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猛的利齒咬斷了你的咽喉,溫?zé)岬孽r血撒了出來,你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飛快流逝。】
【你死了。】
陳歲一邊饑腸轆轆的咬著包子,一邊看著手機上重新回到紅月懸天的游戲畫面。
山君一詞。
在古代一指老虎,二指山神。
既然他最后被利齒咬斷咽喉,那應(yīng)該碰到的就不是什么山神,大概率是碰到了一頭修煉有成的老虎精。
古代也常有老虎豢養(yǎng)倀鬼食人的說法,‘厲鬼恭迎,山君駕到’,看來包括獵戶在內(nèi)的那些厲鬼,應(yīng)該就都是這頭老虎的座下倀鬼了……
在心里默默地給中間那條路畫了叉,等再次上線,可以再去另外兩條路看看。
雖說三條路都是大兇。
但游戲應(yīng)該沒理由設(shè)計一個必死的局面出來。
而且,從網(wǎng)吧出來他就感受到了,即便是游戲中的命燭全部熄滅了,他渾身上下也并沒有什么不適感。
除了有些困倦和饑腸轆轆以外,他甚至覺得比平時的狀態(tài)更好,就連之前熬夜的渾身酸痛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也就是說明,在游戲里的死亡并不會影響現(xiàn)實中的他。
既然如此,那他接下來的探索就可以更大膽一點。
不過,游戲里的三根命燭都用完之后,再次點開游戲也只是停留在開局紅月的那一幕,怎么點也沒有絲毫反應(yīng)。
到底什么時候能再進入常世,他也不太清楚,接下來只能等等看再說了。
陳歲有些思維發(fā)散的想著。
一邊大口大口的吃著包子,一邊打開QQ,把之前的消息挨個處理了一遍。
漫改?
這個可以有,畢竟誰和錢過不去啊。
表白?
這個……就當(dāng)沒看見吧,之前在文學(xué)社明明關(guān)系還挺好的,還經(jīng)常約著打游戲來著,誰知道突然對他起了歹心,他也是最近才發(fā)覺然后開始不回消息的,智者不入愛河!
獎學(xué)金?
可以可以,填個表的事兒,拿捏。
拆遷款?
蠢妹妹一邊玩去,不過等這次回家可以給她買點好東西,記得她去年就嚷嚷著要換手機,那就……先送她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好了。
還錢?
收下,拉黑。
六個包子一碗粥下肚,這才感覺到微微有些飽腹感的陳歲,隨手給幾個兒子也帶了一份早餐,匆匆忙忙的就回了宿舍。
現(xiàn)在是最后一學(xué)期大四,他們基本上沒什么課,正好早點回去能補個覺。
他們文學(xué)院就是這點好,幸好當(dāng)初高考的時候沒填醫(yī)學(xué)專業(yè),隔壁的醫(yī)學(xué)生估計都要忙成狗了……
“兒子們,你們的霸霸回來了!”
毫不客氣的一腳踹開寢室門,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三個傻兒子竟然都早早的就起了,坐在電腦桌前激情四射的打著游戲。
“哎?草!我特么是你爹啊,又來抓我?!”
一臉憨厚樸實的大高個雙手離開鍵盤,看到陳歲手里提著的早餐,頓時臉色一變,一邊殷勤的接過早飯一邊嘴都要笑歪來:“義父!義父你怎么知道我還沒吃早飯?!快坐快坐,渴不渴?用不用孩兒給您倒杯水?”
史愛民。
在寢室里年紀最大,比他們都大一歲,表面看似憨厚,實則最沒節(jié)操。
開學(xué)的時候大家聊情感問題,聊到白月光,別人都在追憶青春,只有他一邊抽煙,一邊感慨自己就沒有白月光,只有硬盤里住著一堆黃月光……
“寄寄寄,對面一座塔都沒掉咱們都快被殺穿了,投了投了,速度下一把了。”
說話的是另外一個看上去皮膚有些黝黑的眼鏡男,看上去頗有老學(xué)究氣質(zhì),但只有了解過才知道這人骨子里茍的一批。
陸錚然。
問,一個男生到底能有多惡心?
答,玩恐怖劇本殺留舍友電話號碼,舍友減肥在旁邊吃肉吧唧嘴,用小號跟舍友網(wǎng)戀就為了騙十塊錢喝蜜雪冰城,大亂斗的時候偷偷吃血包。
“我的人生怎么這么失敗啊,我就是想贏一次,就不能讓我贏一次嗎?啊?”
陸錚然接過早餐,順手放到旁邊擺滿各種貓娘周邊的桌子上,抽抽噎噎的二次元小胖子則癱在椅子上,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黃唯一。
阿黃。
沒錯,他就是跟陸錚然網(wǎng)戀被騙十塊錢的那個舍友,純純的感情舔狗,怎么勸都勸不動的那種。
看到陳歲一頭霧水的樣子,陸錚然一邊吃著包子一邊指了指黃唯一,聳了聳肩膀:“昨晚被柳如煙甩了。”
史愛民頓時也湊了過來:“我當(dāng)初就說介娘們不像個好銀,段位比阿黃高多了,結(jié)果怎么樣,一語成讖!”
“如煙!如煙!”
黃唯一痛心疾首的捶著胸口:“沒有你我以后怎么活啊?!”
看著痛哭流涕的小胖子,陳歲翻了個白眼,也沒什么閑心管這種事,他只能說舔狗好似,脫了鞋就往床上爬去:“我補個覺嗷,小點聲哭。”
開玩笑!
他一晚上沒睡了,困得要死!
而且被那款垃圾游戲折磨到現(xiàn)在,整個人都有點身心俱疲,雖然身體感覺甚至比平時狀態(tài)都要好,一拳說不定都能打死一頭牛,但精神已經(jīng)萎靡到極致了。
剛一躺到床上,就感覺靈魂像是從高空落到地面上,踏實而又安心,困意很快就如潮水一般襲來。
然而……
“嗚嗚嗚……我是真的不明白她怎么這么狠心的,明明說好了給我一個機會的,怎么說離開就離開。”
“既然她說喜歡醫(yī)學(xué)院那個院草,那就早說啊,我又不是非要她喜歡我,只要她能夠幸福就好了,我只是不甘心,明明和她一起走了這么遠的路了,她扭頭就可以走的干脆,卻只有我一個人被這段感情困在原地。”
他一說,小胖子就更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哭得稀里嘩啦,當(dāng)初被陸錚然網(wǎng)戀騙十塊錢的時候都沒哭的這么慘:“既然如此,我們一起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故事,到底算什么?”
被吵的睡不著的陳歲翻了個身,懶洋洋的道:“算你有故事吧。”
“那我們之間的山盟海誓呢?”
“算成語。”
看著陳歲毫不留情的背影,被噎得不輕的小胖子還是不死心,緊緊地咬住嘴唇,眼神破碎而痛苦:“那我們過去兩年零四個月的美好時光呢?”
陳歲思索了一番,豁然從床上坐起身來,扭過頭一臉認真的看向他:“你難不倒我,這個是海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