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神？！
陳歲心中再次一震，低垂的眼神微微晦暗，似乎有著某種情緒涌動，腦海深處的記憶瞬間被翻了出來，拼湊出有關于這個名字的一切！
趙審嚴……
署長后繼人……
看似是犧牲在了天命教的陰謀之下，然而卻是因為不明原因叛出檔案署……
害死花辛夷的間接元兇之一……
“別叫我那個名字。”
趙審嚴看起來格外剛毅的面龐上布滿寒霜，透過眼前凌亂的碎發，冷冷的看了一眼骷髏臉。
骷髏臉怪笑了兩聲，緊接著卻嘖嘖稱奇：“怎么？你自己也覺得是污點？”
說著，他輕輕抬手，用手指撫了撫肩膀上略顯兇惡的蛇頭，意有所指的道：“做人呢，最忌諱的就是蛇首兩端，一個屁股可坐不了兩張椅子，你說對吧？”
“我不需要你們的信任，所以你也不用陰陽怪氣我。”
“而且。”
“我跟你們不一樣。”
趙審嚴冷冷的丟下了一句話后，便轉身重新回到了角落里，縮在沖鋒衣里假寐。
“呵。”
骷髏臉嗤笑了一聲，緊接著也沒有了鬧事的心思，緩緩看向陳歲開口道：“我叫桑坤，給面子的都叫我一聲坤哥，我希望你記好我是誰，咱們以后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慢慢玩~”
“小子。”
“你的能力，坤哥很欣賞。”
骷髏臉的死魚眼慢慢瞇起，緊跟著伸手比了比自己的眼睛，歪了歪頭，啞著嗓子笑道：“但你的眼神，坤哥很不喜歡……”
“阿強！”
就在這時，一旁再次傳來了一聲大喝，曹森站在一道小門前對著陳歲招了招手，再次急躁的大喝了一句：“還不趕緊過來干活兒，阿強？！”
再次掃了一眼緊盯著他的骷髏臉，還有角落里的趙審嚴，陳歲緩緩邁動腳步，穿過周圍這些人，來到了曹森的面前。
沒等說話，就被曹森拽著進了小門。
小門背后是一條陰涼的長廊，似乎是通向另外一個車間，透明的玻璃上傳來暴雨的沖刷聲響，依稀還能聽到風機轉動的聲音。
見到他，曹森這才長長吐出了一口氣，表情嚴肅：“桑坤，你怎么惹上他了？”
“桑坤？”
看到曹森的態度，陳歲不由得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好像很忌諱他，這人什么來頭？”
曹森聞言冷笑了一聲：“如果是在背后，我們都會罵他一句楊蔓的舔狗，但要是在面前，都得恭恭敬敬的叫這瘋子一句坤哥，你說他什么來頭？”
“更何況，他的實力和地位都不在你叔叔之下，只是在楊蔓死后，他代表楊蔓的核心圈層一直被外派出去執行藥師的任務罷了。”
楊蔓的舔狗？
陳歲心說這什么舔狗文學，他宰了女神，還得應付女神的舔狗？
也就對方不知道楊蔓是他殺的，不然肯定剛才就已經出手跟他不死不休了……
強行將腦子里的想法摁下去，陳歲隨口搪塞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對之前我在碼頭殺人的事不滿吧。”
“碼頭？”
曹森先是一愣，緊接著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輕輕打了個響指：“原來如此，怪不得……”
陳歲疑惑的看向他：“怎么了？”
曹森搖了搖頭繼續道：“馬明，咱們燕州天命教目前的幾個最高管理者之一，主要負責的就是信息統合，之前在碼頭被你殺的那個羅建州就是他的手下。”
“而馬明和那個桑坤一樣，也是楊蔓的舔狗，互相不對付。”
“那個羅建州，雖然明面上是馬明的人，但是我們查到他私下里其實經常賄賂桑坤，每個月都有一大筆的流水回扣被他們瓜分掉，這也是桑坤在外的活動資金。”
“現在羅建州一死，好像還有一筆資金去向不明，我們懷疑是他藏到了哪里，準備留給桑坤的。”
“不過即便有著這筆資金，終歸還是少了一個會錢生錢的錢袋子，以馬明和他的關系，資金算是被卡死了，過得肯定就沒有以前滋潤了。”
“你斷了他這么一大筆收入，你說他能不起急？”
執法小隊往往了解內部人員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曹森也將這些事情如數家珍，一五一十的講給陳歲聽。
聽完前因后果，陳歲頓時就明白了。
自己怕是被那桑坤暗中記恨了，什么作風囂張，都不過是一個借口。
但是桑坤又不敢做的太明顯，怕被其他人知道他和羅建州曾經的關系。
錢袋子死了，錢可沒長腿。
很可能是羅建州還給他留了一筆遺產還沒拿到手，而如果讓馬明知道了，估計連這最后的一筆錢都沒戲了……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曹森忽然擺了擺手，開口道：“算了，以后稍微繞著他點走吧，等這次事情告一段落，再慢慢清算他們。”
“接下來你先跟我處理一下后勤，這一次運來了這么多藥引子，得把后面收拾出來，儀器也得插好，總之……”
說著，他提著刀隨手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對著陳歲招了招手，大步流星的就通過長長的走廊，通向了另一個車間。
越往后，環境就越發的簡陋破舊。
雨水成股擊打在鐵皮上，接連不斷，發出哐哐的沉悶聲響。
陳歲隨著曹森的腳步前行，一路走馬觀花，暗暗將周圍的所有環境印在腦海里。
“草！那個接頭是誰接的？重新弄一下！”
一腳踹開破破爛爛的大門，曹森便叼著煙，大聲的開始吆五喝六：“機器！那個機器貴著呢！都特么給我仔細著點！”
“森哥，后面好像出了點問題，有實驗體跑出來了！”
就在兩人大步流星的前進時，突然一名戴著黑鴨舌帽的搬運工跑了過來。
曹森皺了皺眉，罵罵咧咧：“李不準和柳雁呢？特么干什么吃的？！”
搬運工連忙補充道：“另外一個地方好像也……”
曹森瞬間就明白了，于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轉頭看向陳歲：“阿強，我記得你晉升七品了吧？這樣，你先跟我走一趟，等會兒給我打個下手。”
“收尸的話……”
曹森目光環視了一圈，緊接著點向了整個車間的一角，看起來有些矮小瘦弱的搬運工：“你，跟我們走一趟！”
那名搬運工戴著寬大的黑色鴨舌帽，被指名后瞬間立正，微微抬了抬頭，雙眼中雷光一閃而逝，大聲道：“是！”
看到出現在眼前的這張臉，陳歲頓時瞳孔一縮，大喊一聲：“我靠！”
曹森挑了挑眉：“你認識？”
陳歲剛想開口，卻不料對方開口比他更迅速，中氣十足的大聲道：“報告曹隊長，我曾經去倉庫區送過貨，我干活麻利，強哥很欣賞我，想收我當小弟來著，但是當時名額滿了！”
曹森點了點頭：“那還挺巧的，不過你這次可以如愿了，阿強手底下這次空缺出來的名額可不少，你要是努努力，當個管理可能都不成問題……看你很有精神，叫什么名字？”
對方挺胸抬頭，氣勢十足的大聲道：“報告曹隊，我叫陸非！”
陳歲頓時嘴角一抽，目光在對方消失不見的包子頭，和平平無奇的胸口上掃了一圈，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神特么陸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