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如此齊全,按理說就算是外景高手也休想,至于外景后期高手。
這等高手基本不會出手,一旦出手氣息勢必會被無量宗外景高手所察覺。
以外景高手的實力,能得手也逃離不了江城府。
沒有誰為了一個使者性命付出一位外景高手的性命。
“另外某覺得此事定然與朝廷脫不了干系,想來是朝廷早就從北地調遣了一位箭術高手來此,就為了今日!”
“就為了今日?”
云通天冷哼,不由大罵,
“你蠢還是我蠢?使團要來江城府,前后消息不過才一月時間。
一個月,北地箭術高手如何能來我江城府?”
“這....但總歸是朝廷所為!”
錢衡無奈道。
對于這話,云通天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道,
“事情并未查明前莫要胡說,還是想想如何面對秦王的怒火吧。”
此話一出,在場一眾內門長老執事都不由面面相覷。
然而就是無一人開口。
見狀,云通天面露失望之色,長久的太平早就讓宗門上下早就不復當年。
“蘇師妹你作為他們的大師姐,此事你怎么看?”
他目光只能落在站在角落里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蘇慕顏身上。
眾人紛紛將目光看了過去。
對于這位大師姐,在場眾人對其的印象不深。
只知這位大師姐早在八年前就已經踏入外景,至于現在什么境界一無所知。
但不可否認,大家都頗為忌憚這位大師姐。
足足過了良久,一副老神在在的蘇慕顏這才睜開雙眼,
“要戰便戰!我無量宗已經沉寂太多年了,北地戰事年年不斷。
北派各宗門內弟子均有無數歷練機會,然...我無量宗弟子...只知修煉不知殺戮。
此等現象在我看來不妥。”
隨著此話一出,在場一陣嘩然。
很快就有長老站了出來,
“蘇師姐此事更是不妥,戰?與秦王戰?
雖我無量宗不懼一戰,但秦王麾下皆是虎狼之師,精兵強將不知凡幾。
且我宗門弟子不知戰陣之法,一旦交鋒門內弟子定然損失殆盡。
這可都是我無量宗根基,斷不可如此!”
“不錯!掌教師兄,某也覺得蘇師姐此言不妥。
宗門培養弟子不易,豈能白白讓他們丟了性命?
至于秦王那邊,無非就是想借道罷了。
借道便借道,我等正好坐山觀虎斗。
以往這么多年我無量宗不也是這般過來的?”
眾人幾乎是紛紛反對,見此云通天只覺額頭青筋直冒。
不過也清楚為何如此多反對之聲,大伙也不是并無道理。
這些年無量宗一直處于青黃不接姿態。
雖門內一直有金身境武夫產出,然而十年內除了蘇慕顏一人外,無一人能踏入外景。
至于年輕一輩就更別提了,年輕一輩連金身境三鍛四鍛的都沒幾個。
至于老一輩的倒是有幾個即將踏入外景,但等真正踏入外景估計還有一些時日。
“夠了!”
一聲大喝,一眾長老紛紛閉嘴,神色恢復如常,仿佛剛剛并未開口。
云通天環顧一圈揉了揉眉心無奈嘆道。
“錢師弟,行兇之人無論如何必須嚴查到底。
至于秦王那邊....陳師弟你帶一份厚禮且跑一趟蜀州。
此事我無量宗有過錯,然,如今天下局勢微妙想來秦王也不至于與我無量宗死磕。
要借道便借道吧...總之以安撫為主。”
所謂安撫不過是說的巧妙罷了,實則就是妥協低頭。
對此一眾長老雖面露不甘之色,但也只能低垂下頭。
宗門早就不復當年之勇。
至于無量宗今后前景如何,誰也不知道,只能希望在這亂世中能得以茍活。
見這件事如此定下,蘇慕顏微微搖頭沒理會眾人扭頭就走。
——
而另一邊,何志已經將詳細經過復述一遍。
坐在他對面的瀧大人也難得坐直了身子仔細聆聽,隨著聽完全部,瀧大人眼睛微瞇。
“此事是否確定不是我等尋來的那位神射手所為?”
“確定,此事屬下已經驗證,確實不是那位,當時他早就在我給他安置在城外的村落內落腳,本來打算這兩日北上的。”
何志搖搖頭。
屋內再度陷入寂靜,一時間誰也沒打破沉默。
半晌瀧大人這才瞇了瞇眼像是想到了什么,
“可還記得半月前讓你囑咐的那事?”
“何事?屬下不明。”何志不解。
“那暗殺陸忠之人!”
“他?”
何志聞言一愣旋即連連搖頭,
“此人我等不是已然分析,此人想來只是金身一鍛。
況且此前屬下與此人交過手,想來確實是金身一鍛無疑。”
“一鍛....呵...”
聞言瀧大人輕笑一聲,
“誰說一鍛就不行的?”
“可是大人...當時那護持使者之人,乃是金身二鍛武夫。
這....這想來如若沒有三鍛四鍛實力應當不行吧?”何志狐疑道。
“倒也未必。”
瀧大人搖搖頭,端起茶盞呷了口茶這才淡淡道,
“本官在北地見識過不少,更是在朝堂上曾見識過一位邊軍的年輕小將在殿前演武。
以意御箭,一箭跨越數千米,射殺宮外菜市場的一位囚犯。
當然此人便是如今的冠軍侯。”
“可....可大人...這冠軍侯畢竟就一位...”
