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公主殿下!”
仲頌和姜松見狀,連忙轉(zhuǎn)身行禮。
“仲將軍勇猛,姜將軍智勇雙全,都是我大乾難得的棟梁之才。”
“如今炎州危急,西面大秦王朝的虎狼之師大舉壓境,正是需要你們這樣的猛將效力之時,不知兩位是否愿意隨我前往炎州,共抗秦軍,衛(wèi)我大乾百姓?”
司洛英擺了擺手,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笑著說道。
“末將愿意!只要能上戰(zhàn)場,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仲頌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仲頌聞言,眼睛一亮,他本就閑得發(fā)慌,早就想上戰(zhàn)場殺敵,當下毫不猶豫地說道。
“末將也愿意追隨殿下,前往炎州。”
姜松則看向羅藝,見父親點了點頭,才說道。
此時司洛英心中亦是大喜,她原本只是想來招攬仲頌,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竟然還陰差陽錯收獲了姜松這樣的人才,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好!有兩位將軍相助,何愁秦軍不破!”
“我向二位保證,只要立下戰(zhàn)功,定會上稟都督府,論功行賞,絕不會虧待你們!”
她頓了頓,笑著說道。
“這是玄凰軍的令牌,拿著它,你們可以自由出入玄凰軍營寨,再過幾日,我們便出發(fā)前往炎州。”
說著,她從袖中取出兩塊令牌,遞給仲頌和姜松。
仲頌和姜松接過令牌,心中都涌起一股熱血,自己終于有機會離開這沉悶的降兵大營,重新回到戰(zhàn)場上,證明自己的價值了。
“殿下,末將有一不情之請,家父羅藝雖已年近五旬,卻仍弓馬嫻熟,當年在北境統(tǒng)領燕云十八騎時,也曾憑騎射之術殺得草原異族望風而逃。”
“如今炎州危急,正是用人之際,末將懇請殿下準許家父一同隨軍,也好讓他為守護大乾百姓盡一份力。”
姜松接過玄凰軍令牌之后,指尖觸到令牌上雕刻的玄凰紋路,忽然想起身側(cè)的父親,轉(zhuǎn)頭看向司洛英,語氣帶著幾分懇切。
這話一出,羅藝猛地挺直了腰板,眼中瞬間燃起光亮。
他下意識地攥緊了腰間的彎刀,雖知自己如今不比當年,但若是能在戰(zhàn)場上重拾昔日榮光,便是馬革裹尸也心甘情愿。
這些日子在降兵大營里的憋屈,早已讓他按捺不住想要重返戰(zhàn)場的心。
司洛英聞言微微一怔,隨即看向羅藝,只見這位老將雖甲胄褪色,卻依舊身姿挺拔,眼神里的殷切與期盼,不似作偽。
她心中暗忖:姜松槍法卓絕,已是難得的猛將,羅藝久歷沙場,熟悉騎兵作戰(zhàn),若是有他相助,玄凰軍的騎兵調(diào)度便能多一分保障。
更何況,姜松是難得的人才,為了留住他,這點小小的請求,又有何不可?
別的不說,依照姜松表現(xiàn)出來的這份實力,他提出的條件只要不是太過分,司洛英都會同意。
“羅將軍既有此心,本公主自然應允。”
“這令牌你收著,到了玄凰軍營地,自會有人為你安排營帳與軍械。”
司洛英笑著點頭,從袖中又取出一塊令牌,遞到羅藝手中。
羅藝雙手接過令牌,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fā)顫。
“末將多謝殿下!定當遵令行事,絕不給玄凰軍添麻煩!”
他低頭看著令牌上的玄凰紋,仿佛看到了當年自己統(tǒng)領燕云十八騎,在北境草原上縱橫馳騁的場景,眼眶不由得有些發(fā)熱。
“末將代家父,謝過殿下。”
姜松見父親得償所愿,臉上也露出笑容,對著司洛英再次拱手。
司洛英擺了擺手,目光卻已越過人群,投向廣場角落。
那里,一道纖細的身影正靜立著,身上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素色勁裝,腰間懸著一張牛角弓,箭囊里插著幾支雕翎箭,正是蒼云弓神云心柔。
她就那樣靜靜地站著,目光落在場中,卻帶著幾分疏離,仿佛周遭的喧鬧都與她無關。
“我去見見老朋友。”
司洛英笑著對姜松父子說了一句,便朝著角落走去,玄色勁裝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褪去了公主的矜貴,多了幾分親近。
“參見三皇女殿下。”
云心柔見司洛英朝自己走來,先是微微一怔,隨即收起目光,對著她淺淺一禮。
司洛英連忙上前,一把扶住她的手臂,嗔怪道。
“都這時候了,還跟我來這套虛禮?”
她說著,拉著云心柔走到一旁的柳樹下,避開了周圍的人群,柳樹的枝條垂落下來,拂過兩人的肩頭,帶著幾分春日的輕柔。
云心柔看著司洛英,眼中閃過一絲復雜,有故人相見的欣喜,也有幾分難以言說的顧慮。
她與司洛英自幼相識,她的父親是大乾的老將,早年一同在顧長卿麾下任職,她們便也跟著顧太師學武識字,算得上是一起長大的手帕交。
只是后來,司洛英回歸了大乾公主的身份,她則繼承父親的職位,統(tǒng)領鳳鳴射聲營,兩人雖依舊親近,卻也多了幾分身份上的隔閡。
“殿下如今身份不同,自然不能像從前那般隨意。”
云心柔輕聲說道,目光落在司洛英腰間的驚鴻劍上,那劍穗上的翡翠螭紋扣,她認得,與鎮(zhèn)國公蘇夜腰間的那塊是一對。
“聽說殿下與鎮(zhèn)國公婚期將近,日后便是鎮(zhèn)國公夫人,更該注重禮儀才是。”
司洛英臉頰微微一紅,伸手輕輕拍了下云心柔的胳膊。
“你這丫頭,還是老樣子,就會拿我打趣,婚期之事不過是瑾瑜隨口一提,如今炎州戰(zhàn)事緊急,哪里顧得上這些?”
話雖如此,她眼底卻閃過一絲甜蜜,想起蘇夜當初在橫州城頭,握著她的手說“等平定亂世,便與你共飲合巹酒”的模樣,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
“殿下倒是看得開,只是……顧太師的死……”
云心柔看著她這副模樣,輕輕嘆了口氣。
話說到一半,她便停了下來,看著司洛英的眼神帶著幾分擔憂。
她知道司洛英與顧長卿的感情極深,顧太師戰(zhàn)死葫蘆谷,司洛英必定傷心不已。
“我知道你心里的顧慮,瑾瑜他雖不是大乾舊臣,卻一心想要平定亂世,讓百姓過上安穩(wěn)日子。”
“你看如今的乾州,各縣衙門口設了登聞鼓,百姓有冤可訴;秋收之后,糧倉充盈,再無人忍饑挨餓,這樣的世道,不正是咱們當年跟著顧太師,想要為大乾百姓爭取的嗎?”
司洛英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沉默片刻,才緩緩說道。
云心柔沉默不語,她并非不知蘇夜的作為,只是顧長卿的死,始終是她心中的一道坎。
當年顧太師對她頗多照拂,不僅教她兵法謀略,還將鳳鳴射聲營交到她手中,讓她一個女子得以在軍中立足。
如今顧太師戰(zhàn)死,她卻要去輔佐在她們這少數(shù)大乾舊將眼中“顛覆大乾”之人麾下的軍隊,總覺得心中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