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歲橫豎聽不進去課,仔細的看了半天,才從字縫里看出來字來,每一句都寫著兩個字是“裝逼”。
什么經(jīng)典反派發(fā)言?
陳歲有些無語,直接截圖,轉(zhuǎn)手就發(fā)給了死宅姐。
【大貔貅:???】
【歲歲平安:怎么講?】
【大貔貅:還怪有禮貌的。】
【歲歲平安:所以?】
【大貔貅:可以考慮給他留個全尸。】
霸氣!
陳歲倒吸一口涼氣,大貔貅,不愧是你啊,總是能讓人安全感滿……
【大貔貅:不過要等我回到學校后。】
【歲歲平安:你不在學校?!】
【大貔貅:對。】
【歲歲平安:不是……你去哪了?】
陳歲頓時就麻了,這還安全個屁啊,人家都上高地了,你告訴我你不在?
你不在干嘛說話那么霸氣?
白倒吸一口涼氣了!
【大貔貅:圖片.jpg】
陳歲點開圖片,發(fā)現(xiàn)是一扇高高大大的防盜門,翻遍了記憶也沒找到對應的地點,頓時也搞不懂死宅姐這是在哪。
【歲歲平安:這是?】
【大貔貅:圖片.jpg】
點開第二章圖片,應該是死宅姐對著門口拍了一張。
被強行掰開的防盜門靜靜的躺在地上,門口的墻壁上則擺著一面錦旗,上面寫著‘仁心仁術(shù),大醫(yī)精誠’,旁邊則是寫著‘贈孫安民醫(yī)生’。
陳歲:“???”
等等!
上一張防盜門還是好好的,下一張防盜門怎么就躺在地上了?
防盜門困了?!
這算是私闖民宅吧?
不對……
重點不是這個!
這是孫教授的家?!
死宅姐去孫教授的家干嘛了?!
槽點太多,陳歲一時間竟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吐起,大腦也跟著宕機了一瞬間。
下一秒,死宅姐又傳了一張照片過來。
【大貔貅:圖片.jpg】
打開圖片,入眼處書桌和書柜東倒西歪,死宅姐蹲在一片狼藉的地上,認真的將一份病例報告對準鏡頭,豎起了兩根手指。
陳歲面無表情的放下手機。
這已經(jīng)是犯罪了吧?
而且還囂張的比了個耶對吧?
這已經(jīng)能送到警方當成罪證了吧?
【大貔貅:在孫教授家。】
【歲歲平安:……你去那干嘛了?】
【大貔貅:找病例。】
【大貔貅:我看了一下病例,多囊腎晚期已經(jīng)十分惡化了,但并不是一點救沒有,是可以進行腎移植手術(shù)的,身為一個醫(yī)生,孫教授不可能不會知道這回事。】
【大貔貅:腎源也很好找,老教授有一個兒子,直系血親的腎源匹配率是很大的。】
【歲歲平安:所以?】
【大貔貅:如果孫教授真的像是他認罪書里說的那樣很想活,那換腎完全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哪怕?lián)Q腎后頂多能活十年,但對于孫教授這個年紀的人而言完全足夠了。】
【歲歲平安:除非他根本就沒想過治療。】
【大貔貅:對,我找過了,孫教授家里既沒有去醫(yī)院滲透治療的單據(jù),也沒有去醫(yī)院匹配腎源的回執(zhí)單,說明他早就已經(jīng)放棄了治療。】
一個放棄治療,坦然接受死亡的人突然想要死中求活?
