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德祭司在大淵那也是高手中的高手，雖不如大祭司，但如隆德大祭司這等存在整個大淵也沒多少個。
畢竟這可是通神境，堪比大乾氣海的存在。
能夠修煉到這一層次的，那都是一頂一的難殺。
可眼下隆德祭司卻說自己很可能有性命之憂。
“總之，此次之行不得大意，這無量宗給老夫的感覺很是怪異。
就眼下這支隊伍，堪比萬主的，除了這蘇慕顏女子之外，也就一兩人。
甚至另一人還不到萬主的實力，可見無量宗底蘊與傳聞中的也差不多，比之大乾北派和上清教遠遠不如。
可這無量宗大長老卻.....總之小心為妙。”
隆德祭司面色凝重道，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
“嗯！”蒙脫面色凝重的點點頭。
剛剛他還覺得那蘇慕顏長得倒是美艷，如若能虜了回去給自己當個小妾，那得多好。
豈料這....
他臉上有些遺憾之色，他是出了名的好色。
加上他實力已經臨近萬主，位于千主巔峰層次，修煉的又是大淵皇族的鹿神圖騰。
鹿在大淵又被稱之為白鹿始祖，乃是大淵修煉體系上三境，八境圖騰之一的存在。
圖騰境，僅次于長生天。
在大淵，長生天主宰著一切，按照曾經的傳說而言，一切都源于長生天，所有的力量來源最終都會歸于長生天。
而隨著長生天沉睡，上三境的圖騰也突然一下子陷入了沉寂。
而大淵的修煉，更像是在模仿和信仰這些圖騰之力。
通過冥冥中的感應，以及修煉和服用特殊草藥，大淵的修士能夠愈發與圖騰產生聯系，自然而然的境界也會隨之提升。
如若做一個排序，神權人員直接長生天。
皇族信仰白鹿圖騰，王侯貴胄，那等傳承久遠的頂級權貴家族，信仰的則是蒼狼，鷹。
至于其他貴族，信仰的則是一些力量薄弱的圖騰，諸如天鵝，熊，神樹，牦牛，山羊等...
由此可見也可以看出大淵的貴族數量以及架構。
大乾世家，宗門幾乎幾百上千年不曾變動，而大淵同理。
掌握圖騰信仰的才能算得上貴族和王侯，而這些非自家人的，也不可能傳承到圖騰信仰。
有這樣的圖騰信仰，大淵的貴族家族基本上兩千年都不曾變更。
而大淵皇族的白鹿，所代表的是柔美和生育，故而每一位大淵皇族都是出了名的好色。
同樣有著一張十分俊美的面容。
——
“師尊你沒事吧？”
此時行走在隊列最前方，杜浩身位僅次于蘇慕顏，只是看著師尊蘇慕顏的神色氣色，他不禁低聲道。
雖說看著一切如故，但他還是敏銳察覺蘇慕顏的神色貌似與往常不同。
“什么也別問，趕路。”
蘇慕顏什么也沒說，目光依舊直視著前方，仿佛什么也沒發生過。
見狀杜浩也不好說什么。
隨著隊伍進入城內，沿途兩側有著不少百姓江湖客在圍觀，大家都探頭探腦想要看看這群大淵貴族們到底長得是不是傳聞中那般三頭六臂模樣野蠻丑陋。
結果大多都面露失望之色。
有無量宗以及衙門的人拱衛在道路兩側，倒是沒引起什么騷亂。
隨著將大淵使團一行人安置在驛館，吩咐幾名長老以及弟子隨行陪侍之下，蘇慕顏這才急匆匆往一側酒樓走去。
見蘇慕顏沒有拒絕自己跟隨，杜浩也是緊隨其后，吩咐店小二暫且莫要打擾，剛一合上房門。
噗！~
下一刻，就見一大口黑色血液從蘇慕顏口中噴了出來，隨著血水落在地板之上，杜浩眼皮就是一陣狂跳，就見密密麻麻的蠕蟲在地上不斷蠕動著。
但下一刻，就見蘇慕顏雙眼中綻放出一抹白光，白光射向地上的蠕蟲，蠕蟲一陣扭曲之后很快沒了動靜。
“別碰！”
見杜浩蹲下身子想要去查看這些蟲子，蘇慕顏忍不住低喝。
“師尊這是....”
