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波折,你終于走出了北境的最后一道關隘,昔日繁華無比的城池,如今幾經偽神的戰火后,只剩下一地的斷壁殘垣,像是一頭燃盡了所有生命之火的巨獸,匍匐在漫天風雪里茍延殘喘。】
【作為阻擊偽神的當事人,你目睹了這北境諸多大小事情的發生,你們以凡人之軀并肩屠神的壯舉,將被常世為之傳頌,雖然,在這場偉大的戰役中,你只是微不足道作為注腳的存在。】
【無知者,此刻你重新站在白茫茫的原野上,抬頭可見那一輪猩紅的月亮,但你已經并非是從前弱小的自己,把握自己的命運,你將要前往何方?】
【向東而行。】
【向南而行。】
【向西而行。】
【返回疫城。】
【先占一卦(3/3)。】
看到了這一堆選項后陳歲毫不遲疑,自然用不上占卦,他從疫城出來就是為了前往花都,這一點始終明確,徑直往南走就行。
【滿天的風雪落在你的身上,大雪遮蔽了前路,你騎著美人在荒野一路向南奔行,在路邊的積雪中,你看見了越來越多的遺骸殘尸。】
【那些尸體的衣物讓你意識到,這些是從北境逃難而出的難民,他們在那場天災之下心生絕望,流離失所,被迫再次踏上前往燧火之都的道路,但如此久遠的路途,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還是倒在了路上,被這滿天的風雪吞噬。】
【雖然你已經變得足夠強大,但面對在浩劫中大規模的死亡,你依舊無能為力,只能沿著商隊遠去的車轍繼續向前。】
【在這場天災之下,人人都不過是朝不保夕的螻蟻,區別只在于,你或許是比較大的一只?】
【無知者,命運是雪原上交錯的車轍,有人碾碎螻蟻奔襲而去,有人化作塵泥滋養曠野,而暴雪終將覆蓋所有來路。】
【而你則是最特殊的一個。】
【在不可名狀,不可言說,不可預測所注視的常世里,自由如同荊棘刑枷,你掙脫枷鎖的每道傷痕,都將成為丈量世界的標尺。】
【策馬狂奔了不知多久,你看到了一條深深的裂隙,橫亙在平原前方,宛如割裂世界的傷口,江河隆隆洶涌奔流而過,倒灌入其中。】
【你在路上看到了從極之淵的分支,這天譴般的偉力讓你格外震撼,就連靈魂也為之動搖。】
【你不禁開始思考,被那邪木撕開的裂隙就已經如此駭人,那所謂從天而降的邪木又會是如何龐然壯觀的景象?】
【面對眼前的從極之淵你打算……】
【上前一探究竟。】
【策馬繞路而行。】
【扭頭轉身回去。】
【先占一卦(3/3)。】
陳歲的目光在選項上掃視了幾遍,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放棄了先占一卦的決定,直接繞路離開。
從極之淵。
陳歲的腦海中驀然浮現出一句話——“當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被邪木撕開的存在,朱雀軍那么多人下去都無一人能回來的地方,他一個小小的五品,何德何能這么自信?
蒜鳥。
蒜鳥。
先前往花都搞個存檔點要緊,這種地方還是等他上三品后再去一探究竟吧……
【看著面前的從極之淵,你心中不禁涌起了一陣寒顫,心有余悸之下,你策馬繞過那深不見底的深淵裂隙,繼續前往花都。】
【然而還不等你走出多遠,便聽到身后從那深淵深處,傳來一陣陣不甘的嘶吼和囈語,夾雜在漫天風雪里,這讓你不禁涌起了一陣慶幸。】
【幸運的無知者,你已經洞悉了這個世界的部分法則,越來越善于做出正確的判斷,在不久的將來,你或許會因此而慶幸,慶幸自己遠比其他人活的更為穩健且長久。】
【你行至鎮北關。】
【你看到破碎的關隘,坍塌的甕城殘垣半埋于積雪,裸露的夯土城墻被撕開數道深可見骨的豁口,烽燧臺早已折斷,僅存的半截塔身斜插在崖畔,像一桿被蠻力拗折的銹蝕鐵槍。】
【關隘外早已結冰的護城河內,凍僵的難民尸骸糾纏在一起,被冰層永恒封存,殘破的“燧”字軍旗半掩在尸堆中,士兵們的尸體在尸堆中橫七八豎,枯槁如臘的肢體隨風晃蕩,宛如褻瀆的幡旗,他們至死緊握著銹跡斑斑的兵器。】
【這座本為大燧北方屏障的堅盾雄關,如今卻破爛不堪,遠遠可見在破碎關隘中宛若行尸走肉一樣的士兵,他們戍守在關隘前,昔日的鐵血雄關如今卻像是紙糊的一樣,怕是會被隨手撕開。】
【這讓你感慨之余不禁擔憂,其他的三座關隘,是否會如這鎮北關一樣?】
【懷著這樣的擔憂你向著鎮北關內走去,你在路上遇到了一名毫無信心的守城士兵,他坐在城門的一角,雙眼發直,已經近乎精神崩潰,無論是誰向他詢問都只會斷斷續續的說出一些模糊的詞語。】
【而你從他的言語中則拼湊出了在北境邊緣的一場大戰,當年自從極之淵各處涌出了不祥之物,肆虐大燧四境,鎮北關也因此血戰數日,全軍鏖戰不退,直至朱雀軍深入從極之淵鎮壓后,各地不祥狂潮才逐漸消退。】
【但也因此一役,鎮北關全軍十不存一,盡管一直聽聞北境長生教蠢蠢欲動,全軍上下頗為忌憚,但卻一直沒有大燧王朝的支援到達,而從那從極之淵深處不知何時起又會開始涌出一些零星的不祥之物在關隘周邊作亂,久而久之士氣已然低迷到極點,更有甚者在目睹同袍慘死后,心生崩潰。】
【你望著繼續坐在城門口幾近崩潰的士兵,他已經不知道自己保家衛國的意義了,家鄉被摧毀,親人不復存在,在不祥面前袍澤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仿佛于生死間所有的一切都已然失去了意義,而沒有斗志的士兵,還能被稱為是一名士兵嗎?】
【你沒有經歷過那場大戰,所以并沒有對此妄下結論,繼續策馬向著燧火之都的方向前進,很快那座破破爛爛的關隘便被你拋在了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