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里這幾十個秘書當中,有幾個秘書是這種性格?”
王晨認真琢磨了一會,“我和他們接觸得比較少,所以不太清楚;平日里,也就和周忠誠、為民省長的秘書比較熟。”
李省長笑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批閱起了材料。
鈴鈴鈴。
“喂…甘局長…調研?不來了,我這才剛從安州回來,也就沒有什么調研的必要了,以后有機會再說。”
…
這會已經下午三點了,可省委辦會議處卻一直沒有電話打過來通知開會時間。
“小王,怎么回事?省委辦那邊還沒通知下午省委常委擴大會議的時間嗎?”
王晨也覺得奇怪,就給省委辦會議處處長打了個電話,竟然沒接。
他腦子一轉,馬上給省政府辦公廳會議處處長徐水勇打了個電話。
這種會,雖然是省委辦公廳會議處負責,但省政府辦公廳會議處往往也會派人過去參加。
果然,徐處表示:三點半開會。
至于為什么沒人通知王晨?
恐怕是周忠誠在其中“搗鬼”吧!
手段雖然幼稚,但的確惡心人。
李省長得知后,放下筆,起身活動了下身體,“沒關系,以后你工作時注點意就行;至于周忠誠?不用我們動手,有人會動手的。”
“我們一動手?易書記會把這筆賬算在我們頭上。”
“小王,在官場,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一定要會借力打力。”
王晨重重地點點頭,他明白李省長的意思了。
下樓時,恰好碰到為民省長,他也去開會。
“江河,這次在安州出了這么多事,你也不容易,待會在會上,我會為你說話的。”
李省長充滿感激地點點頭,“謝謝省長關心。”
“江河,你和我說實話,我秘書是被周忠誠那小子陷害的吧?易書記也參與了嗎?”
李省長突然嚴肅起來,他環顧了一周,“您還是不要有這種想法,這對班子團結不好!不過,易書記應該不至于干這種事吧?”
為民省長突然停下腳步,“那你的意思就是說,這一切都是周忠誠干的了?”
“這…這讓我怎么說呢…您還是不要追究下去吧!反正事情也平息了,沒必要再去追究了…”李省長故作為難。
但為民省長此刻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江河,我懂!這件事你別管了,我心里有數。”
快到會議室時,李省長突然說,“小朱,車子在這角落等一分鐘,等為民省長先進會議室。”
易書記最后才到,周忠誠跟在他身后,他眼神玩味且挑釁地看著王晨。
“同志們,現在開會!”
“今天這個擴大會議,邀請了省政府所有的‘非常委’副省長參加。”
王晨注意到,朱常務自被“擼”了省委常委后,已經從以前的四號位置,調整到李省長之后的位置了,此刻的他神情嚴肅、一言不發。
“老首長已經回京城了,但老首長在江南省、在安州市經歷的一些問題還沒解決!今天這個會,就是來商量討論問題的解決辦法的。”
“首先,我對李江河同志提出批評。”
李省長立馬低著頭。
“易書記,其實這種事情也不能怪江河,況且他在處理這些事情上,已經做得夠好了。”為民省長突然插了一句。
易書記顯然沒想到,他喝了口茶,沒有接這句話,而是繼續說,“江河同志,你先把具體情況做一個全面的陳述吧!”
李省長趕緊坐直了身體,按亮了眼前的話筒開關,又移了移話筒。
十五分鐘后,李省長匯報完畢。
現場安靜了好一會,易書記和為民省長還在筆記本上寫寫劃劃。
易書記突然清了清嗓子,放下筆。
“同志們,老首長在安州的經歷,這絕非個案,暴露出安州市在管黨治黨、服務群眾、凈化基層政治生態方面存在的嚴重漏洞,這嚴重侵蝕黨的執政根基,損害群眾切身利益,破壞地方發展環境…”
“剛才江河同志匯報了安州市的處理方案,我認為還不夠!還要進一步以刮骨療毒的勇氣和堅韌不拔的毅力,推動政治生態的持續向好。”
現場響起了掌聲,雖然有點莫名其妙。
“我建議,對安州市委書記,市長,安州市副市長、市公安局局長,這三人處以黨內嚴重警告處分一次。”
“對涉事區委區政府,先將區委書記、區長、分管副區長免職,再由省紀委成立一個巡視組進駐區里,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巡視,對發現的一切問題,堅決從嚴從重從速處理。”
“省委辦公廳要及時把省里的處理意見形成報告,送到老首長那。”
易書記發話了,這個處理意見當然全票通過。
一個小時后,會開完了!
易書記依舊是急匆匆走了,他走出會議室,其他省領導才會起身離開。
王晨陪同李省長剛上車,就接到甘局長的電話。
甘局長也同步知道了省委常委擴大會議對他的處理結果。
甘局長這會很郁悶,李省長從政治大局上安慰了他好一會。
省內各地市的這些領導們,或多或少地在省里核心部門有“自己的人”!
有時省里會還沒開完、甚至會還沒開,有些地市的主要領導們就知道內容了。
“小王,直接回家!今晚你們陪我喝兩杯。”
李省長顯然心情不好了。
在經過紅綠燈時,朱朗沒留神,突然一個急剎,李省長整個人直接撞到副駕駛座位上了。
這把王晨和朱朗都嚇壞了。
“省長,您沒事吧?”
“嘶…吼,沒事…嘶…小朱,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李省長捂著額頭。
朱朗嚇得有點抖了,“我…剛才…沒注意…”
王晨好奇地看著朱朗,因為他發現朱朗自前兩天那個電話后,好像就不對勁了,做事總心不在焉。
緊接著,車子啟動,車內無言。
到了家里,李省長把朱朗叫過來了,“小朱,你到底怎么了?這兩天你狀態不對。”
朱朗的笑容很勉強,“沒什么,省長,請您原諒我,我以后一定注意。”
李省長當然不信了,“你要記著,你開的車上還坐著我,你如果不把問題說出來、并解決掉?我以后不敢坐你的車了。”
朱朗眉頭緊鎖,顯然,他在做抉擇。
過了好一會,他說,“省長,我被…我被敲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