“大淵的力量體系特殊性罷了。”
蘇慕顏搖搖頭，俏臉上明顯比之前蒼白了許多，“大淵以圖騰為力量源泉。
剛剛應該是大淵的祭司，祭司所修煉信仰的應該是長生天，那已經不單單是圖騰這么簡單，堪比九境的存在。
只是現在看來，他們的長生天要我看不是死了就是變了，變成了不知道什么鬼東西。”
說著蘇慕顏眉頭緊皺，似乎也在深思為什么會出現這些蠕蟲。
“還請師尊賜教。”
杜浩還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大淵的體系十分古老，當然古老不代表正確。
像是我們大乾早在上古時期比他們更早之前出現過類似的野蠻修煉體系。
但那一套幾乎不適用于當下，也不適合如今的大乾。”
蘇慕顏搖搖頭道，
“至于為何說他們的長生天，也就是九境不是死了就是變了。
主要是長生天我沒記錯的話.....一旦踏入那境界，幾乎也就不是人了，更不是什么野獸。
而是一種虛無縹緲的存在，更像是一種意識。
無欲無求，也無從干預自然法則的一切，更像是真正意義上的神祇
當初大淵宣稱他們的長生天只是沉睡了，他們還能從中收到指示和力量，我大乾不少高層都覺得此事很不對勁。
他們的長生天又不是我們大乾武道九境，大乾之所以不再崇尚那般原始的體系。
不是因為不好，而是因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修煉那一體系。
修到最后，你就不再是你，而是一道真正平衡一切的意識。
而我大乾傳聞中，不，嚴格來說不算是大乾，是前朝曾經短暫出現過的那位九境。
他開創了一個新的體系也就是如今的武道，而他還是他。
而這就是修天人之法以及自然之法的區別。”
隨著蘇慕顏的娓娓道來，杜浩還是聽得有些云山霧罩。
但大致他有些明白，大淵的體系，正常來說，越往后越不像人，更像是真正的神，亦或者說修成了一道宇宙運行的規則或者意識，不再有任何情感。
而大乾的武道，亦或者說中原這片土地上后面崛起的武道。
哪怕踏入九境，依舊我還是我，不會被宇宙意識所同化。
“這些為師知道的也不多，上三境的秘密太多太多了，自從大乾建國之后，幾乎就再無人踏足上三境。
至于天人法和自然法，我大乾武道便是天人法。
以人道，也就是修自身再到一步步調動天地之力，這便是天人法。
而自然法，也就是大淵的道。
以崇尚原始自然為主，就好比那大淵的四皇子，你沒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嗎？”
蘇慕顏淡淡道。
“長得確實不錯。”杜浩想了想道，雖然只是第一次見，但對方確實有點男生女相，一點沒有大淵那種蠻子的印象。
“而且....弟子覺得此人眼神不對勁，許是有些心術不正。”
“呵，你洞察力倒是敏銳，大淵皇族以修白鹿圖騰為主，白鹿追求柔美和繁衍。
自然而然在外表體現上來看，他們男女各個都柔美異常，且繁衍欲望極強。
還有此前與錢長老交手的那位大淵將領。
此人尋常人乍一看或許看不出來什么，但....”
