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誰啊？在卡座那里坐了好久了。”
“不知道，沒見過，不認識。”
“可能是公司新簽約的藝人吧，不過長得確實好看，一看就是一個溫柔的暖男。”
“要不要過去問一問怎么回事？說不定幫他一次，你們的緣分就開始了呢。”
“嘻嘻嘻，那多不好意思啊。”
“姍姐過來了，好像是來找那帥哥的。”
譚越坐在茶水間里，來來往往很多人都會用好奇的眼光打量他兩眼。
三個多小時了，譚越越發懷疑這是璀璨娛樂在故意晾著自己。
眉頭皺起，陷入思索。
正在譚越打算直接去找過去問問怎么回事的時候，一個熟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譚老師，你好。”周姍對譚越笑著招呼了一聲。
譚越站起身，點頭道:“周小姐，好久不見了。”
周姍呵呵笑了笑。
譚越道:“周小姐，我到貴公司是來談節目合作的事情，《吐槽大會》希望能夠邀請到李雅老師作為我們節目第一期的嘉賓。”
“不過，李雅老師的經紀人顏星辰女士因為開會，還沒有過來。”
周姍聽完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道:“譚老師，請您跟我來。”
譚越一愣，道:“去哪里？”
周姍笑道:“您在這兒等了這么久，我帶您去食堂吃飯。”
譚越有些摸不清狀況，道:“周小姐，我不太餓，還是在這里等著吧。”
周姍目光落在譚越臉上，輕輕笑道：“譚老師，請跟我來一趟，有人在食堂等你。”
譚越挑了挑眉，還不待他說什么，周姍就已經轉身率先向前走了。
譚越略微猶豫，就抬起腿跟了上去，雖說是在璀璨娛樂，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譚越還不信璀璨娛樂的人敢對自己怎么樣。
看出來周姍不太想說話，譚越也沒有多問，只是跟著周姍向璀璨娛樂的食堂過去。
一路上，不少人都和周姍打招呼，好奇的目光也落在譚越身上。
“那人是誰？怎么沒見過啊。”
“不清楚，可能是姍姐的男朋友？”
“這樣啊，那這個男人可就走運了，珊姐和陳總關系匪淺，在公司里，就算各部門經理也都賣珊姐面子的。”
譚越跟著周姍走進璀璨娛樂的食堂，和譚越印象中的食堂完全相反，這哪里是食堂啊，簡直就是一個高檔餐廳嘛。
如果河東省電視臺的食堂也是這個樣子，譚越覺得自己可能再也不會光顧醉江南了。
對璀璨娛樂的豪華餐廳頗為羨慕，同時也驚嘆于這家知名娛樂公司的財大氣粗。
明亮的大吊燈，寬敞的卡座，再里面貌似還有一些包廂。
譚越打量著餐廳的同時，心里也頗為艷羨，只是臉上卻仍舊保持淡定。
畢竟也是穿越客，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這份功力還是能有的。
周姍帶著譚越朝餐廳里面走，一直來到一個包廂前停下。
“牡丹。”
譚越看著門前掛的牌子，應該是這間包廂的名字。
周姍敲了敲門，里面傳出一聲“請進”。
雖然隔著門，那道聲音有些模糊，但譚越還是立刻就聽出來，這是陳子瑜的聲音。
周姍拉開包廂的門，譚越這才注意到，這房門是橫著拉動的。
“譚老師，請進。”
周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譚越點了點頭，抬腿邁進包廂，譚越不知道是所有的包廂都這么大，還是只有這一個包廂這么大。
包廂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供人說話的小客廳，其中放著四五張沙發，每兩張沙發之間還擺放著玻璃茶幾，看起來收拾的很干凈。
另一部分就是吃飯的地方了，一個并不大的四方淡黃色木質桌子擺在這里。
陳子瑜此刻就坐在桌子的東位，臉上帶著淡淡笑意的看著譚越。
“譚老師，請坐。”陳子瑜指了一下自己對面的位置，對譚越說道。
