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那邊還在談嗎？”
驚嘆之后，李卓瑪也走了過來，偷偷摸摸的詢問張遠哲，“特斯拉給你們出了多少錢呀？”
張遠哲也跟偷摸似的，壓低聲音道：“上午談到最后，漲到了500萬美元。”
特斯拉？
徐盡歡一下子就抓到了重點，忙問：“特斯拉要買你們什么技術？”
張遠哲道：“就是那個光伏聚光器。”
徐盡歡問：“你們準備賣嗎？”
“楚老師還在找人幫忙看合同呢。”
張遠哲小聲回答，“我感覺價格挺高的了，三千多萬人民幣了……”
他說話時瞥著徐盡歡，表情又有點得意的樣子，意思是雖然徐盡歡賺了不少錢，但如果這個專利賣出去了，他作為主要發明人能分到一大筆錢，肯定是比徐盡歡賺更多的。
“確實得小心點。”
徐盡歡點頭道，“特斯拉肯定有錢，但其他方面就不好說了……”
四人聊著天（謝晚晴沒說話但也在旁邊），邵一弘也走過來了，表情看起來振奮不少。
張遠哲問他：“你那邊談的怎么樣了？”
幾人聊天內容嚴格來說都需要保密的，但彼此之間并沒有利益沖突，加上徐盡歡剛來就有意識去交流，以及他本身表現出來的實力，讓大家都愿意用這種方式換取彼此的信任。
邵一弘看了眼李卓瑪，也沒隱瞞，低聲道：“鐵總那邊那邊愿意投資億，占60%的股份。”
“臥槽？”
徐盡歡又被驚到了，感覺自己來參加居然活成了配角，“你們這個項目知識產權估值多少？”
李卓瑪道：“2.6億。”
“牛逼！”
徐盡歡豎起大拇指。
謝晚晴在旁邊同樣也麻了，她原本覺得徐盡歡的事跡就非常不可思議了，一個高中生就能月入二三十萬。
直到今天之前，她都沒把這些學生看得太重要，覺得就是學習成績比較好而已，結果先是劉哲宏的“帕金森輔助勺”被報價1800萬，再是張遠哲的光伏聚光器被報價3000多萬，現在又冒出來用億為單位計算的……
她完全顛覆了她對“高中生”的認知。
她也曾經是高中生啊！
“那這可以答應啊。”
徐盡歡問道，“你們在猶豫什么？”
邵一弘道：“是那邊在猶豫。”
“我們要求青藏工程永久免費授權，免費試用，”
李卓瑪在旁邊小聲解釋，“但是那邊希望至少要收取維護費用……”
“還有我爸。”
李卓瑪沒提邵一弘的要求，邵一弘主動說道，“我要求我爸終身免高原執勤，還要給我爸副聽級醫療待遇，讓凍土病研究中心幫我爸治療……這也算是對方給我們的條件。”
李卓瑪道：“這是你用3%技術分成還來的，而且專利本來就是你的……”
“過來！”
正說著，他們帶隊老師從凍土低溫艙旁邊走過來，表情嚴肅的把倆人喊回去了。
很快，倆人與王新宇和老師就往北廳那邊走過去了，臨走時李卓瑪回頭無聲說了倆字。
“她說啥？”
謝晚晴沒看懂，轉頭問徐盡歡。
張遠哲搶先道：“她好像說‘又來了’？”
徐盡歡猜測道：“應該是鐵總那邊又來人談條件了吧。”
正說著，張遠哲帶隊老師也出現在旁邊，臉色不大好看的把張遠哲喊了過去。
徐盡歡覺得自己就跟《三體》里面汪淼似的，變成了人體攝像機在記錄事件發生，很快就看到有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工作證上有特斯拉的標志，應該就是代表特斯拉談判的人了。
自然不是要在這里談判，對方過來后，沒說兩句就走了，臨走前還轉身冷笑著撕掉了合同。
“傻逼玩意！”
張遠哲大概被氣到了，很快又跑到徐盡歡攤位前，低聲罵道，“剛剛那個是馬斯克的助理，他們合同里面藏了技術強制輸出條款。”
謝晚晴聽不懂，下意識看向徐盡歡，徐盡歡解釋道：“這是國際技術貿易中常見的不平等條款，殖民時期就很常見，簡而言之，簽了這個條款，張遠哲他們所有人未來的所有研發創新就都屬于特斯拉了。”
事實上，后世提到這個技術強制輸出條款，大多就會提起這次特斯拉與張遠哲他們“光伏聚光器”的合同，已經成為知名案例了。
徐盡歡寬慰道：“沒事，他們愿意出500萬美元，說明你們的價值遠不止500萬美元。”
張遠哲道：“我知道，不行我們就自己干。”
他這個光伏聚光器堪稱是本次青創賽最具有傳奇色彩的項目，賽后幾經波折又峰回路轉，最終在國內建成了“青藏光伏公路”，在沙特建成“紅海新城”，堪稱改寫了全球能源格局，甚至在2024年被鵲橋二號搭載上了太空，給月球艙供電。
