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婳跟貝箬分開后,往古城里面走。
一直在想怎么跟師燃老師說這件事,就沒留神到腳下的碎石子。
她崴了一下,剛發(fā)出輕呼,就被一雙有力穩(wěn)健的手扶住。
他一只手扶著林婳的手臂。
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扶在她的后腰上。
林婳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影衛(wèi)。
他的面容很普通,不帥,但也不丑,只是那幾道疤有點嚇人。
被他圈在安全范圍內(nèi),林婳感受到一種熟悉的寵溺感。
就像、曾在謝舟寒懷里的那種滋味。
什么都不需要想。
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都能安排得很完美。
她曾和謝寶兒開玩笑:你爸把我當(dāng)閨女養(yǎng)呢,還會給我系鞋帶!
林婳皺著眉,收回目光。
真是瘋了。
難道是壓抑了太久的思念,突然在身邊唯一一個跟自己同一屋檐下的異性爆發(fā)了?
開什么玩笑!他是謝靜姝的影衛(wèi)!不是她愛的那個人!
林婳輕輕推開他,“謝謝。”
影衛(wèi)沒說話。
而是蹲下身,動作優(yōu)雅地給她系鞋帶。
自從懷孕后,林婳不穿裙子,也不穿高跟鞋了。
冬日還未過去,她穿得多,整個人隨時都是毛茸茸的暖暖和和的。
羽絨服擋住了視線,她不知道自己的鞋帶松了。
見狀,林婳瑟縮了一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別動。”
許是意識到口吻有點威嚴(yán),影衛(wèi)的語氣弱了三分,“我受命照顧林小姐,這小事本就是我該做的。”
林婳思緒翻涌得厲害。
總是時不時就在這個男人的身上看到謝舟寒的影子,連帶著對他的語氣也不太好。
她語氣冷硬又煩躁地說道:
“你只是保護我,不是照顧我。影子先生,還請你分清主次。”
影衛(wèi)的動作頓了頓。
給她系好鞋帶后,默默將周圍的小石子都清理干凈,才退下。
林婳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看著古城的大門!
謝舟寒,你真是刻進了我的DNA了,隨便誰在我身邊,都能讓我想起你!
她克制著去問謝靜姝,去問宋雅芝,去問所有可能知道他狀況的人。
只想問。
他好不好。
……
謝舟寒望著她沉靜的身影。
就這么站在古城樓下,一動不動。
寒風(fēng)凜冽而過,她卻巍然不動。
風(fēng)聲把她的嘆息吹到了自己的耳邊。
隔著幾米遠(yuǎn),他似乎都能聽到,她在問自己好不好。
謝舟寒自嘲地?fù)u搖頭!
真是瘋了!明明人就在眼前!卻總是出現(xiàn)幻覺!
……
麒麟賽車俱樂部。
那間地下室里。
溫麒坐在輪椅上,手里捏著鞭子,瘋狂地抽打著被吊在十字架上的女人。
女人滿身都是鞭痕,被抽得血肉模糊!
她全身上下,除了臉,其他地方都是傷痕,新的、舊的,交錯著,看著格外慘烈。
只有等男人發(fā)泄完心底的怨氣,她才能得到喘息的機會。
溫麒打了許久。
額頭上沁出細(xì)密的汗。
他丟掉手中的鞭子,厭憎地看了眼滿身是血的女人。
“來人!帶她去治療!”
女人身體顫抖了一下,總算熬過去了。
可是她知道,這樣的折磨是永無止境的。
只要她不死……
他就會一直折磨她!
他很變態(tài),也很割裂,每次打完她,都會請最好的外科醫(yī)生用最好最貴的藥治好她身上的傷。
然后等她傷一好,他又會開始新一輪的折磨。
每次都不一樣!有時候是鞭打,有時候是針刺,有時候是慘不忍睹的變態(tài)虐待!
她隱忍了一次又一次,終于在他喝醉的那次,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一個他的秘密!羞恥難堪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也是謝舟寒的秘密!
她滿腔的恨意,都變成了熬過去的勇氣!
她早晚會逃出去的,然后拉著所有對不起她的人一起下地獄!
溫麒結(jié)束了對蘇晚的折磨后,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操控著輪椅回到地面的房間。
“謝舟寒真的出國了?”
