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看著眼前這兩個瞬間化身餓狼、眼冒綠光的家伙。
只覺得剛才那股壓下去的無力感，又翻江倒海地涌了上來，甚至更甚。
“人寵？三分之二？”
葉凡一把拍開黑皇搭在肩上的爪子，力道之大讓黑皇嗷嗚一聲縮了回去。
狗臉上滿是“人寵造反了”的震驚和委屈。他轉向段德，眼神銳利如刀。
“百八十片？胖子，你這要求不高的標準，怕不是把整罐茶都算進去了吧？”
“葉兄弟，誤會，天大的誤會！”
段德立刻叫屈，綠豆眼眨巴著，努力擠出真誠的淚光。
“道爺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嗎？這不是考慮到悟道茶乃天地奇珍，一片足以引發悟道契機，百八十片那是長久打算，細水長流嘛，再說了…”
“打住！”
葉凡果斷制止了段德即將展開的長篇大論和黑皇醞釀中的新一輪“人寵財產論”。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太陽穴的突突跳動，用一種近乎咬牙切齒的平靜語調說道。
“聽好了，這罐悟道茶，從頭到尾，每一片葉子，都是我的。明白嗎？我的。”
他特意加重了“我的”兩個字，目光掃過黑皇和段德，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
“汪！葉小子，你太無情了！”黑皇痛心疾首，狗爪捶地。
“想想我們并肩作戰的情誼，想想本皇為你流過的血。沒有本皇，你能走到今天？這悟道茶，就是本皇應得的戰利品！”
“無量他媽個天尊，死狗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段德立刻反唇相譏，“葉兄弟能有今日成就，那是他天縱奇才，跟你這死狗有什么關系？”
“要論功勞，那也是道爺我慧眼識珠，多次指引迷津，這悟道茶，論功行賞，道爺我當居首功。”
“汪，臭道士你放屁，本皇的陣紋救過他多少次命？”
“呵，死狗你除了添亂還會什么？”
“本皇咬死你個貪心不足的胖道士！”
“道爺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收了你這妖孽！”
一人一狗瞬間又吵作一團，唾沫星子橫飛，互相揭短，爭功邀寵。
剛才那點“謙讓”和“冷靜”早就被拋到了九霄云外，眼中只剩下那罐散發著致命誘惑的悟道神茶。
亭臺內再次充滿了火藥味，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去撕咬對方，或者干脆聯手把葉凡放倒搶了罐子。
葉凡看著眼前這熟悉到讓他想撞墻的一幕，只覺得一股邪火直沖天靈蓋。
他猛地一步跨出，周身氣血轟鳴，一股強大的氣勢轟然爆發，如同無形的風暴瞬間席卷了整個亭臺。
“夠了！”
這一聲怒吼，如同平地驚雷，震得亭臺嗡嗡作響，連仙池水面都蕩起了漣漪。
爭吵聲戛然而止。
黑皇被這股氣勢沖擊得一個趔趄，狗臉上露出了驚愕。
段德更是渾身肥肉一顫，綠豆眼里的貪婪瞬間被驚疑取代。
兩人都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驚疑不定地看著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的葉凡。
葉凡胸膛起伏，目光如寒冰般掃過他們，聲音低沉而蘊含著巨大的怒意。
“再吵一句，再敢打這悟道茶的主意，我就把你們倆連同這罐子，一起扔進仙鼎里煉了，讓你們嘗嘗什么叫‘物理超度’！”
他的話語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殺伐之氣，顯然是被逼到了極限。
.......
黑皇和段德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這小子好像真急眼了”的訊息。
他們深知葉凡的脾性，平時可以插科打諢，但真觸及底線，發起狠來絕對說到做到。
黑皇悻悻然地放下爪子，嘟囔著：本皇這不是為了你好嘛…怕你虛不受補…”
聲音越來越小。
段德也趕緊收斂了表情，干咳兩聲：“咳咳，葉兄弟息怒，息怒！道爺我就是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這茶自然是你的，你的！道爺我絕無二心！”
他努力挺直腰板，做出一副“貧道是正經人”的姿態，只是那眼角的余光還是忍不住瞟向葉凡手中的罐子。
亭臺內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只有葉凡沉重的呼吸聲和仙池水波蕩漾的輕響。
葉凡看著終于消停下來的兩個活寶，長長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感覺比大戰了一場還累。
他揉了揉依舊發痛的額角，看著手中的悟道茶罐，又看了看旁邊裝著仙池水的容器，以及之前帶來的圣靈酒。
一個念頭突然閃過。
他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看向段德和黑皇，語氣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和善”：“行，不是要‘分一杯羹’嗎？不是要‘共同進步’嗎？”
黑皇和段德眼睛瞬間又亮了，充滿希冀地看向葉凡。
只見葉凡走到亭臺中央的石桌前，將悟道茶罐放下，然后拿起裝仙池水的容器和圣靈酒壇。
“既然仙水也打了，圣靈酒也帶了，悟道茶也開了…”
葉凡一邊說，一邊動作麻利地開始操作。
“那擇日不如撞日。”
他將仙池水注入一個古樸的玉壺，然后小心翼翼地拈起一片形如真龍、道韻流轉的悟道茶葉，投入壺中。
接著，他又拍開圣靈酒壇的泥封，濃郁的酒香混合著悟道茶的清冽道韻瞬間彌漫開來。
葉凡將色澤金黃、蘊含磅礴生命精氣的圣靈酒緩緩注入玉壺，與仙池水、悟道茶混合在一起。
“咕嘟咕嘟…”
玉壺內的液體在葉凡以神力催動下，瞬間沸騰，但并非普通的滾沸。
而是如同混沌初開，霞光氤氳，道紋隱現，一股難以言喻的、融合了天地精華、大道碎片與生命本源的奇異香氣轟然爆發，瞬間充斥了整個洞府！
這香氣仿佛有形有質，吸上一口，便讓人通體舒泰，神魂輕顫，仿佛隨時要陷入悟道之境。
葉凡拿起玉壺，倒了三杯。那杯中液體呈現出夢幻般的琉璃色澤，霞光流淌，道音隱隱。
他將其中兩杯推到石桌對面，對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口水徹底失控的黑皇和段德，露出了一個極其“溫和”的笑容。
“怎么樣，這圣靈悟道茶酒，你們要不要飲上一杯？”
聽到這話后，黑皇和段德兩人看著面前杯子里面，那似茶非茶，似酒非酒的東西，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