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無他。
像北海袁福通這等遠在邊陲,且明言叛出商國,想要自立的諸侯。
其危害與當(dāng)初的冀州侯蘇護不可同日而語。
北海之戰(zhàn),堪稱國戰(zhàn)。
按照此時商國的規(guī)矩,是要帝王帶著文武百官出城迎接,以表隆重的。
這也是禮官提前來到聞仲隊伍之中溝通過的流程。
北門之外。
商容和比干帶著文武百官,整整齊齊的在北門之外列隊等候。
本該是喜氣洋洋的場合。
商容和比干,此刻面上神情卻都有些陰郁。
“你昨日里該提醒過大王,今日要準(zhǔn)時到場的吧?”
商容緩緩踱步到比干身旁,有些疑惑的問道。
比干回頭看了看身后王宮的方向,見街道上絲毫不見王架儀仗的蹤跡,也不由有些焦急。
“我提醒過數(shù)次啊!
大王也說必然準(zhǔn)時能到,可現(xiàn)在......”
商容皺著眉頭,回頭看了看王宮的方向。
“著人去催了嗎?”
比干深吸了口氣。
“一個時辰前就著人去催了!
可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絲毫的動靜。
這......”
商容偏過頭看了看一旁的計時滴漏,面色有些難看起來。
“按照約定好的時辰,
還有不到三刻鐘太師就該趕到這里了。
大王要是在這等場合遲到,成何體統(tǒng)?
王叔親自去催催看吧,
若是大王已然上路就讓他們加快速度,
若是還未出宮,事情就難看了!”
比干畢竟是王叔,是宗室。
由他去催,比自己更好說話。
更何況,催人這等事情,也沒有丞相親自上場的必要。
比干點了點頭。
“行,
本官親自走上一遭。
此地丞相稍作照拂,
下官去去就來。”
說話間,比干轉(zhuǎn)身去往一旁,牽過一頭駿馬,就火速朝著王宮的方向趕了過去。
他雖是文臣,騎馬卻也不在話下。
若是尋常時候,他或許還會顧及一下王叔和亞相的威儀,選擇踱步或者坐轎的方式。
但此刻時間已然頗緊,他也顧不得那些面子活兒了。
商容目送著比干策馬疾馳的背影,不由微微搖了搖頭。
“希望能趕的上吧!”
行程和時間,已經(jīng)提前和征北軍及太師商量好了。
更何況,稍后還要祭祀天地和宗廟。
所謂國之大事,在戎與祀。
眼下更是兩者皆占。
不管如何,萬萬沒有臨時更改時間,讓數(shù)萬將士憑空等候的道理。
也沒有讓商國祖先,晚點兒再享受祭品的先例。
也就是說,無論發(fā)生什么情況,
無論帝辛在與不在。
得勝大典都會照常舉行下去。
可若帝辛果真在數(shù)萬遠征將士面前堂而皇之的缺席或者遲到。
三軍將士,還有太師又該如何感想?
大商的子民又該如何看到大王?
想到這里,
商容心中一時不由的憂慮了起來。
......
比干策馬揚鞭,順著街道一路疾馳。
由于王架將行,此刻大街上早已凈道,路面正中一個行人也無。
所以,他的速度也是極快。
迎面而來的狂風(fēng)吹打在臉上,讓他整整齊齊的發(fā)髻此刻都顯得有些凌亂。
但素來注重儀表的比干,此刻卻顧不上這些了。
隨著距離王宮越來越近。
比干心中也不由越發(fā)焦急起來。
他原本還覺得,大王就算還未趕到北門之外,此刻也該出宮走在路上才對。
畢竟大王性子桀驁,不愿意以帝王之尊等候臣子,因此踩著時間趕到,這等可能性,終究也是有的。
可此刻,
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眼見距離王宮不到三里地,還未見到王架的身影。
比干心中的不妙之感不由愈加強烈。
大王......
不會至今都還未出宮吧?
王架出行自有規(guī)矩。
那是必須要四馬拉扯,一路灑水凈街的。
萬萬沒有如同自己這般策馬狂奔的道理。
更何況,今天還是這等大典和祭祀的大日子。
這該有的規(guī)矩就更加不能荒廢,
不然,
就是對有功將士的輕視,
對天地和祖先的敷衍。
而王架就算此時出宮,按照這等規(guī)矩走下來,那也得車夫和隨侍兵卒加快腳步才能堪堪趕到。
一想到這里,比干心中不妙的預(yù)感不由更加濃郁了幾分。
片刻后,當(dāng)比干來到王城的時候,終于徹底死了心。
帝辛,他此時根本就沒有出發(fā)。
王城不能騎馬。
就算他是王叔也不行。
比干將手中韁繩隨手丟給宮門衛(wèi)士,就一路狂奔直奔帝辛后宮而去。
當(dāng)來到后宮和前殿交界處的時候,
比干才終于被衛(wèi)士攔了下來。
沒辦法,
后宮是帝辛妃子住的地方,就算他是王叔也不能私闖。
而此時,后宮門口。
王架出行的一眾儀仗車架都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
眾人整裝待發(fā),卻唯獨不見帝辛的身影。
比干拉過一名內(nèi)侍,滿臉焦急的吩咐道:
“速速去通知大王。
大典馬上就要開始了,
讓大王速速出宮,再晚就來不及了!”
內(nèi)侍一臉無奈。
“王叔!
去往長樂宮的內(nèi)侍都已經(jīng)五六波了,
您看這,大王始終不出門,咱們也沒辦法啊!”
比干面色一肅。
“那就再去!
國之大事,在戎在祀。
這等得勝大典,豈能輕慢。
征北軍將士隨太師征戰(zhàn)八載,死傷無數(shù)。
若是在得勝大典上看不到大王的身影,將士們會作何感想?
再去催!”
說話間,比干話語里已經(jīng)滿是火氣。
這個侄子今日的舉動實在是讓他有些失望。
平日里懶惰一點也就是了。
今天這等日子,豈能如此?
若非還存有一絲理智,比干幾乎要不顧非議,親自沖去后宮不可。
內(nèi)侍一臉苦笑的應(yīng)下來,一路小跑的朝著大王的居所而去。
片刻后。
內(nèi)侍在寢宮之外,被當(dāng)值侍女?dāng)r了下來。
“又是來催大王出宮的?”
內(nèi)侍腦袋點的飛快。
“是啊!
這次是亞相王叔親自來催,
王叔面色頗為焦急,
還請姐姐務(wù)必再行通報一回!”
侍女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也知道王叔的分量。
她點了點頭,當(dāng)即再次朝著寢宮之內(nèi)快步趕了過去。
幾個呼吸后,
她剛一踏進寢宮。
斜依在床榻上的蘇妲己就抬起腦袋,沖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