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偉聽著,臉色變更難看了。
“你說的不公平。
雖然你家是女孩子,可她明顯很會打架,我兒子受了很重的傷。
像你這樣處理的話,不公平,我們家不接受。”
他心里承認顧國韜說的在理,自已兒子什么德行他清楚,先惹事的可能性極大。
對方是退伍傷殘軍人,也占得住道理。
他實在不想為了這點小孩子打架的事情,去硬碰硬地得罪這樣一個人。
可看到兒子臉上的傷,作為父親,他本能地又想維護一下,至少不能讓對方完全占了上風去。
更何況還有自已的面子問題,他好歹也是一個科長。
如果今天就這么憋屈的話,那以后誰還給自已面子?
“三個孩子撞到一起,這是意外。
但你們家孩子先動手打人,就算最后他打輸了,那也是他的過錯在先。”
顧國韜繼續辯解道。
熊大偉聞言皺了皺眉,說來說去,還是自已兒子的錯。
他清了清嗓子,還是想找個平衡點。
“顧同志,你看兩個孩子都受了傷,我兒子確實傷得更重一些。
要不就讓他們互相道歉算了吧,畢竟你家孩子也有錯。”
熊大偉心里有點兒子的生氣,自家那個小兔崽子,打架又不狠,在外面又要招惹是非。
“互相道歉?”
崔小燕立刻插話,聲音清脆,“熊同志,您這話就不對了。
事情有因有果,有先有后。
是您兒子先罵人、先動手,我們孩子是自衛。
憑什么要我們孩子向他道歉?要道歉,也是他向我們兩個孩子道歉,這是原則問題。”
陸月梅在一旁聽得火冒三丈,她覺得顧國韜夫妻你一言我一語,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了自已兒子身上。
她眼看丈夫似乎有被對方道理繞進去的趨勢,立刻把矛頭轉向了校方。
“張主任!”
陸月梅的聲音再次拔高,帶著質問也帶著威脅的語氣,“你們學校是怎么管理的?
走廊里就沒有老師巡視嗎?怎么能讓兩個孩子打成這樣?
是不是看我們國愛老實,就偏袒這個新來的轉學生?”
“要是學校不能公正處理,不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今天就去教育局討要個說法。
要不然就把這死丫頭開除學校,這樣的害群之馬,不能留在學校影響其他同學。”
兩個班級的老師們,一開始并不知道顧國韜的具體身份。
顧國韜來給四個孩子辦理轉學的時候,是走的正規流程,所以不需要經過他們。
但在剛才陸月梅的叫罵顧國韜夫婦的對話中,他們已經知道了顧國韜是退伍軍人,甚至還是因公受傷的殘疾軍人了。
他們心里都有些為難。
一邊是可能頗有背景,胡攪蠻纏的熊家。
一邊是有理有據,身份特殊的顧家,他們哪邊都不想得罪,更不敢得罪。
張主任聽到陸月梅說的話,他趕緊站出來打圓場,臉上堆起職業化的笑容。
“各位家長,各位家長,消消氣,都消消氣。
孩子們在學校發生摩擦,我們校方肯定有監管不周的責任,我們一定加強管理。
今天請雙方家長來,就是為了解決問題,把孩子教育好,把矛盾化解開,對不對?
咱們心平氣和地談,總要有個解決辦法。”
教導主任知道,就算她把事情告到教育局去,他們學校也沒有過錯。
但熊家的勢力大,到時候還是會有麻煩,所以現在他想打圓場。
王老師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孩子們都還小,打打鬧鬧也是常有的。
關鍵是認識到錯誤,以后改正就行了。”
崔小燕看了看校方這和稀泥的態度,又看看對面陸月梅那副誓不罷休的架勢。
她心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既然講道理對方胡攪蠻纏,校方又想和稀泥,那不如!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熊愛國臉上那些傷痕上,又看了看自已女兒。
萱萱雖然是個女孩,但身體底子被靈泉水調養得很好,力氣和敏捷都不差。
昨天能把這胖小子打成這樣,說明真動起手來,萱萱未必會輸。
崔小燕忽然開口,聲音不大,但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
“張主任,老師們,熊同志,還有這位熊夫人。
你們看,咱們在這里爭來爭去,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孩子嘛,有時候道理講多了,他們也不一定全明白。”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講這話是什么意思,就都看著她。
崔小燕頓了頓,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繼續說道。
“既然大家都覺得,是孩子之間打打鬧鬧的事,又都覺得自家孩子有理或者受了委屈。
那依我看,干脆來個最簡單的辦法!”
她伸手一指萱萱和熊愛國,語出驚人。
“就讓他們倆,當著我們所有大人和老師的面,再打一架好了。
地方就選在操場空地,我們都不插手。
誰打贏了,算誰本事大,輸的那個,自已認栽,賠禮道歉,以后也少去招惹對方。
你們覺得怎么樣?這不就一了百了,也最公平了嗎?”
此話一出,整個辦公室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崔小燕,連顧國韜都詫異地轉頭看向妻子,眉頭微微挑起。
“雖然我家的是姑娘,但這個辦法,我想我也不反對。
畢竟孩子們長大了,有些事情總得要有他們自已的處理方式。”
顧國韜看了看女兒,感覺自已女兒好像還真不會輸。
昨天在家里看到女兒受傷很生氣,畢竟他的寶貝女兒,他自已都不舍得打。
但現在看到熊家的孩子比女兒傷得更重,他心里好像又沒那么生氣了,還不如干脆讓女兒再打他一頓。
免得他以后還在學校欺負自已女兒,要就一次性把他打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