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這下蛟人族三個元嬰都死掉了。”
“是啊,至少數百年他們不敢再招惹我們了。”
“多虧了牧長老和二毛,二毛,你好厲害啊。”
洛心洛霜等人也欣喜異常。
二毛疑惑問:“你們為什么不直接把蛟人族全部殺光呢?”
春婆婆嘆息道:“萬物都有生存的權利,若是因為他們對我們有潛在威脅就趕盡殺絕,我水靈族和妖魔又有什么區別呢?水利萬物而不爭,這是我族功法修行者心性必備的平和心境。”
“此外,我們也需要蛟人族給族人帶來一些壓迫性,當一個種族沒有任何外在威脅的時候,便容易走向自我毀滅!”
二毛還是疑惑:“為什么會自我毀滅?”
長青卻聽懂了其中含義,道:“當沒有外在種族威脅的時候,一個種族往往會爆發內斗,人們會將重心放在自我利益追求上,而不是維護種族群體利益,如此一來便會爆發各種各樣的矛盾。”
春婆婆贊同點頭,二毛似懂非懂:“當人真復雜啊,還是當狗舒服,我這輩子都只想好好當主人的狗。”
洛無雙笑道:“如今后顧之憂也沒有了,明天我們就準備出發!”
第二日,鏡面湖。
鏡池九根玉柱突然同時亮起幽藍光芒,柱底青銅龜趺睜開猩紅雙目。
整座水晶宮殿開始震顫,池水倒懸成無數細密水線,在穹頂交織成周天星斗圖譜。
“啟陣需要三日。”洛無雙赤足踏過沸騰的水面,鮫綃長袍無風自動,“歸墟之眼的空間亂流會撕碎尋常金丹修士,但對我們水靈族而言——”
她指尖輕劃,一滴精血墜入池心。
霎時整片海域響起遠古鯨歌一般的聲音,池底透明水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神秘紋路。
“列隊!”
春婆婆的蛇頭杖重重頓地,六千名煉氣后期的禁衛女戰士如潮水般涌來。
她們清一色身著冰晶戰甲,海藍長發結成戰斗發髻,眉心統一烙印著水滴狀族徽。
最前排五十名筑基女將手持分水刺,脊椎節節亮起先天水靈紋。
“嘩啦——”
洛心突然展開一卷泛黃的鮫皮陣圖,上面用星砂標注著復雜的空間坐標。
她咬破食指在歸墟之眼的位置重重一點,血珠竟懸浮成三維投影,展現出旋轉的深淵漩渦。
“空間錨點確認。”洛霜雙手掐訣,背后浮現出八面冰晶棱鏡,“但歸墟之眼此刻處于活躍期,撕扯力是平日的三倍。”
長青凝視著投影中那直徑千米的恐怖漩渦。
即便以他十轉金丹的修為,想起當初被撕扯得血肉模糊的經歷仍心有余悸。
漩渦邊緣那些幽藍光帶,實則是被壓縮到極致的水靈罡氣,每一道都堪比元嬰劍修的全力斬擊。
“無妨。”洛無雙突然解開發簪,海藍卷發如瀑布垂落。
她雙手交疊結出“洛神印”,眉心朱砂痣迸射出血色光柱,直沖穹頂星圖。
“我族血脈源自先天水神,歸墟之水傷不得我們分毫。”
“轟隆隆!”
九根玉柱突然開始順時針旋轉,柱身雕刻的海神像竟睜開雙眼。
第三尊人首蛇身的雕像突然活過來般游出玉柱,蛇尾纏繞著洛無雙的腰肢,將她的氣息與整座大陣聯結為一體。
“獻祭!”
隨著春婆婆一聲令下,十二名白發巫女抬著青銅巨鼎緩步而來。
鼎中盛放著蛟人族長老的蛟珠——那團被極寒玄冰封印的赤紅能量,此刻正在瘋狂沖撞冰層。
“去!”洛冰劍指一點,冰晶長劍挑著蛟珠投入池心。
霎時血浪滔天,整座鏡池化作沸騰的血色熔爐,蛟珠內的精神力在池底發出無聲慘叫,被九根玉柱抽取出最精純的空間之力。
第二日寅時,池水已凝結成固態的血色晶簇。
洛無雙懸浮在晶簇中央,天寒劍劃破手腕,淡金色血液順著劍脊流入池底陣眼。
每一滴血液落下,就有大片晶簇重新液化,逐漸形成旋轉的星璇圖案。
“成了。”洛雪突然指向東北角的玉柱——那尊螭吻雕像的瞳孔完全化作血色,意味著空間通道已初步穩定。
“但還缺最后一把鑰匙。”
長青福至心靈,祭出河神神箓投入陣眼。神箓入水的剎那,整座大陣爆發出的藍光直沖云霄,將夜空照得如同白晝。
海底沉睡的古老生物紛紛驚醒,數百道強橫神識掃過這片海域。
“列陣!”
六千禁衛女戰士突然分成六組,各自站定六爻方位。
她們手中冰晶長矛同時插向地面,矛尖激發的寒氣在空中凝結成巨大的六角冰花。
洛心、洛霜各執冰花一角,將自身法力通過陣法傳導給中央的洛無雙。
第三日黎明,鏡池已完全化作直徑百丈的空間漩渦。
漩渦邊緣流淌著銀藍色的空間亂流,內部則呈現出歸墟之眼的倒影。
最詭異的是,池水明明在高速旋轉,卻寂靜得沒有一絲聲響。
“記住穿越要訣。”
洛無雙天寒劍指向漩渦中心,“肉身水靈化,神識收束成線。若感知到空間褶皺,立即施展冰魄凝形術固化神魂。”
長青看見六千女戰士開始集體結印,她們戰甲上的鱗片逐一亮起,整個人逐漸變得透明。
這是水靈族天賦神通“太陰化形”,能將肉身暫時轉化為純水之體。
“走!”
洛無雙突然抓住長青手腕,拽著他躍入漩渦。天寒劍在前方劈開通道,暴虐的空間亂流遇到劍芒竟自動分流。
長青只覺得渾身一輕,仿佛被拆解成無數水分子,又在瞬息間重組。
歸墟之眼的撕扯力如約而至。
但這次長青清晰看到,那些足以粉碎山岳的幽藍罡氣在觸及洛無雙周身三丈時,突然變得溫順如綿羊。
她海藍長發在亂流中舒展,每一根發絲都引導著狂暴能量有序流轉。
“看好了。”洛無雙突然松開手,任由一道直徑十丈的水刃斬向自己胸口。
在長青驚駭的目光中,她的身軀如同水面般泛起漣漪,水刃直接穿透過去,沒造成半點傷害。
“這便是我族的御水之道。”
身后傳來連綿不絕的入水聲。
六千女戰士如魚群般涌入漩渦,她們在亂流中組成箭矢陣型,分水刺劃出的軌跡竟在歸墟之眼中開辟出臨時通道。
最前排的洛冰突然加速,手中冰晶長劍暴漲百丈,將攔路的暗礁群劈成兩半。
長青在人群護衛之中,看著那打開的通道,眼神冷冽又急切:“石姬,大家,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