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知道人家為什么走嗎?她看著溫柔,其實(shí)學(xué)過幾招的,你打不過她。”
林沛之笑呵呵地將顧筱薇轉(zhuǎn)了個圈,讓她面對著自己,垂眸看她。
“你還真是護(hù)嫂子狂魔啊,就知道你不老實(shí),出來嚇唬人?”
顧筱薇哼了聲,手指著郁淳安離開的方向,不滿道:“她就是不安好心嘛。”
“我看她跟姚思年是一樣的人,煩人得很!”
林沛之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撫她的情緒。
“不至于那么夸張,姚思年無惡不作,郁淳安總不會用那么卑劣的手段。”
顧筱薇呸了聲,看向林沛之,“你還護(hù)著她?”
男人立馬睜大了眼睛,連連搖頭。
“我哪兒是護(hù)著她啊,你可不要給我這個大好人扣帽子啊!”
顧筱薇哼哼唧唧的,抓著林沛之的手臂,“那下次她再針對嫂子,我揍她,你幫我一起揍。”
林沛之抿了下唇瓣,聽著她頗為幼稚的話語,無奈失笑,只能答應(yīng)她。
“好好好,走吧,咱們回去了,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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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沅在省城醫(yī)院一連待了好幾日,吃住都在病房,隨時守著顧云錚。
顧庭宇作為飛行員,任務(wù)繁多,假期時間有限,在省城不能久留,又匆匆趕回部隊。
走的時候還千叮嚀萬囑咐,大哥需要什么藥,及時打電話告訴他,但凡空軍部隊有的,他都會打報告弄來,有什么情況一定要通知他。
“你弟弟看著是個愛耍寶的人,性子其實(shí)還蠻穩(wěn)重的。”
顧云錚聽著自己媳婦兒的話,露出笑,“能當(dāng)飛行員的人,怎么會不穩(wěn)重?不然不怕他們在高空開碰碰機(jī)啊。”
碰碰機(jī)……
知道顧云錚是在打比方,不過聽著他口中這個詞,孟沅不免露出笑。
“顧團(tuán)長不會開飛機(jī),那你開過碰碰車嗎?”
顧云錚搖頭,“我開車也很穩(wěn)的,只是,以后可能無法開車帶你出去玩了。”
聽到他瞬間落寞的嗓音,孟沅靠過去,伸手捏住他嘴巴。
“顧云錚,不許說這么喪的話,我說你會好,你就是會好。”
“你要是自己都喪失信心了,你要我怎么辦?”
“還有,你枕頭下面的東西我已經(jīng)扔掉了,再讓我知道你有離婚的想法,我一榔頭敲在你那條病腿上,疼死你。”
顧云錚瞳孔微暗,嘴角緊抿著,沒想到她會看見那東西。
“顧筱薇跟你說的?”
還不等孟沅回答呢,顧筱薇正好拿著一包糖炒栗子進(jìn)來,聽到自己大哥的話,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大哥,我……我是大嘴巴好了吧。”
她一時說漏了嘛。
顧云錚看著她,嗤笑了聲,“以后別管我叫大哥,你是她親妹妹才對。”
孟沅揚(yáng)眉,“筱薇,你以后喊他姐夫好了,反正都是一家人,稱呼無所謂。”
顧筱薇笑嘻嘻的,“姐夫好!”
顧云錚:…………
注意到大哥看自己的眼神氣呼呼的,顧筱薇把栗子放下,就說自己要去打飯,一溜煙地跑了。
孟沅剝了顆栗子,送到顧云錚嘴邊,“張嘴。”
顧大團(tuán)長望著她,“你吃,我給你剝。”
他手又沒有受傷,這會兒也沒有在輸液,可以伺候自己媳婦兒的。
孟沅并未跟他爭搶,任由著他剝。
病房里沒有其他人在,孟沅看著他的臉,那道傷口已經(jīng)拆線了,他有乖乖地抹祛疤膏。
“顧云錚,你真舍得跟我離婚,看我嫁給其他人啊?”
男人剝栗子的動作一頓,強(qiáng)忍著心里的難受,緩緩道:“那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那你呢?”
孟沅眼眸微眨,“我要是真不要你了,嫁給其他男人,早早和晚晚就會喊其他人爸爸。”
顧云錚抿唇,即便如此,他也認(rèn)了,早早和晚晚也需要一個身體健全的父親。
孟沅見他不吭聲,繼續(xù)道:“不止這些,我改嫁了,就會跟其他男人拉手,親嘴巴。”
顧云錚的呼吸漸漸加重,目光晦暗不明。
“我還會跟其他男人上床睡覺,說不定還會生……”
不等她說完,顧云錚的大手就扣住了她的后腦勺,微涼的吻直接落了下來,動作兇猛至極。
門沒有關(guān),隨時都有人進(jìn)來,他只親了一會兒,便將人松開了。
被“欺負(fù)”的人是孟沅,可他自己的眼尾卻泛著紅,還濕潤潤的。
他單是聽到她那些話就已經(jīng)受不了了,更不要說大腦還不受控制地會想象她跟一個陌生男人在一起糾纏的畫面。
顧云錚眉目緊擰著,右手不自覺攥成拳狀。
孟沅那些話就像是一把鈍刀子在他心口慢慢割著,讓他痛得有些喘不過氣。
將他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孟沅難免有些懊惱。
她是想要故意氣氣他來著,可沒想到他反應(yīng)這么大。
明明舍不得,還偏要推開她,哼,氣到冒煙也是他自找的。
孟沅坐在床邊,覆上他的手。
僅僅是肢體觸碰,都不用她上手去掰開,顧云錚的拳頭就軟了,掌心跟她相扣著。
“不離了。”
聽著他吐出的三個字,孟沅輕笑,“離嘛,順你的心意。”
顧云錚咬牙切齒的,“不離。”
孟沅眼神中染上幾分得意,嘚瑟地看著這男人。
小樣兒,她還拴不住他了不成?