譚越看向陳子瑜，雖然有些疑惑陳子瑜怎么會招待自己，甚至覺得自己空等了一下午，就是陳子瑜搞的鬼，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微微皺了皺眉頭，譚越還是走過去招呼一聲道：“陳總。”
陳子瑜笑著點了點頭，對打算關上門離開的周姍道：“小姍，你也認識譚老師，過來坐下一起說會兒話吧。”
“好。”周姍點了點頭，關上房門，坐到了桌子前。
譚越皺眉道：“陳總，我到貴公司是來——”
陳子瑜打斷道：“你是要讓李雅做你們那個節目的嘉賓，對吧？”
譚越點頭道：“對。”
旁邊，周姍端起茶杯給兩個人倒上熱水。
譚越接過水杯，道了聲謝。
陳子瑜道：“譚老師，這次我叫你過來，也是想和你談一談這件事情。”
譚越手里捧著茶杯，目光在陳子瑜臉上掠過，心里微微有些打鼓，卻開口道：“怎么談？”
譚越偽裝的很好，陳子瑜都沒發現譚越剛才一瞬間的心慌。
不過，她也在認真的打量著譚越。
現在譚越在她眼里，就是一個很有點東西的寶貝，也就是俗話說的奇貨可居。
“五十萬。”
陳子瑜很爽快的開口道，“李雅當初的人氣你應該也知道，雖然現在因為一些原因，人氣下滑了許多，但畢竟影響力還是有的，五十萬不高吧。”
譚越回答的也很利索，和陳子瑜的目光直視，道：“不行，太高了，我們節目組初創，根本沒有這么多經費，最多二十萬。”
之前譚越在來的路上，就考慮過和顏星辰談判的時候，語氣不要太強硬，溫和一些，畢竟《吐槽大會》確實拿不出多少錢出來，價錢還是得砍一砍。
但現在面對著陳子瑜，明明對方的地位要遠高過顏星辰，但譚越卻不想在她面前矮上一頭，非要和她爭執，至于后果，譚越都沒想太多。
周姍小口的喝著茶，表面上在聽著陳老板和譚越談判，心里卻很是詫異。
陳老板已經很多年沒談過這么小的生意了吧？
現在看著陳子瑜和譚越斤斤計較的樣子，周姍都有些恍惚了，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時候陳子瑜還沒有現在這么高冷。
陳子瑜眼睛微瞇，看向譚越，讓譚越有種被刀子割肉一般的感覺。
“譚老師，二十萬絕對太少了。”陳子瑜身子微微向后仰了一下，搖頭說道。
現在璀璨娛樂每年純盈利收入，都是在十億以上，對于這點錢，陳子瑜本不應該看在眼里。
但作為一個商人，在商言商，不能因為錢少就不認真談。
談判的精神，還是要有的。
包廂的門被推開，有餐廳的服務生端著餐盤走進來，把熱騰騰剛出鍋的一道道菜擺在桌子上，看得譚越胃口大動。
然而，譚越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陳子瑜這邊。
目光直直的盯著陳子瑜，目不斜視。
《吐槽大會》的經費很少，譚越也想盡可能花少一些的錢，把李雅邀請成功。
只不過，譚越自己也知道，花二十萬邀請到李雅，確實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按照娛樂圈的慣例，三線公眾人物的出場費正常情況下都不會超過五十萬，二線公眾人物的出場費是在五十萬到兩百萬之間。
而且剛才陳子瑜也并沒有說錯，李雅的出場費確實值五十萬這個價格。
雖然李雅現在人氣遠不及十年前的高光時刻，但畢竟還有一些傳唱度很高的音樂流傳下來，在網上有一批粉絲，并且隨著曾經的黑料被慢慢洗白，李雅的路人緣也在不斷上升。
現在雖然是在三線公眾人物榜單中，但排名也是極靠前的，屬于三線公眾人物最前沿的那一小撮人。
以后重新有了熱度，說不定就又被收錄進二線公眾人物榜單了。
如果譚越有錢，確實會答應下來，但譚越現在沒那么多錢，五十萬是肯定拿不出來的。
“陳總，二十五萬，這幾乎已經是我們《吐槽大會》拿出來的全部錢了，再多真的沒辦法了。”譚越一臉認真的說道。
陳子瑜呵呵笑了笑，指著桌上冒著熱氣的菜肴，道：“譚老師，我們邊吃邊談。”
