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泱作為最后一個人,她的成績,決定了這第一階段比試評分的最終結果。
當地上的十個玉瓶都屬于魏泱的那一刻,這場比試的結局好似已經注定。
上方宗主們和其余觀眾的臉色都不怎么好。
但大庭廣眾之下,他們也別無他法,最后也只能搖搖頭,心想著‘早知如此’。
“哈哈哈哈!藥老,不要再拖延時間了,不會再有什么意外可以改變這個結果,快宣布最終成績吧……雖然,哪怕你不說,所有人也都知道,勝者就是我!什么大宗門,什么蒼官王朝,我才是唯一,我才是最強的,哈哈哈哈哈!”
當一切塵埃落定,裘碧影再沒有任何桎梏,環視四周,看著所有人不甘的目光,心中愈發興奮和激動,笑聲震天。
金甲將軍眼底如寒潭:“大道三千,非要走取死之道……去,傳信給朝都,讓人把乾坤禁制陣盤送來,今晚我出手之時,封住附近所有地域和空間,我要讓他沒有任何求生的可能。”
乾坤禁制陣。
這是王朝在圍剿大敵,如一城將領,宗門頂梁柱之流才會啟用的陣法。
陣法之復雜,需要九十九名陣師在一百米陣盤上一起刻畫陣法,就算如此,刻畫的陣法線條也將百米陣盤完全覆蓋。
只看線條,稍微弱一點的修士都會被引動,造成體內氣機紊亂。
也是因此,這個陣盤大多數都用在陣地處。
只是現在蒼官王朝獨霸天下,四周哪怕有林立小國也造成不了任何威脅,因此乾坤禁制陣已經許久不曾啟用。
現在,為了一個碧水宮的筑基,竟然也啟用對付元嬰期、甚至更厲害修士的陣法。
銀甲士兵再清楚不過。
金甲將軍這是不接受任何意外發生,甚至,哪怕裘碧影被殺死,也要用乾坤禁制封禁四周所有空間,防止裘碧影的神魂出逃,或者奪舍附近之人,借此逃脫。
也就是說。
就今晚。
裘碧影,必死無疑。
銀甲士兵接了命令,瞧了眼還在自傲大笑的裘碧影,眼底透著可憐,搖搖頭:“果然,大喜之后必然大悲。”
接著。
銀甲士兵拿著金甲將軍的信物,悄然離開隊伍。
去傳遞消息,也是去接收陣盤。
百米陣盤,王朝那里會派人將陣盤放進納戒里,然后專人護送過來。
銀甲士兵的離開,并非完全無人注意到。
只是注意到的人里,不包含目標人物裘碧影罷了。
蒼官王朝的人出手,沒有人會認為裘碧影可以活過今晚,但……
就現在,勝負如此明顯,問題依然存在。
被裘碧影催促的藥老,微微嘆氣,深深看了眼裘碧影,緩緩道:
“年輕人,年輕氣盛是好事,但過甚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以及,人啊,要對未知抱有敬佩之心——”
裘碧影有些不耐煩:“勝利屬于我,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到,你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結果不會有絲毫變化。”
藥老見他完全沒有聽進去的意思,搖搖頭,心里暗道:
“我算是知道,羅屠為什么說人可以傻,可以笨,可以什么都不會,但就是不能蠢了,果然如他所說,蠢之一道,死路一條。”
這般想著。
藥老輕拍身側的星夜花,用著輕緩但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的聲音,輕緩道:
“你太年輕,怕是不知道、也沒有了解過星夜花,不知道它的習性不是什么大事,但你應該長了眼睛。”
裘碧影不懂,但知道藥老在罵他,眉毛豎起,就要質問。
藥老已經懶得聽他說話,抬手制止,接著指著地上被星夜花吐出來的十個屬于魏泱的玉瓶:
“這樣的品質,我可以說,幾乎是毫無雜質,就算是我親自出手,可能也就最多做到這樣的程度,你有沒有想過,魏泱這樣的高品質藥液,幾乎和你不相上下,但為什么沒有取代蘇珂、許菘藍和方物的玉瓶,反而被星夜花全部吐了出來?”
一番話說罷。
眾人皆是愣住。
裘碧影也不由眼帶疑色,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先是震驚,接著是不可置信,最后幾乎癲狂: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就是贏了!你快宣布結果,說啊,說贏的人就是我!之后出現變故,都是你們在背后操控了,贏的人就是我!!你快說,你快——”
話還未說完。
忽然。
星夜花一個顫抖。
下一刻。
嘩啦啦啦——!
星夜花嘴巴一張,竟然又吐出一個玉瓶,兩個玉瓶……
一番響動過去,地上竟然多了十個玉瓶。
仔細看,分明就是屬于裘碧影、蘇珂、許菘藍和方物的玉瓶。
裘碧影身形一動,就要上前。
藥老隨意一瞥,將他定在原地:“年輕人,所以我說了,要對未知抱有敬畏之心,尤其是這件事,事關自己的時候。”
說罷。
在一些人逐漸明白,在他們逐漸熱切和激動的目光中,星夜花彎下腰,“吸溜”一下,將魏泱的十個玉瓶全部吞吃下去。
“嗝~~”
接著打了個滿意的飽嗝,暈飯一樣,砸吧兩下嘴,晃動兩下,接著閉嘴、閉上眼睛,不動了。
偌大的山峰,石臺上空。
鴉雀無聲。
只有藥老依然平靜,如同什么都沒有發生,又好似事情在他的認知里,本就該這樣發生。
藥老平和的聲音,從石臺上空緩緩落下:
“宗門大比,煉丹比試第一階段,評分如下:
魏泱,優秀。
葉靈兒,合格。
裘碧影,方物,許菘藍,太清泉以及蘇珂,全部……不合格。”
話落。
石臺四周,寂靜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