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樓。
位于煉器堂的核心區域,是一座巍峨高聳的五層樓閣。
樓閣通體由青灰色的玄鐵石砌成,表面刻滿了繁復的陣法符文,隱隱透出一股古樸而厚重的氣息。
樓頂飛檐翹角,雕梁畫棟,每一處細節都彰顯著煉器堂的威嚴與底蘊。
天工樓四周環繞著一圈深不見底的靈泉,泉水清澈見底,卻隱隱泛著幽藍的光芒,仿佛蘊含著無盡的靈力。
靈泉之上,懸浮著數座白玉石橋,橋身雕刻著龍鳳紋路,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騰空而起。
橋上每隔十步便有一名守衛,身穿玄鐵重甲,手持長戟,目光如電,氣息沉穩如山,顯然都是宗門中的精銳之士。
天工樓的正門上方,懸掛著一塊巨大的匾額,上書“天工造化”四個大字,筆力遒勁,氣勢磅礴。
門兩側各有一尊青銅巨像,形似麒麟,雙目炯炯有神,仿佛隨時會活過來,鎮守此地。
樓內,每一層都陳列著各式各樣的煉器材料,有的懸浮于空中,有的被封印在陣法之中,每一件都散發著強大的靈力波動。
而最頂層,更是布滿了層層禁制,仿佛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
藥師金身佛,便靜靜地懸浮在這頂層的中央石臺,被一座小巧的陣法籠罩著。
金身佛通體金黃,高約三尺,面容慈祥,雙目微閉,仿佛在俯瞰眾生。
然而,仔細看去,金身佛的軀體卻已經斷成了三截,分別懸浮在陣法之中,彼此之間隱隱有一絲微弱的金光相連,仿佛在努力維持著最后的完整。
煉器堂新任首座紫丹真人親自坐鎮于此,他一身紫袍,面容威嚴,雙目如電,周身散發出一股強大的金丹期威壓。
他盤膝坐在陣法旁,手中握著一枚玉簡,似乎在參悟著什么。
沒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輕舉妄動,更別說偷取這件至寶了。
就在這時,朱紅色的大門緩緩開啟,彭臻一襲青衫,緩步走了進來。
“紫丹真人,”彭臻拱手行禮,語氣恭敬,“弟子想再參詳一下這尊金佛,不知可否?”
紫丹真人抬眼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手中法訣一掐,那籠罩金身佛的陣法頓時開啟了一道縫隙。
彭臻伸手一探,將金身佛輕輕托在手中,仔細端詳起來。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金身佛那三道整齊的斷裂面,指尖微微泛起一絲靈光,法力如涓涓細流般滲入金身佛的裂縫之中。
彭臻的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隨著法力的深入,他清晰地感應到,金身佛的斷裂面上附著著一股濃郁的佛門法力,那法力中帶著一股悲憫與決絕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某種無聲的哀嘆。
“果然如此……”彭臻心中暗自思忖,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凌雪瑤的猜測沒錯,這尊藥師金身佛,并非毀于爭斗,而是南無門的高僧自毀。
若不是凌雪瑤將關于藥師金身佛的一切告訴了他,他恐怕至今也想不通其中的前因后果。
南無門的高僧,當初為了濟世度人,耗費無數心血鑄造了這尊藥師金身佛。
然而,世人卻只將其用于魔道,使之成為了修煉魔功的至寶。佛門慈悲,卻終究敵不過人心的貪婪與欲望。
彭臻從來都不排斥修煉魔功!
他是四靈根修士,資質平庸,若不劍走偏鋒,便只有死路一條。
人與天爭命,就是要用盡一切手段,才能求得一線生機。
“若能悟道白虎,以正道手段堂堂正正修煉到筑基中期,固然是好。”彭臻心中暗道,“但若不能,魔道也是道。既然天道不公,就不要怪眾生入魔。”
藥師金身佛,彭臻勢在必得!
彭臻的目光在金身佛上停留了許久,仿佛在思索著什么。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金身佛的表面,感受著那暗藏的佛門法力,心中暗自盤算著修復的可能。
“使用碧潮靈火洗盡金身佛中暗藏的佛門法力,再以熔煉之法將其修復,理論上……是可行的。”彭臻心中暗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真正的難點并不在于修復。
“關鍵在于……如何偷梁換柱,將這尊佛寶收歸己用。”彭臻心中暗自思忖。
當著紫丹真人的面取走佛寶根本不可能,就算是他不在,自己也沒可能突破這層層陣法禁制
彭臻雖然懂陣法,但他只懂是四象陣,而這座天宮樓布置的禁制明顯是五行陣。
光陰有限,他根本就沒有精力去修行其他陣法。
仔細觀察,思量良久……
紫丹真人的聲音打破了寂靜:“彭臻,傳聞你的洗煉之術乃是整個煉器堂最強,不知你可有把握修復這尊金佛?”
彭臻聞言,緩緩收回手指,轉身面向紫丹真人,臉上露出一絲恭敬之色。
宗門為了防范他們這些煉器師起貪欲,對藥師金身佛的來歷三緘其口,只稱其為“一尊金佛”,試圖借助煉器師之力將其修復,卻不愿透露其真正的價值與背景。
彭臻長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真人,弟子暫時沒有把握。”
紫丹真人不憂反喜,大感興趣的問道:“那你什么時候有把握?”
彭臻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這不好說。佛門法寶的禁制與道門截然不同,弟子需要更多的時間去參悟。”
紫丹真人聞言,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期望:“等你有把握的時候,隨時可以來取。”
彭臻面露憂慮,低聲道:“弟子深恐自己學藝不精,將此寶物煉廢,豈不是辜負了宗門的期望?”
紫丹真人擺了擺手,語氣淡然:“這本來就是一件廢品,無妨的。你盡管放手去試,不必有太多顧慮。”
彭臻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隨即恭敬地拱手道:“弟子一定磨練自己的技藝,爭取早日為宗門修復此寶。”
紫丹真人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贊許:“只要你能夠修復這尊金佛,便是為宗門立下大功。煉器堂首座一職,便非你莫屬。”
彭臻連忙低頭,語氣謙遜:“弟子不敢奢求功績,只愿為宗門效力。”
紫丹真人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轉身重新盤膝坐下,閉目養神。
彭臻見狀,將“金身佛”重新放入陣法之中,隨后恭敬地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走出天工樓,彭臻抬頭望向天際,眼中閃過一抹決然。
“天道不公,休怪眾生入魔……”彭臻低聲呢喃,身影在夕陽的余暉中顯得格外孤寂。
受限于資質,自己的路注定充滿荊棘。
天道給眾生留下一線生機,卻又讓眾生疲于奔命。
眾生早已無路可退!
唯有在這條不歸路上,殺出一條血路,方能成就自己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