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
恰如歷史原本的進(jìn)程。
朱高熾三人安全回到北平之后,朱棣造反再無后顧之憂。
可紙終究包不住火。
不久后,朱棣“詐病謀逆”被證實(shí)。
北平指揮使張昺和謝貴二人,派兵士將燕王府邸包圍。
“姑念曖昧不究,詔書到日,宜盡削護(hù)衛(wèi),以尊朝廷。”
可惜朱允炆的詔書里,并未言明如何去處置燕王。
燕王是如今最年長、最尊貴的王爵,張昺和謝貴不敢妄動,只得繼續(xù)向朝廷請示。
都指揮僉事張信,其武將出身,非愚忠之輩,對此事尚且猶豫。
張信之母聞聽這事,勸言道:“燕王所為所行,豁達(dá)大度,有王者氣象。”
在張母勸說下,張信最終下定決定投靠燕王,并將朱允炆捉拿密令告之。
這一刻。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朱棣當(dāng)即召來心腹張玉和朱能。
張玉善謀,朱能善戰(zhàn),二人是朱棣靖難的臂膀。
燕王府。
朱棣身著甲胄,手持寶劍,朱高煦兩兄弟同樣披堅(jiān)執(zhí)銳。
漆黑夜色下,燭火搖曳,王府透著一股肅殺冷意。
望著面前兩個(gè)自己的心腹,燕王朱棣久久積壓的怒意,此刻終于來到頂點(diǎn)。
唰!
寶劍的寒光照鐵衣,朱棣眼里似有雷電掠動。
“陛下不容,孤唯向死而生!”
“朝廷無道,可愿為孤征討奸逆,共襄社稷?”
張玉和朱能早盼著這一天,哪有不從之理,當(dāng)即跪地表態(tài)。
“愿為燕王殿下效死!”
“愿為燕王殿下效死!”
“好好好——”
朱棣連忙將二人扶起,隨后開始商議解局之法。
此夜,張昺和謝貴被邀入府,雖不知朱棣何意,但二人并未起疑。
直到伏兵出現(xiàn)那一刻,二人徹底慌了。
“爾等意欲何為?”
“難道真想對抗朝廷不成?”
“拿下!”朱能冷冷一笑,當(dāng)即命軍士出手。
張昺和謝貴二人被綁,最后送到朱棣面前。
“朱棣,你敢造反?!”
望著院子里的私兵,張昺謝貴二人又怒又恐,心頭別提多么懊悔。
早知今日,他二人應(yīng)該先下手擒拿才對。
“孤乃太祖嫡子,太祖遺訓(xùn),朝中有奸臣作亂,藩王可勤王鋤奸!”
“今日孤起兵奉天,靖難勤王,有何不可?”
“咚”,兩顆人頭落地,將軍士綁上這條不歸路。
轟轟烈烈的“靖難之役”徹底拉開帷幕。
“張玉朱能,你二人領(lǐng)兵直取北平九門!”
“末將得令!”張玉二人各執(zhí)人頭,傳示軍士。
朱棣面向眾人,拔劍問天。
“諸位!”
“欲成大事,就在今朝!”
“隨孤清君側(cè),靖國難!”
火熱的流星劃過夜空。
軍士的火把在夜里起伏,聲音震耳欲聾。
“清君側(cè),靖國難!”
“清君側(cè),靖國難!”
“清君側(cè),靖國難!”
“……”
一道道火把匯成龍形,在夜空中咆哮。
姚廣孝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地露出了榮幸的微笑。
……
……
朱棣在收復(fù)北平后,開始向周圍府縣進(jìn)軍。
造反的消息也火速傳到了應(yīng)天府。
一時(shí)間,朝野震蕩。
所有大臣都不敢相信,燕王朱棣竟然真的敢謀逆。
清君側(cè)!
靖國難!
