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喧鬧的KTV包廂，震耳欲聾的音樂和混雜的酒氣撲面而來。
鄭彗星皺了皺眉，湊近樸敏英，壓低聲音問道：“敏英歐尼，剛才那個……是李美淑前輩吧？她身邊那兩個外國人……”
樸敏英腳步未停，只是快速地瞥了鄭彗星一眼，幾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鄭彗星立刻會意，聰明地閉上了嘴，不再多問。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尤其是在這個復雜的圈子里。
包廂內已是狼藉一片，大部分人都喝得酩酊大醉，橫七豎八地倒在沙發上，鼾聲此起彼伏。
“真是……”樸敏英看著這群“尸體”，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走到還算清醒的俞承豪旁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承豪xi，醒醒，該回去了。”
俞承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是樸敏英，努力坐直身體，“啊……怒那……結束了嗎？”
鄭彗星則走向另一邊，試圖叫醒靠在角落里的南宮珉。南宮珉酒量似乎好一些，雖然也喝了不少，但意識還算清醒。
“前輩，我們該走了。”鄭彗星輕聲說道。
樸敏英對鄭彗星和還算清醒的兩人說道：“你們兩個，還能叫醒幾個算幾個，叫代駕吧，我朋友一會兒來接我。”
“內，怒那。”俞承豪晃了晃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
南宮珉也點點頭，和鄭彗星一起，開始艱難地“喚醒”工作。
半個多小時后，在四人的努力下，總算又叫醒了幾個尚有意識的人。俞承豪、南宮珉一人扶一個，鄭彗星則負責聯系代駕。
將幾個已經完全斷片的人塞進代駕車里，跟司機交代清楚地址后，俞承豪和南宮珉的酒也醒了大半。
“敏英怒那，彗星啊，真是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俞承豪一臉歉意地說道。
“是啊，下次聚會一定注意，不能再喝成這樣了。”南宮珉也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樸敏英擺擺手，并不在意，“大家開心就好，安全到家就行。”
“那我們就先走了，怒那，彗星，路上小心。”俞承豪和南宮珉再次道別，然后驅車離開。
KTV門口只剩下了樸敏英和鄭彗星兩人。
“歐尼，你沒開車過來嗎？”鄭彗星好奇地問道。
“沒有，”樸敏英搖搖頭，“我叫了朋友來接我，你先回去吧。”
“好，那歐尼再見。”鄭彗星沒再多問，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揮手告別后離開。
樸敏英目送著出租車消失在夜色中，拿出手機，正準備撥打顧燭的電話。
就在這時，一束熟悉的光束劃破夜色，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來，穩穩地停在她面前。車窗降下，露出顧燭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
樸敏英臉上露出了笑容，拉開車門，熟練地坐進了副駕駛座。
顧燭看了眼身后燈火輝煌、依舊喧鬧的KTV招牌，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調侃，“慶功宴？看來收視率確實不錯。”
“那是當然！”樸敏英系好安全帶，語氣帶著幾分小得意，“首爾圈破20了呢！不過后面都是應酬，有點累，哎一古，明天是最后一集了！”
顧燭沒再多說什么，發動引擎，載著她駛離了這片喧囂之地。
不遠處，林秀香剛從KTV出來，和《五個孩子》劇組的同伴們告別。她無意間瞥見那輛啟動的黑色轎車，以及副駕駛座上那個熟悉的側影。
是樸敏英？她心里嘀咕了一句。目光又落在駕駛座上，因為角度和光線的原因，她并沒有看清開車男人的具體樣貌，只覺得身形挺拔，氣質不凡。
是敏英的朋友？還是男朋友？林秀香搖了搖頭，沒有深究，坐上自己的車，也匯入了車流。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尤其是在這個圈子里，好奇心太重，并不是什么好事。
……
隔天，首爾中央地方法院。
顧燭剛結束一場冗長的庭審，脫下厚重的法袍，回到辦公室，揉了揉眉心。
剛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私人手機就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讓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光，李富真。
他按下接聽鍵，聲音平靜無波：“喂。”
“顧燭，是我。”電話那頭傳來李富真沉穩而略帶磁性的聲音，即使隔著電話，也能感受到那份屬于上位者的氣場。
“嗯，我知道。”顧燭靠向椅背。
“最近韓國各地都不太太平，”李富真的聲音頓了頓，看似隨意地問道，“教堂爆炸，各地頻發的意外事故，還有一些不明原因的自燃事件，你怎么看？”
顧燭端起水杯，輕輕晃動著里面的水，語氣平靜：“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李富真似乎對這個回答并不意外，聲音里帶著一絲了然，“看來，你脫不了干系，知道一些內幕？”
顧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長公主的情報網，應該比我更快吧？你是來找我確認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李富真低沉的輕笑聲。
“呵呵，果然什么都瞞不過你。”她不再拐彎抹角，“我們的人查到，最近這些亂象，似乎都和一個來自燈塔國的生物科技公司有關——因美納。”
“嗯。”顧燭淡淡應了一聲，并不意外她能查到這個層面。
“而且，”李富真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因美納和樂天集團之間，似乎有著非常深的利益捆綁。”
“辛家那位老爺子，最近動作頻頻，似乎也在暗中接觸因美納的高層。”
果然。顧燭心中了然。樂天這顆棋子，看來已經徹底倒向了另一邊。
“看來，我們得到的情報基本一致。”顧燭說道，語氣依舊平靜。
李富真敏銳地捕捉到他話語中的保留，“只是基本一致？”
“富真，”顧燭的聲音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有些渾水，不是誰都能蹚的，縱然你背后是三星，是李健熙會長也不夠格。因美納的核心區域，不是你們的人能碰的。”
“我的人在外圍調查時，已經損失慘重。”李富真的聲音里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我提醒過你。”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沉默，良久，李富真才緩緩開口：“我明白了，多謝提醒。我會讓他們只在外圍活動，不會深入。”
“你那邊需要我提供什么幫助嗎？”她主動示好。
“暫時不用。”顧燭拒絕了她的提議，“照顧好你自己就行，別被樂天的人抓住把柄。”
“好。”李富真也不再堅持，“有情況，隨時聯系。”
“嗯。”
結束通話，顧燭放下手機，目光投向窗外，今日首爾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因美納與樂天，OXY公司，加濕器案，自燃事件，變異的尸體，實驗體，卡蘭佐頓……這張網內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下午，陽光正好，首爾市立圖書館內安靜得只能聽到書頁翻動的聲音。
林允兒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手里捧著一本書籍，目光卻時不時地瞟向入口處。
沒過多久，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
徐賢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和牛仔褲，背著雙肩包，青春洋溢，徑直走向自我開發類書籍的書架，認真挑選了一會兒，然后拿著選好的書，朝著林允兒的方向走來。
“允兒歐尼，你也在這里看書啊？”徐賢走到桌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輕聲打招呼。
“是啊，小賢，”林允兒放下雜志，笑著回應，“好巧。”
徐賢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兩人之間隔著一張寬大的木桌，氣氛卻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