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
神逆冷笑一聲,突然扯開身上的玄色勁裝,露出布滿暗紅魔紋的胸膛,議事廳內的溫度驟降,裸露的青磚地上竟憑空浮出無數兇獸圖騰,從饕餮到窮奇,一個個獠牙畢露,仿佛要從地磚里鉆出來。
“當年你們奪我兵權、鎖我深山時,怎么不說以下犯上?”
神逆每往前踏一步,地上的圖騰便亮起一道紅光,待他踏出第九步,身后已凝出一尊頂天立地的兇神法相。
那法相三頭六臂,左首握雷霆,右首控颶風,中間兩臂各執業火與寒冰,最駭人的是法相眉心也嵌著枚血色豎瞳,瞳中映出尸山血海,正是他修煉“滅世槍”凝結的“萬兇法相”。
“叮!神逆技能獸皇發動!
獸皇:萬兇俯首開量劫,洪荒獸主踏蒼溟,兇劫開天裂鴻蒙,號令萬兇、統御八荒獸群,此技能乃兇獸之皇神逆專屬技能!
效果一:獸皇臨世,作戰時,自身武力+10,且統領含“兇、獸”類下屬作戰時統帥額外+1,麾下所有兇獸武力值無條件提升1點(非兇獸單位無法享受此增益),并每回合自動驅散一名己方兇獸“震懾”“恐懼”等精神類負面效果。
效果二:兇獸血殺,當自身身處戰場時,隨著殺意的提升,每過3回合額外提升自身1點武力值(此效果可發動七次)。
效果三:獸劫本源,作為洪荒第一量劫“兇獸之劫”的締造者,每觸發一次“量劫波動”(敵方每損失10%兵力),自身武力再額外+1(最多疊加3次),且己方“兇、獸”類武將免疫“封印”“壓制”等類負面效果(天神將效果除外)。
效果四:獸皇敕令,己方所有兇獸兵器/爪牙加成翻倍,敵方對兇獸單位的“克制”效果失效(如“屠獸”“鎮兇”等技能對兇獸的壓制無效);若敵方單位為“神獸”“瑞獸”類,直接封印其技能一重效果,且自身額外對其額外壓制2-4點武力值。
效果五:量劫之主,當自身遇到足以威脅到自身的劫難時,強行免疫此次劫難,并且有一定幾率直接逆轉此劫難(此效果一年之內只可發動一次!)
當前神逆基礎武力值110,武器——弒神槍武力值+1,技能獸皇效果一發動,武力值+10。
當前神逆武力值上升至121!”
趙嵩被這股兇戾之氣逼得連連后退,灰敗色的罡氣劇烈波動,鎮獄法相的鎖鏈發出“咯吱”的脆響。
“教壇?”
神逆猛地提槍,槍桿震顫引發的音爆在廳內炸開,九條由血色罡氣凝成的雷龍憑空出現,在他周身盤旋嘶吼。
“被你們這群蛀蟲蛀空的教壇,留著何用?”
他任由血色雷霆在胸膛魔紋上游走,每道雷光閃過,肌膚下便浮出一尊兇獸虛影,話音未落,神逆已如離弦之箭般沖出,弒神槍劃破空氣,帶起刺耳的尖嘯。
“當年我能在潞州城下斬將奪旗,今日就能收拾你這山野匹夫!”
趙嵩色厲內荏地喊道,灰白色的罡氣順著玉如意流轉,讓這原本只做擺設的玉件泛起稀薄的罡氣。
他知道自己沒帶趁手的兵器,這柄羊脂玉如意還是當年從一個敗落的官宦家里搶來的,雖質地堅硬,卻終究不是兵器,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他慌忙揮動玉如意格擋神逆的進攻,灰敗罡氣注入如意,如意表面浮現出一層寒霜。
“鐺!”
