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大黃跑了過來,陳星竹把盆里的魚展示給它看,它頓時叫了兩聲,也不知道是想要吃,還是怕魚會成為新的寵物威脅自己地位。
“不準吃啊!”
宋織雨警告它,往盆里倒了水,然后道:“我們把盆放下吧,繼續抓,還有好多魚呢!”
“它不會蹦出來吧?”
陳星竹對剛剛魚亂蹦的畫面記憶尤深,擔心地道,“萬一跑了怎么辦?”
“有道理!”
倆人瞅了瞅,決定把盆放在岸上,又不放心大黃,于是把大黃牽到水里面,看著它。
謝晚晴胸前衣服沾了點魚帶來的泥水和腥味,好在對形象影響不大,見徐盡歡還在岸上擰褲子,小聲喊他:“你沒事吧?”
“沒事。”
徐盡歡又不能脫褲子,擰兩下就放棄了,“反正太陽在,等下就曬干了……繼續!”
他重新下水,自己拿著兩個茶缸繼續潑水,三個敗家娘們就在水里面抓魚。
“咚咚咚”
把水處理的差不多,徐盡歡也跟著一塊抓魚,剛剛謝晚晴抓到的那條魚就是最大了,而且斷層領先,接下來普遍都是小魚了。
四人正玩得開心,徐盡歡手機響起來,老爸打電話來催回家,徐盡歡累的半死才把水潑干,怎么可能這會兒放棄,把仨姑娘推出去當擋箭牌,一直在撿到六點多,把泥都翻了一遍,確認沒了,這才罷休。
快走的時候他扒泥,還看到了一條鱔魚,可惜這玩意太靈活了,沒有抓到。
“那我們都帶走啦?”
回到姥姥家里,把將近三分之一盆的魚獲顯擺完了之后,見外爺姥姥都不肯要,宋織雨也就不堅持要分一半作為孝心的想法了,全部都裝起來帶走。
姥姥笑道:“這么點魚,回頭一處理就更少了,再分哪還吃得著?”
外爺也道:“回家裹上面粉,用熱油炸出來,香香脆脆的好吃。”
因為有車方便,這次帶了不少東西,不止把宋織雨她們飯前摘的黃瓜豆角裝了,還拿了不少其他菜蔬和幾個存的西瓜。
“那我們走咯,回家啦!”
宋織雨非常開心,與爺爺奶奶道別,“等過幾天姑父學會開車了,讓姑父帶姑姑再來,我也來。”
謝晚晴和陳星竹也都乖巧道別,然后謝晚晴繼續開哈弗,徐盡歡開著奔馳,按照上午來時的分配回家。
“咦,老陳你回來啦?”
京城檀香山別墅,日色將暮,陳星若補完課,很禮貌的把老師送下樓,正好看到陳桂良開著他自己的卡宴回到院子里,笑嘻嘻地向老爹招呼,“你快去停車,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陳桂良很快從車庫回來,見閨女翹著二郎腿在大廳等著自己,熊貓跟個傻子似的在地板上追著一個玻璃球玩,皺著眉頭問:“給我看什么?”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嘿嘿嘿!”
陳星若打開一個視頻,拿著手機給老爹看,“看,我姐在河里抓魚……你看,她笑的開心不?”
陳桂良瞅了一眼,看到視頻里面不止有閨女,還有兩個沒見過的女孩,明明一個比一個漂亮,卻都赤腳粘泥,手里抓著野生的小魚朝鏡頭炫耀,笑顏燦爛歡喜。
最后鏡頭卻又一轉,近距離出現一條大了不少的魚,幾乎貼著鏡頭,在魚沒有遮擋住的位置里,出現了一個十七八歲男生的面孔,也在呲著牙笑。
雖然沒見過,但陳桂良一下子就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徐盡歡!
那個討嫌的徐盡歡!
“我姐笑得開心吧?”
陳星若笑嘻嘻地道,“徐盡歡開著你送的奔馳,載著我姐去河里抓魚的……這也算是你當爹的給女兒開心提供了支持,驕傲不?”
陳桂良差點沒忍住一口血吐在這個不孝女的漂亮臉蛋上,板著臉道:“這能說明什么?”
“說明你車送的好呀,姐姐很喜歡,徐盡歡也很喜歡……”
陳星若瞅著老爹的表情,笑得比視頻里的姐姐還開心,“你驕傲不?”
“行了,別氣你爸了。”
虞沛珊領著陳星宇從樓上下來,好笑的嗔道,又對陳桂良笑道:“你也是的,判斷錯了就錯了,承認一下又不會死。”
“說了你們也不懂。”
陳桂良還是繃著臉,把陳星宇抱起來去上樓,“慢慢等著吧,以后你們就懂得我送車的作用了。”
陳星若撇撇嘴道:“等這輛車變成徐盡歡接親時我姐坐的婚車嗎?”
