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劈落的剎那，張塵歌眼中的驚恐驟然凝固。
“噗嗤！”
刀刃攪碎血肉的悶響中，張塵歌的瞳孔瞬間渙散開來。
他嘴唇蠕動著，似乎還想說什么，但最終只吐出一串混著內臟碎片的血沫。
陳歲手腕一擰，瞬間將對方的整個身子都為之剖開。
他喉嚨里擠出一聲破碎的嗚咽，肥胖的身軀像被抽空的氣囊般癱軟下去，神火逐雀刀上的烈焰席卷而過，將飛濺的血珠蒸騰成腥紅的霧氣。
陳歲甩了甩刀上的血漬，低頭凝視那張凝固著不甘與恐懼的圓臉。
藏經閣內重歸死寂，唯有四周四散的火光微微跳動，將他的影子拉長成一道沉默的剪影。
什么嘰里呱啦的。
活了一大把歲數，殺人者人恒殺之，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雖然他的確想知道跟佛教有關的信息，但張胖子這種瀕死之前的求饒，大概率是要拿這玩意兒拿捏他的。
不說消息可能得不到，甚至還有可能被對方反殺。
真當他電視劇是白看的？
陳歲嘖了一聲輕輕搖頭，隨手勾動丹元神，催動一團火苗扔在那張胖子身上。
火苗瞬間見漲，轉瞬間便搖曳成了一團烈火，‘噼啪’爆響中，那肥碩的尸體轉眼間便被烈火吞噬殆盡。
陳歲面無表情看了一眼面前的烈焰，目光掃視著周圍狼藉的戰場，仔細探查著每一寸角落。
無論是張塵歌還是何大膽都沒有爆出新的命格。
何大膽的本命物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出現，張塵歌的本命物倒是他這次唯一的收獲。
抬手一招，將蜈蚣人脊劍連帶著張塵歌的本命物一起拿了回來。
【塵歌壺，一只通體玉色的壺，上面雕刻著蓮花錦鯉，以及饕餮紋。
擁有須彌芥子的能力，可以容納十平方米的物品，催動‘吞業’能力，可以將其他本命物化為本壺的能力。
現有能力：
金山銀海（釋放出財氣，將對方周身的空間堆滿金山銀海，限制對方行動。）
買命錢（激發財氣，化為銅錢襲擊對方，被銅錢擊中的地方將化為銅臭。）
影掠（激發陰影之力，化為可以拾取一切的大手，隔空取物。）
……】
粗略一數，后面的能力多到讓陳歲眼花繚亂，從這里就能大致猜出來張塵歌究竟害了多少人。
影掠。
大概就是剛才隔空將何大膽本命物掠奪的能力。
不過雖然能力五花八門，但是也沒有一個能讓陳歲心動的。
倒是那個須彌芥子的能力不錯，法力微微溝通，陳歲很快便看到張塵歌在這壺里的儲存空間。
里面并沒有像他預想中那么多的道具和法器，反而堆滿了香火，以及一尊金燦燦的雕像。
【監齋菩薩的香火金身，監齋菩薩，又名大樹緊那羅王菩薩，似人非人，似天非天，故名為疑神。
相傳大樹緊那羅王菩薩曾拜師燃燈古佛，后神樹降臨，定光佛隕落后，諸佛墜入夢中，大樹緊那羅王菩薩也陷入不祥。
憑借最后一絲清明，大樹緊那羅王菩薩將燃燈古佛的隕落之地封印在金身中，將金身放逐。
有緣人獲得后，或許可以從中得到某些信息。】
金身……
看起來沒什么用啊……
不過這么多香火倒是意外之喜，雖然沒有海量那么多，但似乎應該夠他從五品晉升到四品樂。
陳歲若有所思，將之收起。
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灘早已化作陰影的黑色污漬旁。
那里，靜靜躺著一枚古樸的血色扳指，或許是張塵歌在最后癲狂崩潰時，從懷中跌落出來的。
陳歲隔空一抓，法力微吐，將那扳指攝入手中。
觸手溫涼，扳指內里似乎有無數細小的陰影在蠕動，傳來竊竊私語般的誦經低喃。
他嘗試注入一絲神識，立刻感受到了一股貪婪而詭異的竊取意念，但似乎因為原主已死，這股意念變得無主而混亂。
【血舍利扳指，暗紅色骨質扳指，表面布滿細密梵文刻痕，內圈嵌著七粒黑曜石般的“佛舍利”，觸之冰涼刺骨，乍看莊嚴肅穆，但卻透著一股血腥的陰邪氣息。
看著像是扳指，但似乎是某種物件上脫落下來的一部分。
長期佩戴會逐漸同化佩戴者氣息，使其散發偽佛威壓，可震懾低階邪祟，但會被真正的佛門修士識破。
身具邪佛青睞者，可以此可溝通邪佛。】
“脫落下來的一部分？”
陳歲奇怪的輕咦一聲，緊接著手上白光一閃，那盞真正的浮屠燃燈便瞬間出現在了他手上。
青銅燈盞古樸沉靜，燈身上的斑駁綠銹和干涸血漬在藏經閣搖曳的火光下顯得格外幽深。
陳歲目光在血舍利扳指和浮屠燃燈之間來回掃視，嘗試小心翼翼地將那枚暗紅色的血舍利扳指，靠近浮屠燃燈的底座。
就在扳指即將觸碰到燈盞底部的瞬間——
“嗡……”
一聲極其輕微，仿佛來自遠古的嗡鳴聲，自燈盞內部響起。
燈身那些斑駁的綠銹和血漬，似乎微微亮起了些許難以察覺的微光。
而陳歲手中的血舍利扳指，也開始自發地散發出淡淡的溫熱，內圈那七粒黑曜石般的“佛舍利”隱隱有幽光流轉。
兩者之間，產生了一種奇異的共鳴！
陳歲心中一動，緩緩將扳指按向燈盞底座一個不甚起眼的凹陷區域。
嚴絲合縫！
那枚扳指，竟完美地嵌入了那個凹陷處，仿佛它原本就是這盞燈的一部分！
大小，形狀，乃至上面那些細密的梵文刻痕，都與底座周圍的紋路隱隱銜接起來……
就在扳指嵌入的剎那，異變再生！
浮屠燃燈輕輕一震，燈盞內那沉淀的黑暗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微微蕩漾起來。
一點極其微弱卻純凈無比的金色光暈，自黑暗深處悄然亮起。
雖然依舊黯淡，卻頑強地驅散著周遭的陰暗，散發出一種與之前那墮佛力量截然不同的溫和禪意。
同時，那枚血舍利扳指上的陰邪氣息似乎被這股純凈佛光稍稍壓制，那七粒“佛舍利”也不再顯得那么死寂詭異，反而透出一種歷經滄桑的沉靜。
陳歲能清晰地感覺到，手中這盞燈的氣息變得更加內斂，仿佛一個殘缺的器物，終于完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