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娛樂大樓,錄音室內的燈光冷白刺眼。
已是深夜,金泰妍摘下耳機,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對控制臺另一側的制作人搖了搖頭。
“最后一句的感情還是不對,再來一次。”
她對自己要求嚴苛,哪怕只是一個尾音的瑕疵,都無法容忍。
制作人習以為常,正要重新播放伴奏,錄音室厚重的門卻被無聲推開。
李秀滿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對制作人擺了擺手。
“辛苦了,今天就到這里吧,讓她早點休息。”
“是,總監。”制作人立刻起身,恭敬地鞠躬后,識趣地離開了。
錄音室內只剩下兩人,李秀滿拉過一張椅子,在金泰妍對面坐下。
“還在為新專輯忙?”他語氣關切,像個慈祥的長輩。
“內,想做到最好。”金泰妍應道,心中卻升起一絲警惕。
李秀滿嘆了口氣,“公司最近不太平,那個所謂的‘藝人潛能開發’項目,我已經叫停了。”
他看著金泰妍,眼神意味深長,“公司內部正在自查,你……和你的成員們,最近要多加小心,尤其是那些來路不明的‘投資人’,必要時,可告知李理事,他會幫你們。”
金泰妍心中一凜,聽出了他話里的潛臺詞。
這是在試探自己?還是單純的提醒?
她垂下眼簾,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疲憊,“謝謝老師關心,我們會的。”
巧妙地避開核心問題,沒有追問,也沒有表態。
李秀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見她不接招,也不再多言,只是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
“早點回去休息。”說完,便轉身離開。
金泰妍目送他離開,直到門被關上,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李秀滿知道的,遠比他表現出來的要多。這場公司高層間的博弈,自己還是少摻和為妙。
收拾好東西,金泰妍走出公司大樓,深夜的冷風讓她清醒了些。
剛坐進保姆車,一個陌生的號碼便打了進來。
她猶豫片刻,還是接了。
“是金泰妍小姐嗎?”電話那頭是一個彬彬有禮的男聲,“我是您父親金鐘九先生的朋友,冒昧打擾。”
“我父親?”金泰妍蹙眉。
“是的,家父與令尊有些生意往來。下周末,我個人想舉辦一場小型的私人藝術品鑒賞會,不知是否有幸邀請您賞光?”
對方頓了頓,補充道:“地點在城郊的一間教堂,環境很清雅。”
教堂?金泰妍的心猛地一沉。
“不好意思,我最近行程很滿,可能沒有時間。”她一邊與對方周旋,一邊飛快地在“龍山家庭房”的群聊里打字。
金泰妍:【緊急情況!有人自稱我父親朋友,邀請我去教堂參加藝術品鑒賞會。】
消息剛發出,李居麗和徐珠賢幾乎是秒回。
李居麗:【這是陷阱!對方開始精準釣魚了,絕對不能去!】
徐珠賢:【地址給我,我立刻去查。泰妍歐尼,拖住他!】
金泰妍看著群里的消息,對電話那頭說道:“這樣吧,您把具體的時間地址發給我,我確認一下行程再回復您。”
“好的,靜候佳音。”對方似乎對她的上鉤很有信心,愉快地掛斷了電話。
李居麗:【歐巴說他知道了,他們會處理。】
金泰妍看著屏幕上的警告,心中卻涌起一個前所未有的念頭。
為什么每次都是她們被動等待?為什么不能主動為他做些什么?
她不想再只做那個被保護在身后的“小矮子”。
短暫的掙扎后,金泰妍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點開與顧燭的私人對話框。
金泰妍:【歐巴,我答應他了。】
金泰妍:【我想試試。請你,遠程支援我。】
……
首爾郊外,一處廢棄的軍事基地內。
顧燭背手而立,身前,翎羽、杜彥彬、薩繆爾等一眾地獄執行官單膝跪地,神情肅穆。
“……‘恩惠路堂’在韓國的資金鏈已被切斷,‘賽馬會信托’的代理人也已全部標記。”
翎羽正匯報著清剿行動的后續安排,顧燭的私人手機卻震動了一下。
他抬手示意翎羽暫停,拿出手機,看到金泰妍發來的消息,波瀾不驚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意外。
嘴邊噙著一絲玩味的笑意,心想,‘這小矮子,事還挺多,安安靜靜錄歌不好嗎?’
他將地址用術法發給翎羽,收起手機,看向他,“地址上那間教堂,現在什么情況?”
翎羽立刻回答:“回大人,那里是卡蘭佐頓在首爾最后一處廢棄的‘人偶篩選制造廠’,早已人去樓空,只剩下幾個被惡魔之力改造過的低等人類奴仆看守。為防萬一,屬下已派人盯在那里。”
顧燭頷首,“陪我走一趟。”
“遵命。”翎羽領命,安排好杜彥彬、薩戮爾剩下幾名執行官后,兩人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前往教堂的路上,經過《吹吧,微風啊》的片場,兩人止步。
顧燭的目光穿透夜色,落在正與林秀香對戲的林智妍身上,感知到她體內那絲微弱而奇特的能量波動。
他指尖微動,一道肉眼不可見的精神印記,已悄無聲息地打入她體內。
“那人類劇組,除了那個叫林智妍的女演員,拍攝時常有些‘神經質’的演技爆發外,并無其他異常。”翎羽適時開口。
顧燭“嗯”了一聲,沒有多言。
就在這時,翎羽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鄭秀晶,眉宇間閃過一絲猶豫,考慮到顧燭在旁,沒有立刻接起。
顧燭早已察覺,淡淡開口:“怎么不接?”
翎羽挺直背脊,認真回答:“作為屬下,應以您的任務為第一要務,兒女情長理應靠后。”
顧燭笑了,語氣里帶著幾分戲謔,“行了,別整文縐縐這一套。在地獄跟了我這么多年,還不了解我的脾氣?”
翎羽啞然,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通了電話。
“喂,秀晶?”
“呀!翎羽!你怎么才接電話?是不是又在外面鬼混?”鄭秀晶略帶抱怨的清冷聲音從聽筒傳來。
“沒有,在陪領導處理公務。”翎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后視鏡。
“哼,又是你那個神神秘秘的顧法官。他什么時候給你放假?說好陪我去看電影的,你都鴿了我三次了!”
“抱歉,秀晶啊,最近確實很忙,等忙完這段,我一定好好陪你。”翎羽的語氣瞬間變得溫柔。
顧燭聽著這小兩口旁若無人的膩歪,倒覺得津津有味。
等兩人結束后,顧燭調侃道,“我是不是該給你們放個小長假?就像人類的法定節假日。”
翎羽連忙道,“大人,您可別這樣,還是忙點好。”
顧燭哭笑不得,隨即臉色一正,“等幾大教會的惡魔勢力鏟除后,給你們每人放個長假,走吧。”
“是,大人”翎羽擦擦額上的汗漬,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雀躍。
如果換做是薩戮爾早已興奮的大叫起來,可惜這是翎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