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蘇文定猛地看向左側。
不遠處出現一位黑色長袍的老人,他手持著刀,滿眼憤怒地看著蘇文定。
“敏郡主守墓人,惡賊,竟敢覬覦敏郡主之墓?受死啦!”
守墓人沖上來。
蘇文定輕搖頭,身影虛化,遁入夜色,消失不見。
“不要走。”
守墓人見狀,大喊道。
但蘇文定卻沒有理會他。
一個內息境的守墓人,自己蒙著臉,他根本認不出自己。
反而殺了這位守墓人,還會惹來更多的麻煩。
守墓人剛才已經失職了。
就算他將自己的情況上報,也只是看到自己出現在山腳下,并未觸發敏郡主的墓穴守護陣法。
幾個起落,消失無蹤。
燕川郡城,入夜。
屋內的女鬼見假和尚,遲遲不歸,終于從雜物房的角落走出來。
望著大變樣的家。
神色變得哀怨。
情緒上來,鬼霧陰森,同時引起她內心暴戾的氣息。
她目光落在隔壁院子。
表情變得兇狠,在暴戾氣息的驅動下,兇猛地撲向隔壁普通人家。
可離開院子,無形的力量就將她拉扯回來。
讓她永遠都離不開這小院落。
“若你不能壓制自己內心暴戾鬼氣,我不介意將你超渡。”
冷漠的聲音傳來。
假和尚不知何時悄然無聲地出現在她身后。
白衣女鬼尖叫一聲,尖叫一聲,逃回到雜物房。
此鬼靈生前本質不壞。
保留理智時刻,膽怯、害羞的性格,應該是一個好女人。
可惜,她被殘害而死,強大的執念,讓她成為這屋子的地縛靈。
唯一可惜,鬼靈怨念太大,被仇恨所充斥,很容易就誤入混亂狀態。
離不開院子,面對陌生人變得異常兇殘。
妥妥的保安。
還是二十四小時值班的保安小姐姐。
他不用付工資,恐嚇對方,對方唯唯諾諾,不敢吱聲。
蘇文定那能夠對她有什么不滿的。
“靈智殘缺受到仇恨的影響,不能記憶起生前的一切,這也是遺憾。”
不然的話,蘇文定還會想辦法幫她了結人間恩怨。
回到房內,點燃油燈。
室內頓時通明。
蘇文定開始沉醉在書海。
他一揮手,眼前出現一面鏡子。
超薄型Ipai大小。
懸浮在他的面前。
隨手點弄屏幕內的書頁面的圖標。
十指快速點撥圖標。
他的面前,折射出大量的屏幕,屏幕顯示書籍翻滾狀態。
當時映射到心鏡時間太快,蘇文定擔心出現書頁排列錯誤的。
而且,心鏡圖書館這設想,從構建到實踐,也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
他現在可以具體整理書籍了。
“閱讀式射入效率還是太慢了。”
“內容已經形成整理,就在我的心神具現化的鏡子內儲存,或許有一種辦法,直接提取書籍信息,從而在較短的時間內,形成一種非獨特的知識獲取方式。”
蘇文定第一時間想到了傳承印記。
但傳承印記,本身就是記憶存儲體。
而眼前書籍并不是記憶存儲體,而是神通結合光學科學技巧保存截留體。
是臨時性的。
靠著蘇文定的強大心神在維持它的存在。
就像沒法保存的文件,關機即刪除。
除非他將這些書籍信息錄入大腦的記憶儲存區域,永久性地將它們記下來。
那時候,他隨時都能將記憶信息轉化成為書籍,具現出來。
經過半小時的整理,一部部來自敏郡主墓室閨房內的書籍,以一種懸掛方式,排列在心神巨大鏡面上。
透過手中神通凝聚的屏幕,將心神巨大的鏡子內容投射在眼前虛擬屏幕,內容就具現在這世界了。
也經過這一小時的整理,他強大的心神與記憶力,已經將每本書名字記下來。
《六面神念法》。
這部功法在整理的時候,蘇文定發現,《鏡》神通是與它源出一脈。
此處之外。蘇文定甚至在書架上發現了《萬山劍池》這部功法。
萬山劍宗的不傳之秘,輕易落在敏郡主的手里。
而乾太祖卻看不上眼,都一一送入墓室內,敏郡主的書架上。
這是何等奇女子才能讓乾太祖這般人皇存在,如此癡迷于她?