“冠軍侯的確就一位,但莫要小覷天下人。”
瀧大人神色平靜,重新恢復那慵懶姿態,
“如若此人本身修煉一門奇功,又兼修北派箭術,不僅修煉天賦卓絕就連箭術也是驚才絕艷。
一鍛之境,配合一把寶弓,射殺二鍛武夫不是不可能。
當然此事放在北地斷無可能。
北地大多數人都知箭術超絕之人有多可怕。
遇到此事絕不會像那個李副將那般傻乎乎擋在那使者身前,而是帶著那使者一并躲開。
金身境不管幾鍛腦袋沒了,也就死了。”
隨著瀧大人這番話出口,何志陷入了一陣沉思。
他畢竟也是在北地中原待過的,更是在軍中歷練過,仔細想來還真不是不可能。
雖然這等神射手放在北地也十分罕見,但不太可能,不是說不可能。
“不過說起來,此人到底是藏身在何處?
此前這無量宗也提防了箭手之事,千米之內斷無箭手施展可能。早就有無數眼線盯著。
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
“嗯...此事也是本官所想不通的一點。”
瀧大人眉頭緊皺一陣搖頭,對于這件事他同樣困惑。
想了想他朝外輕呼道,“將城內輿圖取來。”
很快一份紙卷呈上,紙卷攤開赫然是江城的地圖。
“且說說使者遇害之地。”瀧大人淡淡道。
“便是此處!”
何志巡視一圈,伸出手點了點其中一處。
看了看地圖,瀧大人摩挲著下巴,“箭矢是由北往南,最終射到了這處街邊墻壁一處可否?”
“不錯!”
聽到何志點頭,瀧大人開始順著那個點的方向,手指一點點地圖北邊滑動。
滑到千米范圍時,手指微微頓住。
他神色逐漸凝重起來。
“大人,可是想到什么?”
“唔....沒記錯的話,此處以北....貌似就正對著我們這風雨軒吧?”
“咦!”
何志眉頭一揚,“還真是....”
他仔細看了看地圖,心中測算了一下,
“可是我們風雨軒距離此地相隔千五百米,屬實有些太遠了。
就連無量宗都沒將我們風雨軒設為嚴查之地。”
說著何志搖搖頭,這怎么可能?
千五百米,那得多厲害的神射手才行?
難不成還真是冠軍侯年輕時候?
要知道冠軍侯現在雖說箭術通神。
但在金身境一鍛,曾有一次相隔千米精準射殺敵將。
五百余人守城,而冠軍侯以一箭退萬人,此戰也是冠軍侯年輕時的成名戰。
至此之后北邊蠻子每每犯邊但凡聽到城中上方打著冠軍侯的旗幟,斷然不敢陣前喊話,敵將更是不敢輕易露頭。
能將以騎射見長的北邊蠻子在最擅長的領域打服,唯有冠軍侯一人!
“有點意思...有點意思....”
此時瀧大人眼睛死死盯著地圖,臉上的興奮之色愈發濃郁。
就見他摩挲著下巴,撐著地板緩緩起身。
“大人,這是....”
“隨我來!”
兩人走出隔間,一邊走瀧大人一邊開口,
“數日前聽聞茶館內來了一位怪客?當時是何人接待的?“
“沒記錯的話是狗兒!”
“將狗兒喚來。”
兩人一邊走已經來到茶館頂樓,這會茶館已經歇業,除了一樓大廳外,余下都是漆黑一片。
噔噔噔。
伴隨著腳步聲,狗兒連忙出現在兩人跟前,抱拳道,
“大人可是喚屬下有事吩咐?”
“那日你說那帶著木箱子的古怪尊客可還記得?”何志沉聲詢問。
“哦!曉得曉得!”
狗兒連忙笑道,
“此人屬下記憶猶新,斷不可能忘!”
“那人今日預定的雅間是哪間?”瀧大人淡淡道。
“哦,回大人,就是春夏秋這三間。”
狗兒也意識到貌似事情有點不對勁,想了想還回憶道,
“此人數日前說是與好友約好要來咱們茶館酗酒,屬下以為是文人想要在我們茶館吟詩作對無非就是文人玩弄風雅那套。
故而小的倒也沒放在心上。
不過今日此人離去時倒是奇怪,他那些好友無一人前來。
他還說好友未能趕來只能改日再約。”
隨著聽到這里,何志眉頭一皺,他也意識到貌似自家大人還真可能猜對了。
不由罵道,“此事怎不早說?!”
“這....”
狗兒郁悶,自己當時可匯報過的,可您沒當回事啊?
卻見此時瀧大人站在三間雅間外面的走廊之上,巡視一圈,目光最終落在中間的夏字號雅間。
“取燈盞來!”
“還愣著作甚,還不快速速取來!”
“哎哎!”
片刻狗兒端著個燈盞上樓。
幾人一同進入夏字號雅間。
狗兒手持燈盞有些迷糊,不明白兩位大人這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