陳桂良正上樓呢,聞言差點一腳踩空,好在涵養夠深,經驗足夠豐富,總算沒被真的氣吐血,抱著不那么討人嫌的兒子上樓去了。
“你差不多行了啊?”
虞沛珊等陳桂良走了,這才壓低聲音嗔道,“整天這樣氣你爸,你圖啥?”
“圖我開心。”
陳星若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他一天不認錯,我就氣他一天……”
“他不是認過錯嗎?”
虞沛珊笑道,“不然我前面那個怎么走的?”
“那是我趕走的。”
陳星若拿起手機,假裝沒有看到視頻下面姐姐叮囑“不要給爸看”的內容,給姐姐發消息:“你們到家了嗎?”
虞沛珊挨著她坐下來,笑問:“你爸不想讓她走,你能趕得走?”
“反正本來就是他的錯,”
陳星若板著臉打開flappy bird玩起來,給徐盡歡貢獻廣告收入,“那么明顯一個妲己,都看不出來……我要是不被那個壞女人欺負,用得著絞盡腦汁給自己找個好點的后媽嗎?”
“你就別嘴硬了!”
虞沛珊用手指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原因啊?”
陳星若不說話了。
虞沛珊問:“你姐姐恨他嗎?”
“姐姐怎么想,跟我又沒關系?”
陳星若翻了個白眼,“我姐姐傻乎乎的,被人欺負就只知道忍,我又不像她那么傻。”
“這屬于命運弄人,你以為你爸就不后悔啊?”
虞沛珊勸慰,“他死要面子,你心里知道他后悔了、知錯了,就行了,干嘛非要讓他低頭呢?那是你爹,又不是牛,你還強按頭啊?”
多年來,一家四口的關系都比較微妙。
陳桂良跟虞沛珊也是圈子里常見的夫妻關系,大老板和金絲雀,且都比較有分寸的履行著各自責任,陳桂良提供經濟基礎和優渥的物質條件,虞沛珊溫柔美麗,相夫教子,不貪得無厭,不恃寵而驕;
倆人之間未必有愛情,但卻是有感情的,且都很滿意這種狀態。
陳星宇雖然才五歲,目前看起來不算多么聰明,勝在乖巧;陳星若則相反,任誰都知道她聰明,卻各方面都跟乖巧不沾邊。
虞沛珊與陳星若名義上是兩個輩分,實際上卻是姐妹+盟友,共同抵御外面那些不懷好意的壞女人們。
不過近幾年來,隨著陳桂良年齡增長,以及陳星宇也漸漸長大,這方面的威脅已經不大了,虞沛珊更多精力都放在調和父女倆的矛盾上。
陳桂良毫無疑問對這個女兒很疼愛,且心有愧疚,只是死要面子,不肯承認。
陳星若知道老爹有愧疚,但卻覺得老爹錯的不止于此,認為他跟孔靈玉從一開始就不該在一起,因為他們兩個大人的不負責任,才導致她跟姐姐的悲劇。
倆人給了姐妹倆很幸福的童年,又在離婚后殘忍的將這些毀掉,兒時有多美好,被毀掉時就有多痛苦。
陳星若心中始終都存著恨意。
本來隨著長大懂事,加上虞沛珊居中調和,近兩年父女倆關系已經緩和不少,陳星若那輛路虎就是緩和之后的產物
——這是八歲之后,陳星若第一次向老爹主動要生日禮物。
是明確說出口要的,這比她上一次要求得給姐姐一份同樣禮物可人性化太多了:她八周歲那次生日,把陳桂良折騰得幾天都沒睡個好覺,都快禿了才終于想明白閨女是怪自己忘了另一個女兒。
雖然要車的名義上是跟學校里面那個叫韋憶萱的同學斗氣,但瞎子都看得出來真正緣故。
否則她連車都不開,要個車有啥用?
買來就在車庫放著,也沒見去學校炫耀過。
本來這樣很好,但就在兩個月前,陳星若找到了姐姐,父女倆的關系又緊張起來。
她認為姐姐這些年所有的委屈,根源都在陳桂良和孔靈玉兩個人身上。
她不愿意理會孔靈玉,覺得她已經沒救了,怨氣自然都撒在了還有救的陳桂良身上。
陳星竹在這里的那幾天,陳星若有姐姐陪著,心情很好,還算是父慈女孝,等姐姐一走,心情壞起來,又記起來老爹的種種不好了,于是開始各種“哄堂大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