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在干嘛？”
“在圖書館寫作業，怎么了？”
“晚上回來不，我想你了。”
“不回！”
“回嘛！”
徐盡歡忍了兩天，等到周五的時候才給謝晚晴打電話，可惜謝姐姐貌似在學校里面自由慣了，不愿意再回來受辱，堅決不肯回來。
他也不著急，等到周六到公司再繼續磨蹭，反正有的是時間。
陳星竹最近上班也很積極，只要沒課基本都會過來，但她并不似徐盡歡那樣自由，沒有徐總的光環加持，學校、班級里面有什么活動還得去參加。
“你這次真正參與畫原畫了？”
一大早，三個人從三個地方來，徐盡歡從澗橋泊屋，陳星竹和謝晚晴都是各自從學校來，不同的是前者有司機，后者獨自開車
——謝姐姐更換了叫京城本地車牌，因而哪怕限行也是可以開的。
徐盡歡來到辦公室的時候，倆人已經坐在一塊聊天了，依舊是陳星竹在干活，謝晚晴在閑聊。
“嗯，”
陳星竹語氣頗為歡喜，她最近學習頗為認真，加上全公司上下都知道這是實際上的老板娘，見老板娘明顯想要表現，自然就有懂事的人給遞臺階。
反正后面還有審核，她如果畫的不合格就打回去重畫，因此徐盡歡也就沒反對，讓小妮子找一點成就感。
陳星竹大概率也是覺得反正有審核，因此也沒拒絕，接下來了這個任務。
“你畫的誰呀？”
謝晚晴語氣有點羨慕，她在公司雖然沒有什么股份，但作為徐總的女秘書，大家平日里還是高看一眼的。
她平常也比較忙，因為徐盡歡要上課，很多事情都是直接通知到她這里來，而她自己本身也有課程、作業，加上謝志強那邊網店不少業務還不熟練，時常要找一下姐姐，因此每天都很忙碌。
但這種忙碌卻很難說意義在哪里。
不像陳星竹這樣，把原畫畫出來，之后是能夠在游戲里面看到的。
“謝道韞。”
“原畫嗎？”
“不是，端午皮膚。”
說話間，隨著同事們“徐總”的招呼聲，倆人都回頭，瞥見了徐盡歡到來，但都沒搭理，謝晚晴繼續問：“那要給她畫上粽子嗎？”
“不用，畫一條五彩繩就好了，你看。”
倆人都假裝沒看到他，徐盡歡可沒打算裝不存在，來到陳星竹身后咳嗽一聲，道：“畫得挺好，加油！”
陳星竹不理他，謝晚晴性子還是更軟一些，怕他丟了面子，回頭柔聲道：“你去工作嘛，不用管我們。”
“好的，服從組織安排。”
徐盡歡在公司還是比較注意影響的，但并沒有刻意去避嫌，有意識讓大家“誤會”自己與陳星竹、謝晚晴都有曖昧。
陳星竹其實不用擔心，小妮子本身第三大股東的身份擺在這里，加上人事、財務都是她爹派來的人，在公司里面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而謝晚晴雖然有秘書的身份，但性格太軟了，加上溫柔嫵媚的氣質和過于傲人的身段，還是很容易引來覬覦的。
適當的曖昧就是對她的保護。
“星竹說她過兩天要去好聲音現場。”
謝晚晴在陳星竹那里待了會兒，隨后也上來了，在徐盡歡身旁坐下來后，小聲說道，“你去不？”
“算了吧，我過去也加不了油。”
徐盡歡笑道，“姐姐想去就跟著去看看嘛，我等到決賽再去。”
謝晚晴道：“萬一進不了決賽嗎？”
“可能性不大。”
“……那我也等決賽再去吧。”
謝晚晴有些想去，但猶豫一下，還是說道，“最近事情挺多的……我聽他們說，公司要換辦公室了？”
徐盡歡笑道：“有這個想法，姐姐到時候要不要個獨立辦公室？”
“我就是一個秘書，要什么辦公室？”
謝晚晴嗔他一眼，猶豫一下，拿著手機給他打字，問：“你覺得我有沒有必要換一個工作？”
徐盡歡拿手機看一眼，有些驚奇地轉頭看看她，然后低頭打字問：“姐姐想做什么？”
謝晚晴：“我就是看星竹在畫畫，忽然就有點感觸，覺得她工作更有意義。”
徐盡歡：“姐姐工作也很有意義啊。”
徐盡歡：“姐姐就是我的左右手，要是沒了姐姐，我咋辦？”
謝晚晴橫眸瞥他一眼，心中對他這個答案有點感動和歡喜，卻抿抿嘴唇，打字道：“那我要是想換其他工作呢？”
徐盡歡：“那當然也可以啊！”
徐盡歡：“姐姐想做什么跟我說。”