槍尖與如意碰撞的瞬間,議事廳的梨木桌椅應聲炸裂,趙嵩只覺一股沛然巨力涌來,手臂發麻,玉如意上竟被槍尖磕出個缺口。
他驚駭地發現,神逆的血色罡氣竟像附骨之疽,順著如意蔓延而上,所過之處,灰敗罡氣瞬間消融,這頓時讓他臉色大變,沒想到神逆的罡氣竟兇悍至此。
“第一招。”
神逆的聲音冰冷如鐵,手腕一翻,弒神槍槍尖劃出個詭異的弧線,避開如意直刺趙嵩心口。
這一槍快如閃電,槍纓上的紅綢都被罡氣繃得筆直。趙嵩連忙側身躲閃,卻還是慢了半步,槍尖擦著他的月白道袍劃過,帶起一串血珠,道袍上瞬間燃起血色火焰——那是神逆罡氣中的“業火”,專燒修士罡氣。
“你……你的罡氣怎么會……”
趙嵩又驚又怒,他發現自己的鎮獄罡氣遇上這血色火焰,竟像雪遇驕陽般融化。
在他的記憶當中,當年神逆雖強,卻沒這般詭異霸道,顯然這幾年面壁,對方的修為不僅沒退,反而精進了數倍。
“第二招。”
神逆根本不給趙嵩喘息的機會,萬兇法相眉心的血色豎瞳驟然亮起,議事廳內的兇獸圖騰全部活了過來,化作一道道血色流光匯入弒神槍。
槍身嗡鳴,槍尖吞吐著尺許長的罡氣,竟隱隱形成一頭饕餮虛影。
趙嵩知道不能再躲,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玉如意上,灰敗罡氣瘋狂涌入,鎮獄法相手中的鎖鏈暴漲數丈,如毒蛇般纏向神逆。
這是他拼命的招數“鎖魂鏈”,當年曾用這招困住過成名已久的大乾名將,只是如今罡氣不純,鎖鏈上的黑霧稀薄了不少。
神逆卻不閃不避,持槍的右手猛地握緊,饕餮虛影張開巨口,竟直接將鎖鏈咬斷!
弒神槍趁勢前遞,槍尖精準地刺在玉如意的缺口上。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這柄陪伴趙嵩數年的寶器竟直接從中斷裂,半截如意飛出去,砸碎了廳內懸掛的《太平經》竹簡。
“不!”
趙嵩看著斷成兩截的玉如意,眼中充滿絕望。
他這些年養尊處優,早沒了當年的悍勇,兵器一斷,心氣頓時散了大半,身上原本就稀薄的灰敗罡氣急速衰退,鎮獄法相也變得模糊不清。
“第三招。”
神逆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著死神的召喚。
趙嵩僵硬地轉頭,只見神逆的萬兇法相正緩緩抬起六臂,雷霆、颶風、業火同時匯聚,在弒神槍尖凝成一點璀璨的紅光。
地上的兇獸圖騰全部亮起,將整個議事廳照得如同血色煉獄。
李常侍等幾個常侍嚇得癱在地上,連哭喊都忘了,只能眼睜睜看著神逆的槍尖離趙嵩越來越近。
他們終于明白,眼前的神逆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能被教規困住的少年,而是從地獄爬回來的修羅。
趙嵩眼中閃過一絲悔意,他想起當年那個在教壇上揮槍如龍的少年,想起自己如何為了權力一步步將對方推入深淵。
如果當年沒有克扣糧草,如果沒有奪他兵權,如果沒有將他鎖在鎖龍山……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死!”
血色紅光爆發的瞬間,神逆一槍刺出。
這一槍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卻快得讓人看不清軌跡。槍尖從趙嵩的胸口刺入,從后背穿出,將他整個人釘在了議事廳的梁柱上。
萬兇法相緩緩消散,血色火焰從槍尖蔓延到趙嵩身上,將他的罡氣與生機一同焚燒。
“你……終究還是……成了魔……”
趙嵩艱難地吐出這句話,眼睛死死盯著神逆胸前的暗紅魔紋,最終頭一歪,徹底沒了聲息。
原本包裹著他身軀的灰敗罡氣如潮水般退去,身后原本莊嚴威武的鎮獄法相也“噗”地一聲消散,只留下一縷青煙。
議事廳內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血色火焰燃燒的噼啪聲。
李常侍等幾個常侍看著釘在梁柱上的趙嵩,又看看持槍而立的神逆,終于崩潰了,哭喊著求饒。
“將軍饒命!我們愿降!我們愿交出所有產業!”
但此時的神逆卻看都沒看他們,只是抬手一揮,弒神槍上的血跡瞬間被罡氣震落,槍尖恢復了漆黑的寒光。
“剩下的,交給你了。”
他走到朱元璋身邊,聲音依舊沙啞,卻少了幾分戾氣。
殺了這里面最強的,也是唯一一個具有天神將實力的趙嵩之后,他對于剩下的這些令人作嘔的蛀蟲也沒什么興趣了。
朱元璋點了點頭,也不意外,直接對著門外喊道。
“王二狗,帶弟兄們進來!”