陳歲突然也覺得這件事不太對勁了。
【大貔貅:對了,你看看這個。】
【大貔貅:圖片.jpg】
打開圖片,同樣是幾張體檢單,上面的名字卻不是孫安民,而是孫生塵。
【大貔貅:這是他兒子的體檢單,顯示十分健康,除了稍微有些腎虛以外,身體沒什么大毛病。】
【大貔貅:但他幾乎每隔半年就去一次,而且尤其注重腎部的檢查,這說明什么?】
【歲歲平安:說明他注重健康?】
【大貔貅:……】
【大貔貅:說明他很害怕,因為多囊腎是常染色體顯性遺傳病,具有家族聚集性,且并非是先天就會遺傳,而是在什么年齡段患病都有可能。】
“叮鈴鈴鈴……”
上課鈴聲響起,看到老教授走上講臺,陳歲連忙收起手機,認真的聽起課來。
宋雨欣說的他懂,他并不是一無所知。
黃唯一奇怪的變化,明明有腎源卻寧死不換的孫教授,故事里總是存在的那個孫生塵。
這些事情他都看在眼里。
但這些事跟他又有什么關系呢?
檔案署是為了責任。
死宅姐看樣子是在追查某個組織。
他是什么?
他只是一個單純善良的男大,日夜奮斗在碼字軟件上的牛馬,即將畢業(yè)前途卻一片灰暗的嗎嘍……
死了人,自然有警方和檔案署的人處理。
他光是提防那個借用醬老板賬號的人,就已經(jīng)煩的要死了,再把自己拖進別的泥潭里,豈不是更蠢?
“陳歲,你來回答這個問題。”
“文明的傳承和發(fā)揚是因為一代又一代人的堅持與努力,有好處之所以盡力我們把它稱之為責任,而沒有好處卻拼盡全力我們則稱之為信仰……”
站在教室里,陳歲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了。
直到下課鈴聲響起才回過神來,老教授似乎放過了他,從頭到尾就只把他叫起來過一次,之后就再也沒有叫過他了。
到了食堂。
熟悉的那個大盤雞窗口,熟悉的身影卻不在,看樣子死宅姐現(xiàn)在正在追查的線索,對她來講真的很重要,畢竟就連風雨無阻的打工都翹了。
陳歲匆匆忙忙的吃過飯,中途還差點被飯噎住,又差點被一個路過的學妹用飯碗扣在身上,這才有驚無險的回到了宿舍。
結(jié)果宿舍也是不出意外的停水停電。
身體重重的砸在了床上,這一天才剛過去一半,卻已經(jīng)是多災多難到讓他身心俱疲了,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色,陳歲握著手機有些發(fā)呆。
平時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jīng)常世啟動了吧?
今天不玩。
反倒是有些不太習慣了。
躺在床上一邊想著,一邊昏昏沉沉睡意涌上腦海,眼皮迷迷糊糊地開始打架。
夢里一會兒是閃爍著藍色警報燈的救護車,一會兒是醬老板看不清面孔的尸體,一會兒是敲鑼打鼓的神婆咿咿呀呀,一會兒是死宅姐滿身是血的倒在血泊里。
各種景象交織成一個模糊的噩夢,將他不斷的往下拽。
渾渾噩噩中,似乎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陳……”
“歲……”
“陳歲。”
“陳歲!”
身體被一陣搖晃,陳歲呼的一聲從床上坐起身來,大口大口的穿著粗氣。
窗外已經(jīng)是一片漆黑,傍晚時分了。
轉(zhuǎn)過頭來,卻看到陸錚然一臉嚴肅的站在他床邊,旁邊還跟著一個看起來有幾分臉熟的女生。
“你是……”
陳歲捂住額頭,有點想不起對方的名字。
陸錚然連忙道:“王愛麗,和柳青青學姐同寢室的那個學姐,你忘了?”
陳歲這才想起來:“哦對對對,你們這是……”
王愛麗一臉焦急,連忙道:“別說那么多了,陳歲你見到青青了沒有?這都九點了,她還沒回寢室,你知道她在哪嗎?”
陳歲搖了搖頭:“我怎么會知道?”
“這可怎么辦啊?”
王愛麗眼淚開始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急得不知所措:“她晚上忽然說她要去找你,然后整個人就失蹤了……電話不接,消息也不回,這都要封寢了,她人能去哪啊?”
陳歲微微一愣。
柳青青。
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