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現(xiàn)之前逃得那家伙了。”
天剛蒙蒙亮,陳歲便被請到了檔案署。
不過并不是之前的那架飛艦了,而是一處看起來并不起眼小巷,似乎是南檔案署的其中一處地面據點。
杜若薇停在了一堵毫不起眼的舊墻前,緩緩屈指在墻上敲了敲。
伴隨著一陣敲擊聲,空氣微微蕩漾,面前的墻壁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很快便顯露出一條向下的通道入口。
杜若薇旋即在前方帶路,一邊走著一邊告知了這一次的目的:“前天,檔案署在蜀州市發(fā)現(xiàn)了那家伙的蹤跡,只不過已經人去樓空。”
“這一次對方的動作不再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了,反而激進瘋狂無比,僅僅是兩天,便已經殺害了五十四人,而且多是普通人。”
“就好像……”
“在挑釁?”
陳歲瞬間領會到了杜若薇的意思,接話道。
“沒錯。”
杜若薇點點頭,帶著他走過一條簡潔而冰冷的金屬通道,經過幾道無聲的掃描與身份驗證,一扇厚重且刻有復雜符文的金屬門悄然滑開。
門后的景象豁然開朗。
挑高的穹頂看不到盡頭,仿佛延伸入虛空。
無數書架、陳列柜、以及懸浮在空中的光屏如同森林般密集排列,被嗡鳴著的龐大的防護陣法籠罩住,散發(fā)出淡淡的藍光。
看到穿著各色服飾的人員悄無聲息地行走其間,匆忙而又專注的樣子,陳歲連忙跟緊杜若薇的腳步,側身讓過。
而杜若薇則隨手從其中一名人員那里拿過一份資料,翻了一眼后遞給了陳歲,緊接著便輕車熟路的帶他走到了其中一條通道的盡頭,繼續(xù)開口道:“這家伙叫蔣叔同,諢號鼠叟,蜀州市人,是檔案署重點通緝的殺人犯,當初我們沒有抓到他的人,他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和圣母香會搭上線的。”
“而我們之前懷疑鼠叟跟圣母香會的某個行動相關,應該是圣母香會的一枚暗子。”
“按理說他已經逃脫,本不應該這么大張旗鼓的,不然我們很容易順著他摸到圣母香會的線索,給圣母香會以重創(chuàng)。”
“但是他現(xiàn)在的行為就像是在刻意把事情鬧大一樣……”
杜若薇說完,轉頭卻看到陳歲拿著手中的文件似乎是有些意外一樣,于是忍不住問道:“怎么了,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陳歲愣了愣,緊接著有些啞然失笑的搖了搖頭:“沒有,我就是沒想到,這長得尖嘴癟腮的老鼠人的諢號還挺貼切,鼠叟……”
兩人一邊交談著,一邊走向一片被標識為“玄黃”的區(qū)域。
隨著越發(fā)深入,周圍的環(huán)境也越發(fā)安靜,最終,兩人停在了一扇木質大門前。
門上沒有標識。
好似一間普通的辦公室。
杜若薇腳步稍頓,繼續(xù)道:“等一下會由黃泉陰司體系的玩家出手,通過其中一具日期最為接近,最為新鮮的尸體來窺探那鼠叟的一舉一動,看看能不能找出些蛛絲馬跡。”
“這一次的搜捕,你也被編入內,這個任務結束后,你之前欠檔案署的債就全部一筆勾銷了。”
陳歲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雖然鼠叟對于他而言,只不過是一個手下敗將,被他打得斷尾求生才能狼狽逃竄。
但對于大部分人而言,一個中三品的亡命之徒所帶來的威脅,簡直不要太強。
看到陳歲點頭,杜若薇果斷推門而入。
陳歲緊跟其后,入眼處便是一張長長的黑檀木會議桌,周圍擺著七八張高背椅,空氣里彌漫著一種寧神香料的淡淡氣息,角落不倫不類的香爐正裊裊升起青煙。
在那會議桌盡頭,赫然是老熟人。
長歌。
吊兒郎當的坐著,看到陳歲的一瞬間頓時咧嘴跟著笑了笑,伸手打了個招呼。
陳歲也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除了長歌以外,在場的還有另外三個人。
其中一個是穿著熨帖中山裝,戴著金絲眼鏡,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的中年男人,此刻正一臉嚴肅的翻閱著眼前的資料,然后記著筆記。
還有一個是穿著紅色長裙,肌膚蒼白得近乎透明的女人,坐在最末位靠窗的位置,身后立著一個巨大無比的金屬箱子。
最后一個,則是一名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穿著寬大衛(wèi)衣的少年,凌亂的自來卷幾乎遮住了眼睛,此刻正叼著一根棒棒糖,半躺在兩張椅子上,抱著一個很時髦的掌機,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眼花繚亂的跳動。
杜若薇和陳歲走進來,三個人卻誰都沒有抬頭。
直到杜若薇一聲咳嗽后,那女人和中年男人才終于看向兩人。
杜若薇連忙看向陳歲,開口介紹道:“這位是諸葛明,擅長規(guī)劃統(tǒng)籌整個局面,屆時如果跨市圍捕鼠叟,會有八支小隊由他統(tǒng)籌,布下天羅地網。”
諸葛明微微頷首,目光審視的看向陳歲:“聽說你很厲害,實力能達到a級別,希望不會讓我失望。”
長歌吊兒郎當的一笑,插嘴道:“a級是他自己設定的分類,順便說一下,在你之上的s級目前只有署長一人,至于我們和他自己,都是勉強入目的b級。”
怪人。
陳歲聳了聳肩,不過也沒多說什么,畢竟他的確還打不過劉海柱那個級別的人。
伸手展向那女人,杜若薇繼續(xù)介紹道:“這位就是這一次的關鍵人物了,黃泉陰司一道的高手,七淺。”
那女人眼梢猶帶風情的瞥了陳歲一眼,氣質略顯清冷和神秘的笑了笑,緊接著道:“七淺是我的筆名,我聽說過你,感覺你的經歷很適合做我小說里面的主角,有沒有興趣再給我講講,我們探討一番?”
陳歲頓時臉上肌肉一抽,想到了某個令人生理和心理都有些不適的家伙,連忙擺手婉拒:“那大可不必。”
雖然他本身也是網文作家來著。
但他現(xiàn)在對以自己為原型的創(chuàng)作型選手已經有點ptsd了……
聞言,七淺稍顯可惜的嘆了口氣:“行吧。”
緊接著,還不等杜若薇介紹,她便指向最后一名少年道:“長歌你應該見過,最后這個叫小林,是個重度社恐來著……對了,小林也是個化名,我們這兒更喜歡取化名代號,諸葛明這老古董除外。”
“行了,該寒暄的都寒暄完了,那么趕緊工作吧。”
七淺豁然起身,頗有一種說是一就是一,說是二立馬就要二的抽風感。
看著她纖細的手臂豁然用力,緊接著便將那金屬箱子輕飄飄的甩上了桌子,落下的瞬間甚至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
陳歲這才意識到,在這金屬箱子里裝著的,應該就是那具尸體了。
果然。
七淺隨手將那金屬箱子側面的纜線扯下,扔給了一旁還在打游戲的小林,然后右手一攤,瞬間憑空多出來了幾副造型別致的覆蓋式眼鏡。
扔在桌子上。
“等會兒會由我進行抽調死者生前的記憶,然后由小林通過網絡設備共感給大家,然后在其中尋找鼠叟的蛛絲馬跡。”
說著,她拿過其中一副,緩緩遞給陳歲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大名人,好好表現(xiàn),我很看好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