了這位不太熟悉的老同學一眼,收起了笑容。
“那就走程序處理下去啊!找我干嘛呢?”
“這不是想請你打個招呼,能不能就這么算了?你也知道,劉鑫磊那可是老同學,他也不容易。”
王晨馬上反駁,“他不容易,就可以打人?可以猥褻別人?這算是什么邏輯?”
兩人不說話,臉色尷尬。
“關系不是這么用的,認識點人,就到處違法亂紀?”
這懟得兩人想說卻說不出話了。
“這個忙,我不能幫,我也幫不了,公安機關是維護公平正義的!”
王晨說完,就起身,“沒什么事,我就先回辦公室了,我還有事。”
“老同學,你還真是當了官就不認人了啊!這么小的忙都不幫?我爸以前也是區(qū)領導。”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王晨,他拍了下桌子,“周番,你爸的級別,在我這不算什么!”
“設身處地想,如果你的老婆被人猥褻了?你希望對方去找人脫罪嗎?周番,你這不是找人幫忙,你這是害人。”
這時,朱朗走進會議室,“誰的老婆要猥褻?”
“猥褻你大爺。”
一個凳子飛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