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抗聯好漢的話?!?/p>
“那是、那是~~~”
兩名偽軍被嚇的說話磕磕絆絆,全無面對伐木場勞工時那樣的盛氣凌人,特別是當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
“好好說!”
“是是是~~~”
一名偽軍警察指向伐木場方向:“這是日本人制定的計劃,因為伐木場里面關著一批戰俘,這群戰俘不安分,里面有人搞抗日活動。
日本人不知道具體有多少人,就假裝調森林警隊的人馬出去,讓主事的人組織抗日分子鬧事。因為日本人在他們中有耳目,但是不知道誰是骨干、有多少人,就想出這主意來?!?/p>
“戰俘?”
包廣察覺出不對勁:“是抗聯的人?”
“不不不!”
偽軍警察急忙解釋道:“是從冀東熱河那邊送來的,說是八路軍冀東部隊的人馬,在去年送到這里當勞工。原本有一百號人,后來死的差不多,就剩下幾十號人。
本來是打電話的,但電話打不通,就派我們倆個出去通報?!?/p>
“帶走,立刻向支隊長匯報情況!”
“是!”
“起來,走!”
“饒命??!該說的我都說了,求各位好漢饒命~~~”
一腳踹在對方臉上,被踹上一腳后,兩名偽軍俘虜也不咋咋呼呼了,乖乖兒跟著包廣等人一起走。
原路返回所待的山林子里,當包廣押著兩名偽軍俘虜,將這里的事情來龍去脈講了一遍,陸北捂著額頭十分無語。這算什么事,自己跟自己斗智斗勇起來。
不僅僅是陸北,剛才一起出謀劃策討論的老侯、烏爾扎布、田瑞等人也是一臉尷尬,差點稀里糊涂錯過解救關內八路軍同志的機會。
倒是義爾格忍不住笑:“支隊長,還打嗎?”
“砍了!”
丟了面子的烏爾扎布暴跳如雷,第一次打這樣大陣仗差點出師未捷,而聽見要砍自己腦袋,兩名偽軍俘虜跪在地上哭個不停。
“不許哭,再哭真弄死你們倆兒!”
狠聲呵斥一番,陸北后怕,好還給電話線剪斷了,不然真就錯過這樣了。
馬老爺子顯靈了······
知曉來龍去脈就好,一切繼續按照預定作戰計劃執行,只不過先去將窩在公路關卡的偽軍警察部隊給繳械。伐木場中的戰俘勞工預定天亮開門的時候起事,陸北肯定要去營救他們。
······
伐木場,勞工營房內。
疤臉男人坐在汽油桶旁,桶里燃燒著木頭,在他周圍聚集著二十幾名勞工。橘紅色的火光照耀著眾人的臉龐,他們都是在冀東大暴動失敗后掉隊被俘的八路軍戰士,有相當一部分是熱冀遼地區抗聯。
一名瘸腿的男人被壓到汽油桶前,對方的嘴用布團塞住,面對眾人冷漠的目光極為驚恐。
疤臉男人從床鋪底下取出一節斷鋸:“老紀,放工的時候你和邢二偷偷摸摸說什么了?”
“唔唔唔~~~”
“李排長和曾班長他們是你出賣的吧?”
“唔唔唔!”
疤臉男人冷聲道:“別以為老子猜不出來,打進這里沒三個月,你這個王八蛋就開始出賣同志們。大家知道你腿有傷,舍不得吃、舍不得你累,幫忙照顧你。
進山砍樹大家都幫你找草藥,你是傷員,大家吃不飽飯也讓你吃飽養傷。你TMD就這樣對待同志們,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給日本人當狗有什么出息?”
“殺了他!”
“殺!”
