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酒肆,清晨時分,陽光柔和地灑在煉丹房后院。
彭臻負手而立,望著天邊的朝霞,感慨道:“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家族亦是如此!這一次我彭氏家族雖慘遭不幸,但家族血脈尚有留存。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家族之興盛,必將由此而始。”
彭子峰一向對命運之說不太相信,聽了彭臻的話,臉上并未顯露出太多認同之色,不過還是說道:“希望能夠承賢弟吉言,家族從此興盛。只是賢弟,那我們究竟去不去往窩心山?”
彭臻神色肅然,言辭懇切地說道:“此行自當前往,玄風真人既已將大哥納入門墻,我彭氏一族亦當與錢氏結為附庸,緊緊依附于玄風真人羽翼之下。所謂背倚大樹,蔭蔽自得,定能獲得錢玄風真人的鼎力扶持。此舉不僅利于我彭氏一族之興盛,且大哥亦將深得玄風真人信賴,獲其更多裨益。大哥修為精進,反哺家族,使彭氏聲名益固,彼此互為助力,何樂而不為?”
彭子峰頷首贊同,眉宇間卻略顯憂慮:“你所言甚是,但窩心山僅僅是一階上品靈脈,遠遜于仙葫島的二階靈脈,況且族人在島上經營酒肆,收益頗豐,恐怕不愿意離去。”
彭臻搖了搖頭,耐心解釋道:“大哥,我們不可能永遠待在仙葫島,這青云酒肆畢竟不是我們彭家的產業,就算師傅能夠突破到筑基后期,他也一定會把青云酒肆重新改造成為丹閣。煉丹閣不需要這么多的人,剩余族人一定要找個地方妥善安置。”
彭子峰聽后深以為然,點了點頭:“還是賢弟思慮的周詳,那我這就去跟師傅玄風真人,說我們決定搬遷到鳳鳴河的窩心山。”
彭臻略做思考后說道:“先去五個人,其他人留在酒肆,待到師父出關之后,再做定奪。”
彭子峰點了點頭,便欲起身離去。
“大哥!”彭臻忽然喊道。
彭子峰聞聲轉頭。
彭臻神色凝重,壓低聲音說道:“大哥,你閉關之后,我第一時間去看望了彭英洛,彭來曉兩位在仙陀山修煉的兩位賢弟,而且還抽空回了一趟家族,滅我彭氏族人的仇人,我已經有眉目了。”
隨后,彭臻將這次去家族的事情一五一十,仔仔細細地向彭子峰講述。
彭子峰聽得雙目通紅,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關節泛白,怒聲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
午后時分,陽光斜照在青云酒肆后院,光影斑駁。
彭來海這個憨厚敦實的小伙子,邁著略顯局促的步伐見到了彭臻,恭恭敬敬地口呼:“大師兄,您找我?”
彭臻目光溫和地將彭來海上下打量一番,緩聲詢問道:“聽說你突破到了煉氣四層?”
彭來海那張樸實的臉上頓時泛起靦腆之色,興奮的光芒卻怎么也藏不住,他用力地點點頭,應聲道:“是的。”
彭臻微微一笑,先是贊揚道:“不錯,不錯,能有此突破,足見你平日里的勤奮刻苦。”接著又語重心長地勉勵道:“但切不可驕傲自滿,修行之路漫漫且崎嶇,這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小一步。”
隨后,他話音一轉,神色平靜地說道:“你可知道,彭英怡三個月前就已經突破了。”
彭來海聽聞,驚訝得張大了嘴巴,脫口而出:“啊!那她咋不說?”
彭臻神色依舊平靜如水,淡淡說道:“她只是跟我說了。”
彭來海撓了撓頭,憨厚地應道:“哦……”
彭臻目光專注地看著他,接著說道:“我還聽說,你在突破之前做了個奇怪的夢,能和我說說是什么夢嗎?”
彭來海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雙手不自覺地搓著衣角,越發不好意思起來:“我在打坐的時候,不知道怎么就做了個夢,夢里我躺在大酒缸里,滿滿的全是酒水,我張開嘴就這樣咕嚕嚕的喝,怎么喝都喝不完……這個,我一定是平時釀酒釀多了,才做這種夢。”
彭臻微微皺眉,陷入片刻沉思,思索片刻后問道:“你修煉的是什么功法?”
彭來海趕忙挺直身子,回答道:“碧水靈元功。”
彭臻聽后,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連連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喜色:“好!你那并非普通的夢,而是道之心象,是你修煉修仙功法,有所領悟之后,對道的領悟映射在你的心中,所呈現出的心象。你是四靈根,又能夠看到道之心象,將來筑基有望,前途無量啊。”
彭來海瞪大了眼睛,滿是難以置信,驚喜交加地問道:“當真?”
彭臻肯定地點點頭,目光中滿是期許:“你或許走的比彭英怡走得更遠,因為她直到現在都沒有看到自己的道之心象。”
彭來海連忙說道:“家妹冰雪聰明,遲早也有這一天。”
彭臻點了點頭,隨后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把寒光閃爍的劍。此劍一出,周圍的空氣仿佛都為之一冷。彭臻說道:“這把十七重禁制的魚腸劍交給你煉化,有了法器在身,你也算有了自保之力。”
彭來海激動得雙手顫抖,小心翼翼地接過魚腸劍,說道:“多謝大師兄。”
彭臻神情嚴肅,鄭重地說道:“煉化了魚腸劍之后,你立刻帶英宇、英萱、來剛……等七人跟隨族兄彭子峰去往一個新的家族駐地,到了那里先安頓下來,以后我們遲早也會來。”
彭來海滿心疑惑,問道:“新的家族駐地在哪里?”
彭臻面色凝重,沉聲道:“鳳鳴河,窩心山,那里同樣也有靈脈,你們在那里同樣也可以修煉,絕不會耽誤你們的修行,到了之后,你們要先把房舍打掃干凈,找到食物,來源水源,并在那里安安心心的住下來,那里將是我們彭氏未來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基業,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要安頓下來!”
彭來海面露驚愕,頓感責任重大,他又問:“我們鯤鵬渡老家沒派人過去嗎?”
彭臻沉默了片刻,心中思緒萬千。
身為家族的掌舵人,家族覆滅的消息還不能說,這些壓力和責任只能自己獨自承擔。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去了之后,族兄彭子峰自然會將一切告知。”
翌日。
清晨。
仙葫島碼頭,海風輕輕拂過,帶著一絲咸澀的味道。
碼頭上,彭子峰、彭來海等九人身背行囊,緩緩上船。
“此去窩心山,路途遙遠,你們定要多加小心。”彭臻聲音略微低沉。
彭子峰拱手說道:“族弟放心,有我一路護送,絕不會出任何差池。”
彭來海也跟著大聲說道:“大師兄,我們一定能把新駐地打理好!”
彭臻點了點頭,又叮囑道:“窩心山雖有靈脈,但之前畢竟無人居住,說不定會有妖獸盤踞。子峰大哥,你要照顧好大家。”
彭子峰應聲道:“放心好了!”
彭英怡走上前,遞上幾個包裹,說道:“這里面是一些干糧和丹藥,以備不時之需。”
彭來海接過包裹,深深地看了一眼彭臻和彭英怡,說道:“我們一定會在窩心山站穩腳跟。”
彭臻揮了揮手:“去吧,一路順風!”
眾人踏上船只,漸行漸遠。彭臻和彭英怡久久佇立在碼頭,望著那遠去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天際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