屬下恭敬的回復(fù):“據(jù)可靠情報,他帶著助理西風(fēng)去了M國,應(yīng)該是去找擅長那方面的神醫(yī)Ander Rhys了。”
溫麒冷笑:“神醫(yī)?他都廢了,還能治好嗎?”
“這、萬一……”
“你去給溫婉遞個話。”溫麒壓低聲音。
……
林婳結(jié)束了工作之后,本來是要回四合院的。
但手機里,多了一則消息。
陌生號碼。
落款卻是蘇晚的名字。
林婳已經(jīng)很久沒聽到蘇晚的消息了,上次她被顧徵當(dāng)做替身后,顧徵親口說過,已經(jīng)派人把她送到了瑞士。
按理說,她應(yīng)該在瑞士重新開始了。
顧徵很大方,給了她一筆錢。
可她竟然約自己見面,還不準(zhǔn)自己帶人。
林婳沒帶人,但她知道影衛(wèi)就在暗處保護自己,倒也不擔(dān)心蘇晚會不會狗急跳墻傷害自己。
她按照約定,來到蘇晚說的地點。
這兒是一個環(huán)湖的公園。
傍晚的時候人不少,出來散步的大人小孩,還有一些跳廣場舞的老太太。
這么嘈雜?蘇晚到底在防著誰啊?
等了十幾分鐘,林婳以為是對方惡作劇,正要離開,突然聽到一聲尖銳的聲音:“林婳!”
林婳轉(zhuǎn)過身。
蘇晚身穿純黑的外套,戴著帽子,口罩,整個人被包裹在冰冷的黑色里。
林婳挺意外的。
蘇晚是她的表妹,小時候的蘇晚很囂張跋扈,爸爸媽媽去世后,她霸占自己的房間,搶走自己的衣服和玩具,甚至還燒了自己的作品。
她一直都是張揚的,驕傲的。
從不穿深色系的衣服。
不過、世事難料。
她都肯為了錢跟顧徵做交易,去瑞士整容,變成自己的替身,又還有什么不能做的?
林婳跟她保持著安全距離,耳畔是廣場舞炸裂的歌曲,眼前是蘇晚宛若困獸的猩紅目光。
她道:“你說有重要的事找我,說吧。”
蘇晚盯著林婳。
她像天使。
哪怕只是穿著最簡單的羽絨服,那雙眼睛,依舊是溫?zé)岬模宄旱摹?/p>
她被謝舟寒和顧徵,保護得真好啊。
滔天的羨慕,轉(zhuǎn)變了嫉妒和恨意。
蘇晚一步步走來!
“林婳,你知道我最近經(jīng)歷了什么嗎?”
林婳蹙眉。
“我被人囚禁了,每天像狗一樣乞討著他的憐惜,僅僅是為了活下去。”
“我無比痛恨你的這張臉!如果不是因為這張臉,他怎么會囚禁我,折磨我?”
蘇晚說著,扯掉了臉上的口罩。
露出跟林婳一模一樣的臉龐。
只是她的臉因恨意而扭曲,林婳卻看起來平靜溫和得多。
“他恨謝舟寒,可他不敢動謝舟寒,只能動我!看著我的臉,把我當(dāng)做是你,謝舟寒最愛的女人,折磨我,得到精神上的痛快!”
“林婳,你說我無不無辜?我慘不慘?”
林婳的手指微微顫抖著。
蘇晚說的人,是誰?
是顧徵嗎?
不,不是,顧徵做不出這樣陰狠的事。
“你——”
蘇晚大聲打斷林婳的質(zhì)問:“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我用盡渾身解數(shù)勾引了他的兒子,靠著他兒子的一時心軟,才從手術(shù)室里爬了出來!”
“為了見到你,我流了多少血和淚!我在地獄里掙扎那么久,就是想拽著你一起啊!”
林婳后退兩步!
“蘇晚,你瘋了!”
蘇晚用力抓住林婳的手臂!
下一秒,謝舟寒欺身而來,一腳踢開了糾纏不休的蘇晚!
蘇晚這才知道林婳身邊有人保護。
林婳多幸運啊,身邊還有人時刻守護著,她呢?
蘇晚憋了許久的怒火和恨意,爆發(fā)成一句刺耳的話:“林婳!謝舟寒在非洲廢了下半身,他不是個男人了!他絕嗣了!哈哈哈!”
林婳的身體、狠狠一顫!
藏在面具下的俊顏,陰沉如水。
謝舟寒掏出腰間的槍。
只想殺了蘇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