譚越心里在等著陳子瑜怎么回答，沒想到陳子瑜突然讓他一起吃飯。
現在整個北方天氣陡降，濟水的溫度都降了十幾度，更不要說比濟水更靠北的京城了。
中午那會兒，譚越從京城機場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一群小孩兒在玩吐白氣，比誰吐得持久、長遠。
只要一張嘴，就會有涼氣冒出來，這也算是獨屬于冬天的專利。
大冬天的，璀璨娛樂的茶水間雖然不冷，但譚越等了那么長時間，也有些饑餓疲乏了，現在吃上一口熱騰騰的飯菜，確實很舒坦。
而且，璀璨娛樂的餐廳沒有辜負它豪華的裝潢，做出來的飯菜，都有五星級酒店的味道，譚越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某個五星級酒店被璀璨娛樂挖了墻角。
菜雖然香，但心里放著事情，吃起來就不那么香了。
“陳總，二十五萬，您覺得怎么樣？這個價錢真的是我們能出的上限了。”譚越上輩子做公關，這一世又做策劃、主持人。
雖說做過不少職業，但在飯桌上跟人談生意卻還是第一次。
不過沒吃過豬肉，難不成還沒見過豬跑？
《吐槽大會》畢竟是衛視的節目，而且總監領導又對這檔節目很看好，批的經費雖然不如那些收視率靠前的熱門節目，但也并不很少。
只是以后要用到錢的地方多著呢，譚越也想能省就省，以防以后再有什么急需用到錢的地方。
譚越覺得自己表現的也算很不錯了，但他錯估了陳子瑜。
陳子瑜笑了笑，拿起自己的手機，翻找了一下，放在飯桌上，推給對面的譚越，道：“譚老師，你可以看一下，我調查的資料是不是有什么偏差。”
譚越有些疑惑，低頭向陳子瑜推過來的手機上看去。
只是當看到手機屏幕上呈現出來的內容后，臉上原本的疑惑陡然消失，瞳孔猛地一縮，臉上浮現出明顯的驚訝。
旋即抬起頭看向陳子瑜，臉色有些難看，道：“陳總，你這是……什么意思？”
陳子瑜的手機上，不是別的，正是河東衛視給《吐槽大會》批的經費額度，其他的還有《吐槽大會》一些大額度的支出。
可以說，陳子瑜已經把《吐槽大會》經費的用度和余額了解的清清楚楚。
譚越想到自己剛才面不改色的和陳子瑜強調節目組經費到了上限，就覺得有些臉熱，被當面拆穿的感覺真不好。
看著對面淡笑的陳子瑜，譚越心里暗罵這女人狡猾的像一只狐貍。
旁邊小口夾菜的周姍愣了愣，她知道陳子瑜做事情一向都是把準備工作做足，以前和其他公司合作，也都是事先把對方的底線打聽清楚，談工作的時候才能屢屢牽著對方的鼻子走。
只不過周姍沒想到的是，陳子瑜居然會把調查到的《吐槽大會》的資料給譚越看。
這可是陳子瑜的忌諱，把對方底線亮出來，會讓人臉上無光，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把對方逼走。
周姍喝了一個茶水，目光在陳子瑜和譚越兩個人身上來回打量。
今天的陳老板很奇怪，先是和譚越來談條件，這種和一個小節目談工作的事情，一個經紀人就可以搞定了，遠遠到不了陳子瑜出手的程度。
接著又給譚越破了自己的規矩，看著譚越現在很是不自然的臉色，周姍就知道譚越肯定是蠻尷尬的。
“三十萬。”陳子瑜低頭喝了一口湯羹，然后對譚越說道。
譚越聽了一怔，道：“三十萬？”
陳子瑜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過有個條件。”
譚越眉頭緊鎖，他就知道，陳子瑜既然知道《吐槽大會》能拿出多少錢，應該會直接把出場費提到四十萬左右的，現在說三十萬，肯定有問題。
果然，事情沒那么簡單。
陳子瑜道：“我想讓你做完這個節目，到璀璨娛樂上班，你說你不想出道做藝人，那到我們公司也可以做節目，你需要多少經費，我就批給你多少，讓你大展拳腳。”
陳子瑜之前雖然痛罵了一番譚越，但看了《吐槽大會》的策劃案之后，挖譚越的心思又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