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庭手腕一轉,將蘋果直接送到自己嘴邊,干脆地咬了一口。
宋南枝:......
然后,他迎著她的視線,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俯身靠近。
“記住昨天的話。”
宋南枝被他突然地靠近,耳根一熱,“哪一句?”
“你,作為沈太太的義務。”沈延庭的聲音壓得很低。
宋南枝這才會意到,是想讓她擋桃花。
她很樂意。
沈延庭剛撤開身子,咬了一口蘋果,便被人攀著脖頸拽回。
柔軟的唇直接覆上來。
他怔住的同時,病房門口的腳步聲也瞬間頓住。
這女人,這次倒是很上道。
沈延庭非但沒推開,反而扣住她的后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將他口中那塊清甜的蘋果,渡了過去。
宋南枝:......
她猝不及防,被迫含住,耳尖瞬間通紅。
沈延庭,渾蛋!
沈延庭慢條斯理地直起身子,拇指擦過唇角。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秦思婉眼神暗了暗,但嘴角依舊維持著溫婉的笑。
只是那抹笑,怎么看都勉強。
宋南枝側過頭,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嬌羞,聲音軟軟的。
“思婉同志別介意,延庭他總是這樣,也不知道避著點人......”
沈延庭:......
呵,推他身上?
他眉梢微挑,到底是配合的沒作聲。
秦思婉提著保溫桶走進來,強行壓下心頭的酸澀。
“怎么會介意呢?”
她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新婚夫妻總是這樣的,熱情些......是好事。”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新婚燕爾一時新鮮而已。
說著,她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柜上,輕輕掀開。
“剛熬好的雞絲湯,延庭那碗,還是按老習慣,沒放蔥。”
她又開始強調“老習慣”。
宋南枝心底冷嗤,面上卻又驚喜又感激,“思婉同志,還真是周到。”
她稍稍直起身,端過那碗撒了蔥花的,舀起一大勺。
輕輕吹了吹,然后遞到沈延庭的嘴邊。
“延庭,思婉同志辛苦熬的,你嘗嘗看?”
沈延庭盯著那勺蔥花,眉心蹙得厲害。
沒錯,整個碗里點綴的蔥花,不偏不倚,剛好被她舀進勺子。
“放了蔥花更香呢,你試試嘛?”她聲音帶著嬌蠻。
沈延庭:......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這女人,可真記仇。
秦思婉的目光也緊緊盯住他,等著他的下文。
沈延庭垂眸看著唇邊的勺子,沒再猶豫,張口便吃了下去。
甚至在細細咀嚼后,平靜評價道,“不錯。”
兩個字,這場無聲的較量,勝負已分。
秦思婉臉上的笑意徹底淡了下去,“你們喜歡就好。”
她聲音有些發干,依舊維持著體面。
“我去看看我母親,就先不打擾了。”
秦思婉一走,病房的門剛合上,沈延庭就猛地起身,大步跨進衛生間。
緊接著,里面傳來一陣壓抑的嘔吐聲和水流聲。
宋南枝靠在床頭,聽著里面的動靜,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過了好一會,沈延庭才從衛生間出來,臉色有點發青。
他用毛巾擦了擦嘴角,走到床邊,黑沉沉的眸子盯著她。
“宋南枝,你故意的。”
宋南枝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沈團長,是你讓我幫你擋桃花的。”
“方法很多。”沈延庭一步步逼近,直到膝蓋抵住床沿。
“非得用蔥?”
宋南枝被他籠罩在陰影里,偏過頭,小聲嘟囔。
“我腦子愚笨,也想不出別的。”
沈延庭輕笑一聲,“你愚笨?我看你反應挺快。”
他說完,抿了抿唇。
宋南枝便會懂了他的意思。
其實剛剛親他,是想氣秦思婉來著,倒也沒那么純粹。
沈延庭那張近在咫尺的薄唇,太有誘惑力。
想起那個吻,她的臉頰又不受控制地變成緋紅色。
沈延庭看著她微微顫動的睫毛,想起剛剛她那副嬌蠻的小模樣。
心口像被羽毛輕輕搔了一下,心頭起火。
他猛地直起身子,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
幾乎是咬著牙根說的,“我出去抽根煙。”
——
婦產科。
“胎兒偏小?不可能!”
沈悅希猛地從檢查床上坐起來,肚皮還露在外面。
“你肯定摸得不對!我天天喝麥乳精,怎么可能偏小?”
女醫生推了推眼鏡,語氣不耐,“同志,胎位不太好摸,但確實偏小。”
“你這是什么態度?”沈悅希的聲音尖厲起來。
宋宥凡站在一旁,“悅希,好好說話......”
“我怎么不好好說話了?她這么年輕,水平行不行都不知道。”
說完,沈悅希白瞪了那女醫生一眼。
女醫生臉色難看,轉身往外走,“我去請主任來,你們等著。”
宋宥凡跟了出去,“不好意思醫生,她懷孕,脾氣不好......”
診室門“吱呀”一聲關上,腳步聲漸遠。
沈悅希系著上衣扣子,目光無意間掃過醫生的辦公桌。
忽然,她動作頓住了。
桌角壓著一本病例,封面上“宋南枝”三個字格外刺眼。
這是婦產科,宋南枝的病例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她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一把抓起那本病例。
目光快速掃過,停在最后一行字上。
“妊娠三個月,因短暫昏迷收入院。”
白紙黑字,像針一樣扎進眼睛。
宋南枝懷孕了?而且都已經三個月了?
她腦子里飛快地算著時間,幾乎可以斷定。
三個月前,沈延庭不是在舟島,就是在出任務。
怎么可能和宋南枝......
宋南枝那個賤人,居然是懷著野種嫁給堂哥的?
想到這,她眼前閃過王大強那張猥瑣的臉。
難道那野種,是王大強的?是在春和旅社那天懷上的?
沈悅希的嘴角扭曲上揚,把那份病例原封不動地放回去。
真是太好了!
她倒要看看,等沈延庭知道這件事......
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把宋南枝當成寶貝一樣護著?
恐怕到時候,親手把宋南枝掃地出門的,就是沈延庭他自己。
堂堂團長,竟被一個女人愚弄?簡直是整個舟島,乃至海城的笑話。
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這場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