諷刺的是，剛剛馬斯克的助理撕掉了500萬美元的合同，拒絕用正常合同購買這項技術，而在2023年，這項技術卻被用在了特斯拉柏林工廠的屋頂上，光專利許可費就足足1860萬歐元，此外每年還要再交230萬歐元的技術許可費，一次就支付了億元人民幣。
等到2024年，馬斯克又因為在2017-2023年未經許可使用這項技術，而交納歷史協議補繳、懲罰性賠償共1.2億元人民幣。
其中因為技術來源于張遠哲團隊，根據青藏義務轉嫁機制，特斯拉還須承擔青藏邊防哨所2024-2026年全額供電費用（含儲能系統升級）……
你還別不服，不服你別用呀！
什么叫莫欺少年窮啊？
“他們都好厲害啊！”
等張遠哲又回去，謝晚晴忍不住感慨，“我現在都感覺我活著一點意義都沒有了，對社會沒有一點貢獻……”
“天才跟我們普通人總是不一樣的，”
徐盡歡笑著伸了個懶腰，“打個比方，這些天才就是人類中的刀尖，我們這些普通人就是刀背，他們銳意進取，我們默默奉獻，過好自己的生活，就是對社會最大的貢獻了。”
“你還普通人？”
謝晚晴很嫌棄地瞅著他，“你見過還在上高中就一個月幾十萬的普通人？”
徐盡歡翻了白眼，心中吐槽：‘我想上的是高中嗎？是……’
“人以群分，”
謝晚晴瞅瞅他，又小聲咕噥道：“你要是普通人，他們也不會跟你這么親近了。”
“我是個幸運的普通人。”
徐盡歡笑道，想要順勢調戲謝姐姐兩句，卻見一個十七八歲的高個子男生走到張遠哲他們攤位前，隨后整個團隊和帶隊老師全部都出來了，熱情迎接。
徐盡歡好奇，發現自己居然不認識，也沒加好友，頓時就更有興趣了。
這賽事竟然還有徐總微信里的漏網之魚？
他湊過去問了句，張遠哲介紹道：“他叫林冠廷，就是劉哲宏他們那個‘帕金森輔助勺’團隊的，劉哲宏筆里面裝的那個蜂鳴器就是他改裝的。”
徐盡歡問：“那他來干嘛的？”
“他說可以幫我們弄個涂層，可以防CT掃描，這樣就算有人再來偷也偷不了了。”
“牛逼！”
徐盡歡不得不佩服，懷疑這哥們簡直是個全才，在旁邊認真觀摩，實際上也沒啥看得，弄涂層而已，真正有技術含量的步驟壓根不在這里。
“徐盡歡~”
謝晚晴忽然在旁邊喊，徐盡歡回頭，看到了熟人，劉哲宏在老師陪同下過來了。
“謝謝你！”
劉哲宏被打的是麻醉，并沒有收到什么傷害，如今效果過去，也就恢復了過來，他上午幾乎是用盡全部意志力在對抗麻醉效果，壓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救的，只隱約聽見有人替自己喊救命。
他醒來后聽老師同學講了經過，也是后怕的不行，剛從醫院回來，就過來道謝。
“應該的！應該的！”
徐盡歡客氣回應，“主要也是你意志力堅定，那種情況下還知道喊，不然我還真不一定敢喊人……”
客套幾句，林冠廷弄好了涂層，天南海北不想干的一群人湊在一塊聊幾句，徐盡歡照例厚著臉皮找林冠廷加了個好友。
“我之前還想找你加好友呢。”
林冠廷笑著說道，“我玩你這個游戲，但是一直玩不過我們班一個女生，你能偷偷給我降難度不？或者幫我虛造一個分數比較高的游戲記錄也行……”
徐盡歡笑道：“這事得私聊，哪能大庭廣眾之下說啊？”
林冠廷挺健談，劉哲宏和帶隊老師都回去了，他也不著急走，在這邊與徐盡歡、張遠哲聊天，正打算告辭呢，忽然看到一個老師帶著一個女孩子走了過來。
女生低著頭，看起來似乎哭過。
很快，現場保安和警察又來了。
“又咋了？”
謝晚晴看看徐盡歡，徐盡歡看看林冠廷，然后就在旁邊等著吃瓜。
果然，過了會兒張遠哲就來了，表情有點復雜地道：“她是我們團隊助理，偷偷跟特斯拉簽了協議，五萬美元現金和斯坦福推薦信，把我們給賣了……還好，在女廁所交易的時候被抓到了。”
謝晚晴驚訝道：“女廁所有監控嗎？”
“沒有。”
張遠哲搖頭，“保潔員發現后向保安舉報的。”
又恨恨地道：“我剛剛問了，這屬于違法滲透，不只是她，特斯拉也要被追責的……”
嗯，特斯拉被罰款500萬，并禁止參賽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