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時間，煉氣組的大比才完成，玄天劍宗排名第六，只有一人殺入前九，獲得這個排名的不是原本實力最強的楚狂，而是陳青陽。
楚狂在殺入前十的比賽中遇見了實力最強的蕭晨，和對方大戰中最終落敗，并且斷掉了右臂，這對一名劍修來說，打擊是驚人的。
只能說有時候時也命也！
煉氣組，能獲得一個九宗大比前六，這數據中規中矩。
但是，對于以前號稱九宗內，戰斗力能排名前三的青州劍修，玄天劍宗，竟然在戰斗上只是獲得排名第六，這就很不好看了，而第一第二名額都是天道宗。
你要說是藥王宗，萬毒宗，本身風格不是在戰斗上的宗門，取得個第六，還好理解。
作為大名鼎鼎，殺伐號稱的劍修，只是取得第六，這不算什么讓人滿意的成績。
但是牧長青卻不覺得有什么，其實劍修真正厲害，是要筑基期以后的劍修才是厲害，因為煉氣境界的劍修弟子，都沒幾個領悟出劍意的。
煉氣期修士壽命短暫，只有百年壽元，他們首要經歷放在內功修行上，突破筑基才是關鍵，但是筑基以后，壽命兩百年了，有更多精力和時間去感悟劍，感悟勢。
而且修行到筑基境界，對劍道修行至少也有十幾年幾十年了吧，十年磨一劍，一但對劍道感悟突然開竅那天，劍修的實力會真正展現出來。
這一點，其他大宗門也都明白，以前只有一個張青陽元嬰后期巔峰的劍修，也沒有人敢說玄天劍宗不配九大宗。
因為張青陽這一個元嬰后期劍修，能同時打一群其他派系元嬰！
當初在遲暮之年，精氣神已經下滑到沒多少年壽元的地步，張青陽一個人還能重傷東方旭日，玄古這兩名元嬰后期強者。
九龍山夜晚的風裹挾著血腥氣，玄天劍宗的營地燈火通明。牧長青負手立于山崖邊，天闕劍懸在身旁，劍身映著月光流轉如水。
“太上長老...”陳青陽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帶著幾分顫抖。
他單膝跪地，青衫上還沾著未干的血跡，“弟子...愧對宗門。”
牧長青沒有轉身，只是望著遠處云霧繚繞的峰巒：“陳青陽，你已為宗門爭得前六，何愧之有？”
“可是——”陳青陽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蕭晨斬了南宮師兄，楚師兄又...若我能再強一些...”
“劍修之路，不在朝夕，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
牧長青終于轉身，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你可知當年張青陽祖師首次參加大比，也不過止步第八？”
陳青陽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這個細節連宗門典籍都未曾記載。
牧長青指尖輕彈，一滴露水在空中凝結成劍形：“劍道如露，看似脆弱卻能穿石。你今日之敗，有可能是他日破繭之機。”
“結果很重要，但是享受過程更重要，這對你的劍道，你的人生都是難以復刻的寶藏，機緣。”
陳青陽聞言如當頭棒喝，其實他性格算是灑脫的人，只是這次背負了宗門的希望，沒有取得好成績讓他內心難受。
但是太上長老這一番話，讓他內心有撥開云霧見青天的感覺，內心有股劍意都在萌發！
夜風忽然變得急促，幾名弟子抬著擔架匆匆而來。楚狂躺在上面，右臂空蕩蕩的袖子被血浸透，臉色慘白如紙。
“放我下來...”他掙扎著要起身，卻被牧長青一個眼神制止。
“為什么不帶他去好好養傷？”牧長青聲音很輕，卻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楚狂的嘴唇劇烈顫抖，忽然崩潰般捶打擔架：“我辜負了您！辜負了劍宗！那蕭晨的星辰靈體...弟子連他十招都接不住！”
營地突然安靜得可怕。遠處其他宗門隱約的歡呼聲傳來，更顯得此處凄涼。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聲炸響。牧長青竟隔空扇了楚狂一巴掌，力道剛好在他臉上留下紅印卻不傷人。
“這一掌，打你辱沒劍心。”牧長青的聲音突然凌厲如劍，“斷的是手臂，不是你的劍骨！”
楚狂呆住了，臉上火辣辣的痛感讓他清醒了幾分。
他看見太上長老眼中跳動的火焰——那不是失望，而是某種更熾熱的東西。
“當年我金丹時，被元嬰大妖撕去半邊身子，那時我握著劍的手只剩白骨，卻依然斬了那畜生頭顱。”
夜風吹動他的衣袍，那道傷疤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弟子們這才驚覺，原來傳說中金丹斬元嬰的壯舉，竟慘烈至此。
“楚狂。”牧長青突然直呼其名，“你修劍是為宗門顏面，還是為劍道本身？”
這句話如雷霆貫耳。楚狂渾身顫抖，忽然想起十歲那年，他跪在玄天劍宗的一座道觀山門前三天三夜，只為求一個修劍的機會，他并非是靈根超然的天才。
“我...”他哽咽著，左手指向心口，“是為心中之劍。”
牧長青眼神終于柔和下來，淡淡道：“你的心中之劍就這么脆弱？”
“我——”楚狂頓時不知道說什么。
長青沒有繼續逼問，手指一點。
青帝回春術的光華在夜色中綻放，比月光更澄澈。
那道青光先是在楚狂斷臂處流轉，接著突然暴漲，凝成一株虛幻的綠芽。
“青帝敕令，木德為引...”牧長青的咒訣聲與山風共鳴，那綠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分叉，最終化作一條完整的手臂輪廓。
周圍弟子瞪大眼睛。他們看見楚狂手臂血肉在青光中重生，經脈如藤蔓般交織，骨骼如玉枝抽節。整個過程不過三息，卻仿佛見證了草木一季的枯榮。
“這...這是...”
“斷肢重生，這不是元嬰強者肉身才有的能力嗎？”
“這！！”
眾人震撼不已。
楚狂怔怔地看著新生的右手，五指張開又握緊，與原來別無二致。
他突然想起，某些耗費了自身壽元能為他人治療重傷的秘術。
這一刻，楚狂瘋狂腦補，然后眼淚就奔涌而出了。
“太上長老，您的壽元...”他猛地跪地，淚水砸在石板上。
牧長青收勢拂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區區二十年壽元，換我劍宗弟子劍心不滅，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