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這個姓有什么特殊的嗎?
陳歲心里頓時就詫異了,說實話,他原本都已經做好了勸退一批人的準備了,實在不行他還有備用計劃,大不了就找醬老板和9527冒充一下也行。
畢竟遇到強敵,小弟們都打光了,死傷殆盡也是說得過去的。
不過。
令他震驚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退出!
哪怕之前有著那么多的顧慮,甚至這件事對他們而言根本算不上有好處,但這群人還是義無反顧的答應了下來……
“既然如此,那就上車吧,先回去換一身行頭,然后對一下說法。”
“呃……”
“那個呂福……”
看到身寬體胖的大胖子,陳歲頓時就犯了難,這么大點的小車……好像有點裝不進去吧?
然而卻看到呂福甕聲甕氣的指了指一旁的重型摩托車:“長官,你們在前面走就行,我自己騎車來的……”
歪日!
看著呂福像顆肉球一樣向那摩托車走去,然后整個人瞬間將摩托車塞的滿滿當當,連帶著整個摩托車都跟著一晃,陳歲心臟頓時一揪,忍不住在心里倒吸了一口涼氣……
叛逆!
這也太叛逆了!
看上去圓咕隆咚的胖子,竟然還是個鬼火少年?!
愣了片刻后,直到呂福戴上特制的防風鏡后開始點火,陳歲這才回過神來,招呼其他幾個人上車:“那個郁飛坐前面,秦川和趙相機跟我在后面擠一擠,正好,咱們能全坐得下。”
再仔仔細細查了一遍人數,發現正好坐下,陳歲這才松了口氣,招呼9527向車子的方向走去。
沒有想到這次這么順利!
“長官。”
就在這時,9527忽然開口。
陳歲回過頭來看向他,發現他眼里有光,正亮炯炯的向他看來:“我知道您可能很驚訝,但我曾經說過,我收到過攻略部的指示,上面提過有關于您的一切。”
“根據上面的指示,有關于您在天命教的一切行動,都被視為檔案署的最高行動任務,所有潛伏在天命教的臥底,都應該積極且無條件的配合。”
陳歲眉梢微微一挑:“但我也說過了,這一次并不是任務。”
“這正是我要說的。”
9527深吸了一口氣,眼中似乎有著些許的情緒波動:“您還記得紀薇薇嗎?”
紀薇薇?
陳歲腦海中的記憶迅速回溯,很快就回想了起來:“玉兔減肥藥事件?被楊蔓害死的那個紀薇薇?”
“對。”
9527點了點頭,指向一旁的呂福:“當時吃減肥藥的并非只有紀薇薇一個人,呂福的姐姐曾經跟紀薇薇是高中同學,當時也跟紀薇薇一樣上當受了騙。”
“還有圖書館特大爆炸案件您還記得嗎?”
“圖書館?”
陳歲瞬間想起來了舞獅郎,眼睛微微一亮,說的應該就是那次吧?
9527指了指秦川,接著說道:“當時秦川的老婆帶著孩子,正好就在圖書館里面,多虧了您才能從火場中逃得一命。”
陳歲腦海中的記憶瞬間回溯定格在某一刻,烈焰滔天的火場,他身披烈火濃煙,不顧被燙的皮開肉綻的手掌,舉著鐵板從里面走出,身后則是一大片劫后余生的人們……
當時。
秦川的家人也在那里嗎?
“還有您斬殺的楊蔓。”
“她曾經一次性抓出來了我們十個兄弟,其中一個就是趙相機的大哥,為了掩護趙相機,被楊蔓當眾試藥處決,趙相機眼睜睜看著他死在了自己面前。”
“孟鬼。”
“是郁飛的殺父殺母仇人,有著不共戴天之仇,逃竄數年,卻始終找不到他的蹤跡。”
隨著一件又一件事的說出,一幕幕記憶開始在陳歲的腦海中閃回,他這才恍然記起,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已經做了這么多的事。
原來。
這么多的惡人死在了他的手里,不光是間接救下了這么多的人,更替這么多人報了仇。
“我想說的是。”
9527微微一笑,目光熱忱:“不光是因為檔案署的命令,也不止是因為所謂的最高行動指示,哪怕您并不以任務和命令作為約束,我們這些人也心甘情愿的為您賣命。”
“我們所有人都欠了您一份大人情。”
“您值得。”
一番話,頓時說的陳歲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忍不住老臉一紅的摸了摸鼻子,實際上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哪里想得到這么多。
每一次都不過是自保而已。
雖然這些人作惡多端,被傷害的恐怕不止是眼前的這幾個人,但他從來也沒想過要什么報答。
這些人義無反顧的態度,反而讓他有些心虛了。
但緊接著,陳歲便看向了9527,突然發現了盲點:“哎?你說了那么多,怎么沒說你自己的事情?這些人中是你最先接觸的我,而且看你的樣子,似乎注意我很久了。”
陳歲恍然響起最初跟9527見面的場景,不禁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怪不得你一直用那種眼神看著我!照你這么說,你也欠了我一份大人情,那你欠的哪一份人情?”
9527眼中卻是閃過一抹微光,卻是大步流星的朝著車子跑去,大聲喊道:“長官快上車吧,現在咱們要跟上面搶時間了。”
“不缺這么點時間吧?!”
陳歲頓時有些無語,看著9527跟做賊似的溜走,忍不住大聲道:“至少,告訴我你叫啥吧?!人家都不說編號了,就你還總是9527、9527的,藏著掖著的有啥意思啊?”
9527身形豁然一頓,手掌搭在車框上,然而卻始終沉默著沒有說話。
陳歲不禁微微一嘆,忍不住伸手撫著額頭搖了搖。
嘴恁硬!
看來眼下是問不出來了!
再次抬起頭來,有些無語的妥協道:“行了行了,知道了……”
“9527!”
隨著一聲大喊,9527渾身頓時一個激靈,短暫沉默了片刻后終于回過頭來,扶靠著車身,揚起了一個不羈的笑容,露出了齊整整的八顆小白牙:“赴湯蹈火啊歲哥!”
車子緩緩啟動。
卷著風沙,廢棄的加油站在倒車鏡里越來越遠,一群人揚長而去。
然而誰都沒有注意,一道穿著黑衣夾克,手臂打著石膏,走路一瘸一拐的唏噓男子欲哭無淚的追著車影,崩潰的大喊:“我還沒有上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