朱允炆又驚又怒。
在群臣的請求下,一面將齊泰等人罷官,一面開始著手征討朱棣。
“燕王謀逆,其罪當(dāng)誅,然朕念及其是叔父,不忍傷之。”
“卿等誰愿領(lǐng)軍出征,捉拿燕王,令其歸服!”
都造反了,你讓將士捉活的?
沒造反的藩王被流放,豈不是告訴他們,造反更好?
武將腹誹,文臣倒還在贊譽(yù)陛下仁義。
最后,眾大臣目光卻不約而同投向李景隆。
這位先前明言,朱棣造反他愿意領(lǐng)軍。
不勝!
自裁太祖陵前!
都發(fā)下這般宏愿,誰還敢和李景隆爭統(tǒng)兵之權(quán)。
“陛下!曹國公文武雙全,其志昭昭,臣推薦曹國公為大將軍,征討燕逆!”
“臣附議!”
“臣也附議!”
“……”
眾望所歸,李景隆當(dāng)仁不讓成了統(tǒng)帥。
迎著朱允炆熱切的目光,李景隆默念了一聲“抱歉”。
陛下收手吧~
外面是太祖爺~
太祖爺造反,他李景隆只能是堅(jiān)定的造反派。
李景隆挺身而出,正義凌然道:
“食君之祿,為國解憂,臣義不容辭,然燕軍悍勇,燕逆實(shí)不可小覷,不可不慎。”
“臣舉薦耿炳文老將軍為副將,助臣一臂之力,另右軍都督僉事平安,熟知燕軍戰(zhàn)術(shù),可當(dāng)先鋒!”
“請陛下恩準(zhǔn)!”
縱觀朝堂唯李景隆、耿耿炳文、徐輝祖三人有統(tǒng)帥大軍之能。
徐輝祖乃燕王妻弟,朱允炆不可能讓他領(lǐng)兵。
不想李景隆這般心腹愛將戰(zhàn)敗而死,朱允炆當(dāng)即答應(yīng)下來。
七月初。
建文帝拜李景隆為大將軍,領(lǐng)二十萬大軍,征討燕王。
太祖爺~
我能力有限,就帶了二十萬過來~
(——來自大明戰(zhàn)神李景隆的獨(dú)白)
……
北平。
拿下北平外圍府縣后,此刻燕軍也不過將將過萬。
與朝廷二十萬大軍抗衡?
此舉無異于以卵擊石!
軍帳之中,氣氛冷凝,好似有一股寒風(fēng)堵住了所有人的咽喉。
“爹!怕他作甚!”
“那李景隆草包一個(gè),我看咱們…”
朱高煦聲音戛然而止,退到了一旁。
面對朱棣冰冷的眼神,饒是心高氣傲的朱高煦,此刻只能乖乖蟄伏聽話。
朱棣神情凝重,細(xì)細(xì)觀看著眼前的沙盤,試圖尋找破敵之機(jī)。
“朝廷兵強(qiáng)馬壯,耿炳文是沙場老將,先鋒平安曾隨我北征,領(lǐng)軍之能不可輕視。”
“李景隆那小子這般遣將,端是聰明,看來他深得岐陽王兵法,這場戰(zhàn)絕不好打。”
朱棣這般評價(jià),只可惜李景隆聽不到,不然定會嗤笑不可。
太祖爺活著,他跑來攻打燕軍?
耿炳文是太祖爺老將。
平安是太祖爺?shù)牧x子。
就這層關(guān)系…
合他三人之力,他不信世上有比他們投降更快的軍隊(duì)。
太祖爺造反,他李景隆得跟緊了這從龍之功。
站在沙盤前良久,朱棣似乎想到什么,冷威的目光緩緩?fù)断虮狈健?/p>
“應(yīng)對戰(zhàn)場大軍,光是燕地軍卒遠(yuǎn)遠(yuǎn)不夠。”
“看來…”
“孤只能去找十七弟借點(diǎn)兵馬過來!”
說干就干,朱棣命朱高熾守城,他則分兵朝寧王藩地而去。
殊不知。
一個(gè)大驚喜正在寧王府里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