早已在外等候的黃巾老兵們魚貫而入,個個手持環首刀,眼神銳利如鷹。
他們都是跟著朱元璋從潞州起義的老弟兄,最恨這些蛀蟲,此刻見神逆殺了趙嵩,都忍不住低呼痛快。
“將這些人全部拿下,清點他們的家產,登記造冊。”
“凡私吞教壇財產、欺壓居士者,按教規處置。”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廳內嚇得瑟瑟發抖的常侍們。
“念在同屬太平教一場,給他們留個全尸。”
老兵們轟然應諾,上前捆綁常侍時,動作干凈利落。
神逆走到趙嵩的尸體旁,看著那雙眼圓睜的眼睛,忽然抬手合上了他的眼皮。
當年的恩怨,終究隨著這一槍了結!
議事廳外的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驅散了些許血腥氣。
“師兄,這下總壇的天,算是徹底晴了。”
朱元璋走到神逆身邊,看著地上斷裂的玉如意和散落的竹簡,忽然笑道。
神逆抬頭望向窗外,陽光落在他布滿傷疤的臉上,竟顯得有些柔和。
他胸口的暗紅魔紋緩緩隱去,只剩下那枚血色豎瞳紋路還在微微發光,鎖龍山的風霜,十二常侍的仇恨,終究在今日煙消云散。
“去吧。”
“你去找張角,還有……那些等著我們的弟兄。”
神逆收起弒神槍,槍尖的血色火焰悄然熄滅。
“讓人把這里收拾干凈,再請最好的木匠來,重新打造張案幾,順便……把那尊青銅鼎重鑄了。”
朱元璋笑著點頭,轉身對王二狗吩咐道。
議事廳外的風穿過回廊,帶著山間的草木清香,吹散了血腥氣,也吹散了太平教積郁多年的陰霾。
神逆走在前面,背影挺拔如槍,朱元璋在一旁緊隨其后,這可是他自己認定的未來第一大腿,可得抱緊了!
...
隨著朱元璋獨自前往張角住處,并從中出來之后,身后的王二狗捧著張角的令牌快步跟上,甲胄上的銹跡被晨露打濕,泛著暗啞的光。
“主公,黃巾力士營在總壇西塢,當年十二常侍把他們圈在那兒,說是‘拱衛圣壇’,其實跟圈禁差不多。”
老兵低聲道,手指向西北方向的塢堡。
“營里的弟兄大多是潞州起義時的老人,這些年被克扣糧草,甲胄都快爛成破銅了。”
朱元璋嗯了一聲,目光掃過梯田里聞聲抬頭的居士。
昨夜議事廳的動靜早傳開了,田里的粟米還沾著露水,卻沒人心思除草,都直勾勾地望著這邊,眼神里有驚有疑。
“讓弟兄們把十二常侍的家產清點出來,先分一半給居士們抵欠租,剩下的全送力士營去。”
他忽然停步,對王二狗道。
“這……十二常侍的家產里還有不少金銀玉器呢。”
王二狗有些猶豫,亂世里金銀可是金貴的很,如今朱元璋麾下還養著那么多老弱病殘,這些年又一直吃老底,如今朱元璋麾下的大玄黃巾軍亦是窮的叮當響。
“玉器能擋刀槍?”
“當年起義時,弟兄們捧著半塊麥餅都能沖鋒,靠的不是金銀,是一口心氣。”
朱元璋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些黃巾力士跟著師傅出生入死,如今連頓飽飯都吃不上,再不想辦法籠絡,人心就散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西塢堡前。
這塢堡是用青石壘的,墻頭上插著褪色的黃巾旗,旗角被風吹得破爛不堪。
守門的兩個黃巾力士見有人來,慌忙握緊長戟,戟桿上的漆皮剝落,露出底下的木色——看這兵器保養的模樣,就知道營里確實窘迫。
“來者何人?”
左邊的力士喝問,聲音沙啞,甲胄的鐵片摩擦著發出“咯吱”聲,他臉上刻著風霜,左臂甲胄有個箭洞,顯然是老傷。
“大玄黃巾渠帥朱元璋,奉總道主令,來探望弟兄們。”
朱元璋舉起張角的令牌。
“渠帥稍等,小的這就去報校尉!”
力士瞇眼打量令牌,又看了看朱元璋腰間那枚缺角玉佩,忽然挺直身子,甕聲甕氣地喊。
塢堡的吊橋“嘎吱”放下,踩上去晃悠悠的。
進了營門,朱元璋才發現里面比想象中更破敗:曬谷場上的石碾子裂了道縫,幾個力士正圍著修補;營房的茅草頂塌了半邊,露出黑黢黢的椽子;最顯眼的是校場邊的兵器架,上面的長戟、環刀銹跡斑斑,有的刀鞘都爛穿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