“賺大發了。”
“以后若有機會,一定要再次進入墓室閨閣一趟。”
蘇文定感嘆道。
他開始觀看《六面神念法》。
《鏡》其實并非真正的心道修煉法門。
它是神通,涉及到這方面的玄妙。
心道的根本大道還是在這門《六面神念法》上,而《鏡》神通,就是作為《六面神念法》的終端玄妙延伸神通之一。
蘇文定花費半小時,將此書閱讀完,恍惚間對心道的理解進入一種更深層次。
甚至《鏡》神通出現松動。
從大成踏入巔峰層次。
巔峰造極層次的神通,無根如何能成?
“妙,妙不可言。”
翻到最后一頁。
空白頁上寫著一行秀麗的字。
【無鏡觀心,無鏡觀神,六面神念,難登造極。】
短短十六個字,就說明了《鏡》神通在這門心道修煉法的作用。
這是一把鑰匙。
一把用以輔助《六面神念法》坐電梯登峰造極的鑰匙。
蘇文定克制內心繼續研究《六面神念法》的沖動。
儲存器作用的大鏡子,不知道什么時候,一不留神就讓自己給刪檔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將所有信息錄入自己的大腦,形成記憶,再凝聚在鏡儲存器上。
這過程看似多此一舉。
卻經過了大腦,留下了痕跡,這些書籍才屬于蘇文定的東西。
漆黑的夜空,四方八方的月華之力,被無形的力量拉扯進入月神珠內,化作一縷縷的月華之力,凝聚在月神珠內。
部分滲入蘇文定的靈魂,讓本就極為強大靈魂,不斷地得到強化。
這讓蘇文定精神異常強大,而且在夜間根本不知道疲倦。
他在夜間的戰斗力,其實比白天還要強大。
月神珠可是一等奇物。
而且還是半鑒定狀態。
以他鑒寶神光的等級,還沒有完全將月神珠鑒定出來。
不過,使用月神珠如此之久,蘇文定已經深入了解這顆珠子。
也唯有陰陽本源氣超過此物。
在月神珠、天心手珠、舍利子等奇物提供的效果增幅下,蘇文定化身為無情的掃描機。
大量的信息涌入腦海,卻被他有條不紊整理成記憶,刻錄在腦海深處,并涌現出自己的觀后感。
讀書有感,這很重要。
讀書的第一遍很重要。
讀書有感,就代表著他內心有很大的收獲。
座鐘拿出來,擺在書桌。
滴答滴答~~
隨著時間的流動,每本書所花費的時間,都記錄在一面鏡子。
鏡子上羅列著這本書的一些簡略信息。
如:《六面神念法》,類型心道功法,第一遍閱讀時長:33分鐘,后續需精讀星級:五星級。
文學類的需讀星級是最低級的,蘇文定甚至直接貼上0星級的都有。
這就是讀書有感來決定這些書籍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是對這部書記載的知識的肯定。
功法類、神通類都被貼上五星級。
歷史類被貼上四星級。
但涉及到重大歷史事件的書籍,都被列為五星級。
而時長也被區分排列。
有一些書籍,數字很多,但閱讀的時間,就是蘇文定手指在屏幕上滑動的時長累積時間。
翌日清晨,太陽第一縷晨曦照射進入蘇文定的室內。
蘇文定才讀完一百六十多本書。
這速度對于他來說,已經很緩慢了。
人型掃描機可不是開玩笑。
視線掠過,文字就鉆入他的大腦。
一頁紙的內容,可能就是看一兩眼的功夫。
“乾太祖是真的舍得。”
如此多的神功秘法,涉及到三教九流的修行之法,應有盡有。
神通、秘術、妖術、武技甚至神術、仙術都涉及。
看完這些書,蘇文定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幸運才靠著慕青山夢中傳承,走到今天這一步,并踏出獨屬于自己的萬山劍道,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
伸了懶腰,在院子活動活動。
九天金翅甲蟲飛掠在燕川郡城上方,鏡像球將它身形包裹著,形成光學上的隱身,不被任何人以肉眼形式看到它。
清晨的燕川郡城,繁華景象猶在玄水郡城、銀川古城之上。
作為公羊家族祖地。
三千六百年來,奠定下來的根基,不是其他兩個郡城所能比較的。
懸鏡司黑騎急促地從懸鏡司府衙奔向公羊鎮那一帶。
“公羊鎮難道發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念及此,九天金翅甲蟲帶著他的視線,跟隨懸鏡司黑騎身后而去。
而蘇文定繼續返回屋內,開始觀看書架上其他的書。
倒是沒有心思花費大精力去研究,信息提取術。
九天金翅甲蟲速度極快。
跟隨著懸鏡司來到了公羊鎮。
入目,滿目瘡痍。
“......”
