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塵歌臉上的笑容不變,眼中閃過幾分自得,他抬手指向那八根巍然聳立正散發出沉重鎮壓之力的青銅巨柱:“長歌老弟火氣不要這么大,不錯,我確實沒有上報檔案署,但檔案署也沒有明確規定過,遇到常世之門就一定要上報吧,更何況這扇門目前還在我的掌控之中。”
他踱步上前,目光灼灼地盯著那扭曲的“傷口”,抬手撫摸著那銅柱上的花紋,聲音在洞窟的嘶嚎背景下顯得異常清晰:“它既是災禍之源,卻也是……無上寶庫。”
緊接著,他輕輕拍手。
呂招妹頓時會意,妖嬈的走到一旁,不知道在墻壁上摁了一下什么,面前的墻壁瞬間洞開,露出了一座金燦燦的大殿。
材料、法器、符箓、金銀堆積如山,而最吸引人的則是大殿盡頭雕刻的九顆巨大龍頭。
九顆巨大龍頭,形態各異,猙獰威嚴,龍口大張,分別對準下方九個巨大的,由不知名暖玉打造而成的池子。
張塵歌率先向著那龍頭走去,其他人連忙跟上。
直到走到近前,陳歲才發覺那龍頭的巨大,每一顆龍頭都巨大的如同一座小房子,他們站在龍頭下就宛如一只只螻蟻。
而張塵歌卻熟門熟路的抬起手來,在那垂落的龍須中找到了其中一條金色的龍須,輕輕拽了一下。
緊接著,在那龍口之中,泊泊涌出一大片金砂。
落入那池子里,頓時激起了一片極其夢幻的金色氤氳。
然而從那上面的氣息,陳歲卻可以感覺到,那并非是什么金砂,而是凝結如實質般的香火!
饒是隨性懶散的長歌,看到這一幕也是瞬間縮緊了瞳孔。
陳歲更是眼前一亮,腦海中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難道,這九顆龍頭里面裝著的都是……”
“沒錯。”
張塵歌伸手濾過金砂,臉上帶著掌控一切的自信笑容,聲音充滿了煽動性:“這九顆龍頭,里面裝著的都是香火。”
他指向那常世裂隙和下方的陣法,雖然還在笑著,但神態中卻閃過一抹極為隱秘的傲然:“庸人往往畏懼風險,而我們,卻在試圖駕馭風暴。”
“常世之門對面是什么?”
“詭異?”
“危險?”
“侵蝕?”
“敵人?”
“不……”
張塵歌神秘一笑,目光熱切地看向那道‘傷口’:“在我看來,那是一整個世界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資源!”
“風浪越大,魚越貴。”
“而最貴的魚,只會鐘情于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長歌聽到這里先是神情一凝,緊接著看了看自己,卻是忽然無聲的哂笑的一下,緊接著便再次恢復了那副神情懶散的模樣,仿佛對這一切并不關心。
反而看向陳歲,似乎是有些好奇陳歲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反應。
然而陳歲臉上卻看不出神情,只是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在利用常世之門?你給我展示的這些底蘊,都是你們通過那扇常世之門的收獲?”
張塵歌哈哈一笑:“陳先生果然一點就通。”
緊接著,他指向那扇門戶:“兩位可知我們在那扇門后發現了什么?”
城池?
寶地?
據點?
深山?
各種念頭在陳歲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通過張塵歌的說法,這門后或許并不那么危險,而且能獲得這么多香火,或許是某位神祇的廟宇也說不定……
然而還沒等他們開口,張塵歌的聲音便再次傳來。
“大雷音寺。”
簡單的四個字,如同驚雷炸響在幽深的地下洞窟,甚至短暫壓過了常世裂隙那永無止境的嘶嚎與低語。
陳歲的瞳孔驟然收縮,臉上一直維持的平靜終于被打破,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就連一旁始終懶散的長歌,也猛地站直了身體,那雙總是半瞇著的眼睛里射出銳利如刀的光芒,死死盯住張塵歌!
大雷音寺?!
那不是傳說中……早已湮滅在歷史與神話深處的佛門圣地嗎?
張塵歌對兩人劇烈的反應似乎極為滿意,他享受著這片刻的寂靜與震驚,臉上的笑容愈發深邃,帶著一種揭秘般的狂熱:“我們在其中只是在最外圍徘徊,然而獲得的香火、法器、術法就已經何止千萬計!”
他指向那噴涌著金色香火砂礫的龍頭,眼中閃過一抹貪婪:“若能真正將這座金山發掘,找到方法真正進入其核心區域……其收獲,將遠超想象!”
“屆時,莫說一百爐香火,便是千萬爐,也唾手可得,甚至其中可能遺存的佛寶、經卷、乃至……成佛作祖的奧秘也未嘗不可能!”
話音落下。
何大膽在一旁呼吸粗重,眼中滿是狂熱。
呂招妹也收斂了輕佻,眼神變得無比灼熱。
施子頭周身的寒意中,也摻雜進了一絲難以抑制的渴望。
巨大的誘惑,伴隨著更加巨大和未知的風險,赤裸裸地呈現在眾人面前——掠奪一個失落佛國殘余的香火?
這其中的因果和風險,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瘋子。”
長歌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嗤笑一聲,笑聲在這詭異的氣氛中顯得格外刺耳:“大家都是老玩家了,我說白了,詭異的強大往往與那些失落的神話傳說息息相關,大雷音寺……那可是佛教的祖庭,就咱們這些小卡樂米也敢進去玩命?老張,你就不怕惹來什么不該惹的東西,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自然聽懂了張塵歌的言外之意。
這扇門如今沉寂無比,再加上這老小子寧可冒著暴露秘密的風險,也把他們帶到這里,無疑是想要拉他們上這艘賊船。
張塵歌面對長歌的直言不諱卻是搖了搖頭,笑道:“長歌老弟稍安勿躁,我老張也不是什么煞筆,你說的那些我自然知曉,但我們既然敢將這里視為金山,自然也是有我們的道理。”
“我剛才說的或許有些夸大。”
“準確來講,這并非是真的大雷音寺,而是大雷音寺墜落下來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