他確實很喜歡謝晚晴來當秘書，但如果謝晚晴有其他的職業規劃，那他自然也尊重。
不過按照他的判斷，謝晚晴事業心并不重，否則就不會把晴方好的運營慢慢交給謝志強了。
既然如此，她今天為啥又這樣呢？
謝晚晴的情況應該不至于故意矯情，這么說應該真就是有點被陳星竹觸動，有點羨慕她……
‘所以，其實是因為吃醋？’
徐盡歡心中有所明悟，想了想，柔聲道：“姐姐可以先想一想嘛，只要姐姐想清楚了，不管做什么我都支持。”
“真的？”
謝晚晴也壓低聲音問他，想了一下，又打字問他：“我不給你做秘書了，你也答應？”
這句話擺明了有坑，不答應就是騙她，答應了就是“一點都不舍不得我”，明明是尊重，反而可能被理解為是對她沒有留戀。
‘呵，女人！’
徐盡歡心中吐槽，打字回復道：“雖然我非常非常非常舍不得，但只要姐姐開心，我就也開心，我會答應的。”
發過去之后，轉頭瞅瞅她，又打字補充道：“要不姐姐半年做別的，另外半年給我當秘書吧，或者按周、按月輪換也行。”
“哪有這種工作啊？”
謝晚晴白了他一眼，明明沒有討論任何關于自己究竟做什么工作的事情，但莫名就是覺得心里面舒暢了很多，不再糾結陳星竹工作有意義、自己工作沒意義了。
“沒有就創造嘛，比如姐姐可以用半年時間去創業，爭取半年虧完，下半年再來給我當秘書。”
徐盡歡低頭打字，非常大氣，“放心，不管姐姐虧多少我都讓姐姐賺回去。”
謝晚晴橫他一眼：“那我要是虧很多呢？”
徐盡歡：“多少？幾個億？”
徐盡歡：“沒事，一晚上就給你補回來。”
謝姐姐雖然這方面也積累了一些經驗，但對這些話題還沒有那么敏感，沒聽懂他的調戲，還以為他真這么想呢，嗔他一眼，隨后臉卻也紅了，大概是在想該怎么報答徐總了。
“上班了。”
倆人低聲蛐蛐，其他同事別說管了，連聽都不敢聽，因此聊完之后，謝晚晴才發現已經到上班時間了，趕緊正襟危坐，免得“上梁不正下梁歪”。
徐盡歡最近在參與游戲引擎制作，這是真正的技術活，關系到的是游戲基礎體驗問題，如果游戲卡頓，連基礎流暢性都做不好，那基本就跟大火無緣了，肯定不能忽視的。
一上午很快忙碌過去，中午休息的時候，他領著謝晚晴一塊下來，見陳星竹還在認真畫畫，隨手挑起她一縷長發，笑道：“陳總這么辛苦？該吃飯了。”
“你們先去吃吧。”
陳星竹瞥他一眼，見他與謝晚晴挨得比較近，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樣子，繼續畫畫，語氣隨意地說道，“我現在還不餓，晚點再吃。”
“呃……”
徐盡歡有點措手不及，沒想到小妮子會在這個時候發難。
問題是他覺得自己什么都沒干啊，是小妮子自己受不了了提前逃“值日”的，而且即便如此，他也沒讓謝晚晴頂替。
再說今天都周六了，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也到輪換的時候了……
今天早上到公司之后，他也是在跟陳星竹聊天，看她畫畫，在樓上與謝晚晴聊天她又不可能知道……
既然如此，為啥生氣呢？
徐盡歡還在琢磨，謝晚晴已經柔聲道：“好吧，那我們倆先去吃了。”
？？
徐盡歡轉頭看謝晚晴，察覺到了某些不同尋常的氣息，這不太像是謝晚晴平日的風格啊！
“嗯。”
陳星竹點點頭，手還拿著手繪筆在板子上畫畫，眼睛瞅著大屏幕，非常認真、投入的樣子。
謝晚晴見徐盡歡沒動，主動伸手扯了扯他衣角，催促道：“走吧。”
‘你們倆這是給我加難度吧？’
徐盡歡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都有點懷疑這倆人是不是串通的了，但不能忽略陳星竹的感受，卻也還得在乎謝晚晴的感受，于是轉身跟著謝晚晴離開，卻又很快停步，回頭問陳星竹：“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帶過來吧。”
陳星竹頭也不回地道：“不用，我等下自己去吃。”
“……”
徐盡歡覺得可以確定了，她就是想讓自己死！
