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院門,萬字錦地紋的月亮門,前院天井里兩株移栽的四季老桂樹正簌簌落著金蕊。
前院很大,都可以種些果樹和蔬菜了,也有休閑飲茶的涼亭。
階前立著對未及包漿的漢白玉石鼓,晨光斜斜切過五級青石臺階,將新漆的朱紅廊柱映得半明半暗。
檐下彩繪的“和合二仙“斗拱間,工匠遺漏的半截墨線在晨露里洇成淡青的痕。
東耳房窗下新砌的魚鱗瓦花墻還沁著水漬,墻根處叢生的玉簪花卻已頂著露珠綻開。
前院有六個居住房間,主要是給二丫她們居住的,仆人和門房都是住前院,灶房廚房柴房都是在前院。
過了第一進院,進入第二進院,第二進院屬于主人的私人空間,更是精美。
院子空間很大,被設(shè)計成為了小型的演武場,大約一百平,空間足夠在這里施展練武學。
正房檐牙新鑄的銅質(zhì)滴水瓦當墜著水珠,一滴恰落在廊前擺著的鈞窯葵口大缸里。
水面蕩開的漣漪攪碎了倒映的青天,驚得大缸兩尾紅鯉倏地鉆入新荷葉底,帶起的水花濺濕了旁邊未及撤走的杉木梯架。
第二院有四間房,主人居住居中,其余三間可以用來招待客人。
還有個后院,后院則是一片空地,可以種植藥材,果蔬。
逛完了自己的院子,長青對自己的新家太滿意了,尋常地主家也未必有自己家好。
而修建這個兩進四合院子長青花費了一百四十兩,包含了人工,材料等費用。
“長青真的出息了,住這樣的大房子。”
“是啊,他爹他娘在天有靈肯定也會非常高興。”
“真好啊,不知道我這輩子能不能住上這樣的大房子。”
那些幫忙修建的村民們看著成品也是無比的感慨,羨慕嫉妒不已。
經(jīng)過兩個多月的相處,他們對長青殺人魔頭這個身份的恐懼排斥心也弱了下去。
在長青這里吃得又好,兩個多月來還賺了二兩銀子,很多人都巴不得長期給長青干活。
“長青哥,我的房間呢?”一名少女氣喘吁吁跑上山來。
少女衣著樸素,但是難掩純天然的甜美之氣,十五歲的年齡正是芳華,標準的瓜子美人臉,桃花眼,肌膚如雪。
這樣的小禾同年前也是天壤之別。
換上一身更好的衣裙說是富貴人家的千金都有人相信。
長青笑著指點道:“我旁邊這間以后就是小禾你的了。”
“嘻嘻,謝謝長青哥。”
小禾美滋滋的抱住了長青的胳膊,看向主房間,心中暗道:“我以后一定會搬到主房的!”
“哎呦,這么好的房子二郎真是出息了。”
“是啊是啊,誰說不是呢,明天我們就搬過來。”
這時,大伯和嬸嬸也來到了院中,眼中都是驚喜的看向周圍的環(huán)境。
長青眉頭一挑,道:“大伯,嬸嬸,我可沒給你們留房間。”
嬸嬸臉上笑容頓時凝固,眼神立馬看向了自己的丈夫。
大伯咳嗽一聲,厚著臉皮道:“長青啊,我們是一家人,當然要住在一起啊。”
牧長青面無表情道:“一年前我就已經(jīng)被你們趕出來分家了。”
大伯笑著道:“哎呀,分家那也是一家人啊,小禾都上來住了,我們當然也要上來住呀,你不還是姓牧。”
這時一直和牧家大伯大嬸不對付的李寡婦譏諷出聲:“哎呦,現(xiàn)在知道說二郎和你們是一家人了,現(xiàn)在知道說二郎姓牧了?”
“當時你們十五兩銀子就把長青賣給村長當祭品的時候,你們怎么不說?”
立馬有其他人跟著陰陽怪氣附和:“就是,現(xiàn)在拿自己是牧家人說事了,現(xiàn)在把自己當成二郎的大伯了,早干什么去了?”
“真不要臉,呸!”
牧大伯這兩口子在村子里的口碑向來不好,又摳又小氣,此刻許多人都忍不住出言譏諷。
嬸嬸面紅耳赤,怒道:“二郎是我們兩口子當兒子養(yǎng)大的,關(guān)你們屁事,我們當然有資格住?”
李寡婦雙手叉腰,咳出一口痰吐在旁邊道:“哎呦,不就養(yǎng)了五年嘛,天天讓他吃豬食,臟活累活都讓他干,這也叫養(yǎng)?”
“你們兒子牧長明不是成為了縣尉大人的女婿嗎?他在城里住大房子怎么不請你們兩個去住呢?那才是你們親兒子,你們親兒子都不想要你們,來這里沾侄子的光?”
這句話頓時戳到了嬸嬸的心窩子了。
牧長明的確沒有接他們?nèi)タh城里住,主要是他覺得自己有兩個窮苦農(nóng)民的爹媽太丟臉,還有就是他的妻子討厭這對公公婆婆。
不過牧長明也不算太沒良心,給了他父母在村里多買了兩畝地,日子肯定是要比別人好過一些。
不過住的房子還是原來的地方,和長青這個房子沒辦法比。
嬸嬸大怒,上前跳腳大罵:“你這個克男人克女兒的黃臉婆有什么資格說我。”
李寡婦可不是軟弱性格,也上前對噴:“你說誰克男人克女兒?老娘撕爛你的臉!”
然后兩個婦人就開始抓頭發(fā),扯臉的開始扭打一起,其他人都在看熱鬧,大聲叫好。
大伯想幫忙但是被別人拉住了。
“夠了,都住手!”長青突然呵斥,聲音宛如雷霆炸響,震得所有人耳朵嗡了一下。
扭打的兩個婦人也愣住了,隨即分開。
嬸嬸抹著眼淚道:“二郎啊,你還不快幫嬸嬸我打她。”
大伯也道:“是啊長青,快把這個潑婦趕出去。”
牧長青冷著臉上前,一把抓住了嬸嬸的脖子,單手提著小雞一樣提著嬸嬸就提了起來,嬸嬸哎呦怪叫。
長青又捏住了大伯的后脖子,也跟提狗一樣提了起來,兩人驚呼:“你要干什么?”
長青在周圍人震驚的眼神中,雙手提著兩人走了出去,兩人雙腳不著地亂蹬,來到門口后一甩,兩人哎呦一聲就摔在了地上。
長青站在門口,提著樸刀過來,嚇得兩人驚駭連爬帶滾。
他用刀在自己的衣袍上割下一片布料,道:“我們已經(jīng)恩斷義絕,你們也不是我什么大伯嬸嬸,以后再來煩我,休怪我牧長青刀下不留情!”
說話間他揮刀對著不遠處一塊石料隔空一劈,竟然有一股無形刀氣迸發(fā)而出,那兩米開外板凳大的石料頓時砰的一聲炸開。
這一幕嚇得夫妻二人傻眼了,其他來看熱鬧的村民們也都被嚇傻眼了。
嬸嬸被嚇得褲襠都濕了,他大伯連滾帶爬,嬸嬸都不管的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