“這可是你說的,不離了,你要是再犯慫,沒有面對的勇氣,我可真會嫁給其他男人的。”
“還要在你面前跟人家親嘴巴,就像你剛剛親我那樣,親人家。”
明知道她在故意氣他,可顧云錚還是著了她的道,眼尾的紅色更加明顯。
他掀開身上的被子,單條腿跳著往前走。
duang大的一個人就那么挪動著,樣子頗有幾分滑稽。
“你干什么呀?”
顧云錚沒好氣道:“鎖門!”
孟沅紅唇上揚(yáng),自己主動上前,越過他,將門給關(guān)上,順勢反鎖。
顧云錚頗有些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又挪動回床上。
他剛坐好,孟沅就捧著他的臉,無比疼惜地落下一個輕吻,動作輕緩,卻勾人無比。
顧云錚任由著她掌握主動權(quán),大手?jǐn)埳纤难?/p>
“你現(xiàn)在還沒好,等痊愈了,都要補(bǔ)給我的。”
她在他耳邊低聲說出口的話大膽又直白,顧云錚的手指從她面頰上滑過,再次扣上她的腦袋,將人貼近自己。
安靜的病房內(nèi),交纏的呼吸和低喘聲不斷。
隨著他心結(jié)的解開,孟沅多日的擔(dān)憂、掛念,還有驚懼在這個深吻中瞬時釋放,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她情緒不受控,將腦袋埋在顧云錚脖頸處,身體不住顫抖,嘴里還在控訴他。
“你就是壞蛋,顧云錚,你可惡死了,你討人厭!”
男人笨拙地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說自己不好,說自己壞。
孟沅摟著他,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了,心口積壓的情緒也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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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筱薇和林沛之打飯回來,剛進(jìn)門就注意到兩個人的眼睛都是紅的。
“你們……吵架了?”
不是吧,她才走了多久啊,她大哥怎么回事,又氣嫂子?
林沛之一個腦瓜崩彈在她額頭上,“傻子。”
就看見眼睛紅了啊?
沒注意到那兩人嘴巴也是紅腫的嗎?
嘖嘖,都受傷了,還這么激烈,也不知道悠著點(diǎn)兒。
“諾,姐夫,吃飯!”顧筱薇將餐盒遞給顧云錚。
顧云錚涼颼颼的眼神瞥向她這個白眼狼,欲言又止。
林沛之在一旁肆無忌憚地嘲笑他,“沒人跟你一伙,你個孤家寡人。”
“諾,姐夫,給你筷子!”林沛之跟著他們家小膽兒改變稱呼。
顧云錚咬牙,“你等我好了的,老子踹不死你。”
林沛之眉尾上揚(yáng),聽著他如今心氣兒都跟前幾日不一樣了。
之前還愁容滿面,一副傷春悲秋的樣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信心了,他不免佩服孟沅。
還得是他嫂子,哦,不,是他沅沅姐有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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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黃杏和文嘉誠跟車來了省城,要去供銷社卸藍(lán)莓。
孟沅跟顧云錚說自己要去看看。
“那讓狄琒跟你一起去,注意安全。”
孟沅嗯了聲,抬手摸了摸他的耳朵,“你今天的祛疤膏還沒涂,一會兒要涂的,乖乖等我回來。”
顧大團(tuán)長眉眼含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
林沛之坐在一旁,翹著腿,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這和好了就是不一樣,黏黏糊糊的,他雞皮疙瘩都要落下來了。
“不跟人離婚了?”
孟沅剛走,林沛之調(diào)笑的聲音就響起來了,顧云錚看他一眼,“轉(zhuǎn)院手續(xù)辦了嗎?”
林沛之點(diǎn)頭,“后天一早咱們就能回葉城,得回去了,再不回去,早早和晚晚都不認(rèn)識你了。”
想起自己的兩個孩子,顧云錚心里淌出一陣暖意。
“今兒那老中醫(yī)怎么還不來?”
林沛之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遲了好一會兒了。
“錚哥,我去看看。”
他邁步就往外走,剛走到住院部外,就看見背著醫(yī)藥箱快步過來的老頭頭。
“您今天起晚了?”林沛之好奇詢問了一句。
老中醫(yī)面色凝重,抓著林沛之的手臂,“小孟同志在嗎?我有要緊的事情要跟她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