圍觀的眾人皆義憤填膺,而其余的勞工趴在床上觀看這一幕,眼中也充滿憎恨。疤臉男人說的沒錯,不僅僅是他一個,只要勞工營里有人受傷或者生病,大家都會不遺余力去照顧。
生病受傷的人是得不到救治的,只有大家一起互幫互助。日寇為了更好管理,經常會弄傷兩個勞工,這樣就會引起八路軍戰士們的照顧,而日寇就會將照顧傷病員的八路軍戰士帶走拷打虐待,分化勞工們的凝聚力。
即使如此,依然有人秘密照料傷員,在這座暗無天日的伐木場中與日偽軍斗智斗勇,團結勞苦大眾一起活下去。
這些被抓來的勞工不懂什么是無產階級聯合起來,但知道團結起來即使吃不飽飯,但也不會餓死,有人會默默照顧他們,甚至甘愿去死。
大家各不相識,可卻有人愿意為素不相識的人而死,一批一批的人前仆后繼,一位又一位勞工被觸動。
一群素不相識的人,為了另外一批素不相識的人而死,另外一批素不相識的人,繼續接力去為其他素不相識的人而死。
“預定暴動計劃已經泄露,咱們必須早些行動。”疤臉男人說。
“可是營房大門給上鎖了,外面還有黑狗子站崗,咱們出不去。”
一腳踢在汽油桶上,疤臉男人說:“撞開,咱們有這么多人,難道還撞不開一扇木門?”
“行!”
“可以!”
二十幾號人互相打氣,其余的勞工也起身準備參與進來,跑出去是死是活不知道,但是留在這里肯定是死路一條,這座勞工營里來來回回不知道換了多少人。
疤臉男人組織起眾人,用雪水打濕棉被,在夾雜上木板制作成防彈盾牌,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抵擋住子彈,但聊勝于無。組織起人手,十幾個勞工舉起‘防彈盾牌’開始沖撞勞工營的木門。
‘砰——!’
猛地一撞,外面門口的鎖鏈嘩啦啦作響,勞工營房外十余米外正在崗哨木屋里烤火睡覺的偽軍警察醒來,跑出來看見勞工營大門不停的被撞擊,連忙大喊。
扣動扳機,子彈射入木門中,沉悶的撞擊聲越來越急促,里面的勞工們高喊號子。
“一二~~~三??!”
“一二三??!”
當勞工營中的勞工們正在暴動撞開大門時,外面響起馬蹄聲。
伐木場四周的瞭望塔瞬間遭到火力打擊,背對抗聯的偽軍警察將目光全部匯聚在伐木場內,大門外執勤站崗的偽軍士兵瞧見外面有馬蹄聲響起,連忙打開大門。
“快快快,里面的死老百姓造反了?!?/p>
“你們咋才來???”
偽軍士兵聽見密集的戰馬聲:“咦,你們哪兒弄來那么多馬的?”
疑惑聲傳入烏爾扎布的耳中,回答偽軍士兵的是一柄寒光熠熠的馬刀,鋒利的刀口劈砍在對方后頸上,在其身后的騎兵戰士們掄起長刀沖入伐木場中。
‘砰砰砰~~~’
‘噠噠噠~~~’
外面,各機槍火力點開始射擊,對圍墻上瞭望塔的偽軍警察士兵射擊,瞬間將瞭望塔上的敵人解決。
陸北策馬而立站在入口處,扭頭看向另一面,不遠處也傳來槍聲,老侯正率領第一騎兵隊的戰士夜襲公路關卡的偽軍警察部隊。
‘嘭——!’
一道劇烈聲響過后,勞工營房的木門轟然倒塌,疤臉男人舉著木板沖出去。
“抗聯打過來了!”
“不是咱們的人,是抗聯殺過來啦!”
“抗聯的騎兵隊?!?/p>
圍困勞工營房的偽軍警察早已慌亂,聽見抗聯騎兵部隊殺入伐木場,頓時方寸大亂。疤臉男人撲向一名偽軍警察,舉起自制的小刀劃斷對方的脖子,將步槍從對方手里奪過。
拉起槍栓,疤臉男人射殺一名對準勞工射擊的偽軍警察。
“不要出去!”
“不要出去!”
疤臉男人單膝跪地,扭頭對身后的人大喊:“都進去,抗聯兄弟的騎兵部隊來解救咱們了,不要亂哄哄擾亂他們的隊形。
抗聯兄弟的騎兵部隊,是抗聯兄弟的騎兵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