說到這里蘇慕顏嘆了口氣，
“此人如若放在千軍萬馬的戰場，其實力同階之中將鮮有敵手。
此人所料不差所修的應該是蒼狼圖騰，狼這種動物，講究的是群體爾動。
故而大淵將門基本都是以修蒼狼圖騰為主，蒼狼圖騰于戰場上有大用。
一旦踏入通神境，甚至能影響己方數萬大軍的整體實力。
故而聽聞冠軍侯在戰場上，一旦發現有蒼狼圖騰家族的子弟，大多會優先射殺。
不僅這群人在戰場上驍勇善戰，早些殺了也避免未來這一家族能涌現出一位通神境存在。”
隨著蘇慕顏說到這里，杜浩不禁一陣恍然。
他原以為大淵就是一群肉身都十分強悍的存在，加上近乎于不懼內氣的霸體，他們在戰場上才能壓得大乾抬不起頭。
現在看來，情況遠比自己之前想象的復雜。
畢竟大乾可還有天機營，這等由天機石火器組成的軍陣，理應不可能這般只能被動挨打才對。
且聽說大乾軍械火器都遠強于大淵，但眼下看來，大乾戰場上不如大淵也情有可原了。
蒼狼圖騰，這不就是群體增益，一但有個通神境蒼狼家族的存在，那不相當于給數萬大軍開了狂暴？
這誰的能打得過？
不過看樣子，目前大淵還沒有蒼狼家族的踏入通神境。
“不過師尊，如此看來，莫不是有人在竊取長生天的力量？”
杜浩忽的想到了一個猜測，一個可能性。
沒有人性之說，只有神性的長生天，突然間有了人性，這要是沒點鬼，就真的見鬼了。
“曾經的確有人這么猜測過，但這等境界的事情已經不是我們所能觸及的。
更何況真要有人竊取長生天的力量，那為何大淵人自己不阻止？”
蘇慕顏瞥了眼杜浩搖搖頭道，
“雖然長生天的存在，不會為大淵帶來一位實實在在的九境強者。
但你可知，兩千年前大淵的那片疆域幾乎可以稱得上沃土千里，大淵各個草原部落在那里豐衣足食，氣候也是風調雨順。
而隨著長生天沉睡，草原大片都化作了黃沙千里，戈壁遍野。
曾經的大淵甚至都沒有實質意義上的國家，他們不過是一群游離在我大乾北部的松散草原部落。
可就是因為他們那方天地的逐漸惡劣，這才不得已各部聯合，也開始時常劫掠我大乾。
甚至無時無刻不想入主中原，就因為我們這里能夠養活無數人！”
聽著蘇慕顏今日的這番講述，杜浩對于大淵已然有了個較為清晰的認知。
“行了，你且先回去，這里已經沒你什么事了。
至于這與大淵使團切磋較量之事，按照約定還有十日，五日后你再來尋為師，為師再考校你一二，以免你到時候給為師丟人。”
“呃...可是師尊，您這傷勢....”
杜浩不免有些擔憂道。
“死不了。”
蘇慕顏微微搖頭，只是臉上的蒼白卻怎么也沒有說服力。
“況且這也不是你所能解決的。”
見狀杜浩只能無奈拱手告辭。
看著遠去的杜浩，蘇慕顏眼睛猛地瞪大，下一刻又是一口血水噴了出來。
噗！~
血水依舊是漆黑如墨，散發著一股子難聞的氣味，但能看見蟲子的數量已經少了很多。
她面色難看嘴中輕聲呢喃，
“怎么會這樣？”
感受著體內傳來的陣陣刺痛，她眼神陰郁。
“果然！草原有大變！朝廷面對大淵的虛弱或許不是裝出來的。
皇宮里的那位之所以想要盡快踏出那一步，或許是察覺出什么。
這場亂世....或許不僅僅局限于大乾....乃是全天下....”
——
與此同時風雨軒——
“剛剛城外到底發生了何事？”
“殿下，好像是無量宗那位大長老和大淵使團里的那位隆德祭司交手了。”
瀧五低聲說著。
聞言坐在上首的三皇子李墨忍不住眉頭微揚，“如此看來，那隆德祭司沒有占據上風？”
“嗯！是卑職辦事不力還請殿下責罰。”
瀧五點點頭，面色有些凝重。
他受陛下之命，之所以想要削弱宗門力量，主要是想穩住南方局勢。
如今無量宗竟然一聲不吭的涌現出一位能抗衡氣海的存在，甚至他此前一點不知，不得不說這是嚴重失職。
“責罰？呵呵瀧大人可是父皇的肱股之臣，本皇子哪敢責罰瀧大人？”
“殿下卑職只是陛下的臣子，殿下是皇子自然有這個能力以及權力責罰卑職！”
“行了！”
李墨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
“本皇子既然打算對大淵使團動手，該有的準備也要去做了。
這幾日，本皇子就主動露面，既然大淵四殿下都到了，我這個大乾皇子也該表示出來表示歡迎之意。”
“殿下，屬下會安排好一切的。”
瀧五恭聲道。
“不必！”
李墨擺擺手淡淡道，“李總管出來吧。”
隨著李墨這一開口，瀧五瞳孔一縮，就見房間一側一道人影走了出來。
來人身形魁梧高大，行走間龍行虎步，穿著一身二品補子繡錦雞，補子邊緣飾海水江崖紋。
來人赫然是如今宮內大太監之一，內務總管李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