但不可能讓謝晚晴自己去吃飯的，尤其是此時還有其他同事看著呢，于是點點頭道：“那我先陪姐姐去吃飯了。”
？？？
旁邊有同事避無可避，聽到了徐總的回答，都忍不住瞪大眼睛，差點忍不住給跪了。
當著漂亮老板娘的面說陪漂亮女秘書吃飯……陪……
徐總這么勇的嗎？
陳星竹沒回答，徐盡歡只好先與謝晚晴一塊走了。
旁邊幾個同事瞅瞅徐總、謝秘書離開的背影，再看看認真畫畫的陳總，互相看看，然后不約而同的屏氣凝神，連走路都是輕手輕腳的，生怕引起了陳總的注意。
雖然陳總看起來并沒有生氣的樣子，可只要在這邊上班一段時間的，誰看不出來徐總與陳總、謝秘書之間的糾葛？
這個時候陳總心情能好就怪了！
還是不要觸霉頭為好……
“你有沒有發現好多人在看我們？”
謝晚晴與陳星竹一塊吃飯也早都習慣了的，但今天明顯發現不對勁，不管是選菜還是一塊坐下之后，周圍一些同事的眼神、表情都不大一樣。
她似乎很疑惑的樣子，還問徐盡歡，“他們看什么？”
“……我哪知道？”
徐盡歡也跟著裝傻，這事實在不好說，就算說也不能在這里說，怎么都要哄回家之后再說，這樣哪怕惹生氣了，也有最底牌的手段可以讓她消火消氣。
一次消不了就兩次，兩次消不了就三次，三次消不了就……三次怎么都該消了吧？
再不消人都要消了！
“也許是覺得你今天很漂亮？”
徐盡歡故意岔開話題，笑著打趣，“姐姐最近穿搭越來越專業，越來越漂亮了……”
謝晚晴白他一眼，低頭吃飯，又捋了捋發絲道：“要不要問一下星竹想吃什么，我給她帶上去……”
？？
徐盡歡瞪大眼睛盯著謝姐姐，感覺像是第一次認識她：
你故意惹她生氣了，然后還要把哄她的方法也給我搶走是吧？
“怎么了？”
謝晚晴見他盯著自己，疑惑地眨眨眼睛，“不問嗎？”
“你問唄。”
徐盡歡嘆了口氣，也埋頭吃飯，感覺這段是陳星竹、謝晚晴都怪怪的。
當然了，這種情況下她們倆反應怪怪的很正常，不怪才奇怪，畢竟哪怕自己經常洗澡，某些時候她們肯定也會忍不住閃過一些奇怪的念頭。
就好像哪怕關系再好的姐妹倆，知道自己用過的牙刷、筷子，對方也在用，心里面總不會那么舒坦……
何況自己毫無疑問比牙刷、筷子粗……啊呸呸！是比牙刷、筷子重要多了。
但如果說她倆是故意找茬，故意給自己難堪，卻也不太像，因為如果這樣的話，她們就沒必要配合自己。
總之，搞不懂……
搞不懂他也就懶得搞了，吃飯時又給陳星竹發了條消息，再三確認要不要給她帶一些吃的。
結果卻見她回復：“我回家了。”
徐盡歡：“？”
徐盡歡：“啊？”
徐盡歡：“怎么忽然走了。”
陳星竹：“有點不舒服。”
徐盡歡：“怎么了？”
徐盡歡：“要不要去醫院？”
徐盡歡：“你讓司機來接你的嗎？直接去醫院吧，我去找你。”
他接連發了一串消息，自己看看，然后繼續追問：“哪里不舒服？”
陳星竹：“沒事，不用去醫院。”
陳星竹：“心里不舒服。”
徐盡歡：……
這次確定了，陳星竹就是故意找茬的！
但她愿意明說，就表明并非真正意義上那種生氣，大概率只是有點情緒，鬧個別扭。
更直接的說法就是：撒嬌！
想讓自己哄一哄……
這我熟啊！
“啪”
徐盡歡正要接著打字哄哄呢，卻見一雙筷子從對面伸了過來，“啪”的敲在他碗上。
一抬頭，就看到對面的謝姐姐那張溫柔端莊的俏臉板了起來，面無表情的樣子簡直像是找陳星竹學過來的，語氣也有點生硬地道：“吃飯呢，你能不能不玩手機了？”
“……”
徐盡歡坐在那，短時間內有一種遭到了惡作劇的錯覺。
否則該怎么解釋呢？
她倆真在找茬？
真找茬倒也正常，可以理解，但這么明目張膽的找茬就有點崩人設了吧？
你們倆平時也不這樣啊？
咦？
徐盡歡想了想，還真想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難道因為自己太猛了，她倆都遭不住，都想要對方承受更多，結果都覺得承受不了，又都臉皮太薄，或者知識比較狹窄，接受不了或者沒想到可以同時承受的事情，所以她們倆就鬧別扭了？
他覺得這比她倆吃醋找自己難堪要合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