蘇文定頓時沒有心思看書了。
如果沒有記錯,昨夜返回燕川郡城,公羊鎮還是夜生活還是很繁榮,當時時間在23:30。
后半夜他都在看書。
九天金翅甲蟲飛到公羊鎮上空,此時,金翅綻放佛光。
是的,吸食了舍利子力量的甲蟲,現在充滿著神圣的佛力。
“妖魔氣息?”
蘇文定下意識地皺著眉頭。
從大離皇朝末期歷史來看,大離時常遭遇妖魔侵襲。
民間百姓苦不堪言。
士族、皇室、權貴三者都在爭權奪利。
導致妖禍的蔓延,這也是乾太祖能迅速推翻大離皇室的導火線之一。
乾太祖年輕之時,就是深受妖禍所害,親族被妖魔所獵殺,他僥幸逃過一命,但也落草為寇,得以生存。
八百里水澤當初水妖橫行。
如今清平,也不得不感謝乾太祖當初就以滾滾妖怪頭顱立威。
懸鏡司,古之時未有。
乾太祖建立大乾皇朝,立即設立懸鏡司。
明鏡高懸,普照眾生。
他們最初的目的,就是獵殺所有在大乾境內的妖魔。
很漫長一段時間,大乾皇朝境內的妖魔,都被驅趕至北境,越過界限,進入北蠻。
這些年倒是有了妖禍頻發的跡象。
蘇文定控制九天金翅甲蟲,通過甲蟲為中介,遠距離施展《鏡》神通。
圍繞著整個公羊鎮不斷地飛翔,高空俯瞰,低空掠視,將災難的場景都透過鏡子拍攝下來,儲存于心鏡內。
一面超大型的鏡子,出現在蘇文定面前,他認真觀察公羊鎮被毀滅的現場。
尸體遍地。
死傷慘重。
但撕咬痕跡極少。
多數死于強大的妖術之下。
望著公羊鎮中央街道龐大的身軀,拖過的痕跡。
妖氣腐蝕讓石磚彌留強烈的妖魔氣焰。
整個公羊鎮房屋近乎于坍塌。
“一頭妖怪,而且,比白虎大妖還要邪惡,殺性更重的大妖。”
“這妖魔是蛇妖。”
“不比化蛟的白漓差。”
“不對,它現在就是蛟龍。”
望著滿目瘡痍的公羊鎮,大地被水淹沒蹤跡。
而大洪水來自流沙河。
“襲擊公羊鎮,對敏郡主之墓與公羊祖地,秋毫未犯。”
像這種巔峰大妖,絕對是狠角色。
公羊鎮可是聚集了燕川大地的精銳。
城中諸多勢力,都在此地建立了老巢。
加上,最近大離皇室至寶出世,匯聚了諸多豪強于此。
但觀看現場,這場戰斗完全是一面倒。
蘇文定將畫面定在酒館。
這些人他都認識。
萬山劍宗未來的好弟子。
還說邀請他這位便宜師父喝酒。
“都死了。”
“又是蛟龍。”
“玄水神宮出事,已經壓不住八百里水澤了。”
云夢水君的傳說,已經在妖怪流傳開來。
沒有任何一個水系妖怪能抵擋這誘惑。
“但為什么是公羊鎮?”
“難道真的是至寶出世,吸引了這條蛟龍從流沙河上岸?”
蘇文定陷入沉思。
他開始控制著九天金翅甲蟲接近已經抵達此地的懸鏡司。
聲音通過震動鏡子,再模擬震動呈現透射至大鏡子上。
九天金翅甲蟲是攻擊性的奇物。
現在反而被蘇文定開發成為間諜無人機。
“鎮守使,是誘妖香。”
有懸鏡司總旗嗅了嗅空氣,神色微變,跑來與蕭逸塵匯報。
蕭逸塵面色嚴肅:“你去公羊家族,給我將他家里里外外都嗅一遍。”
望著鏡子內的玄衣青年,蘇文定撫摸著下巴。
這蕭逸塵不簡單。
年紀不大。
已經將修為修煉至蘊道境。
盡管與南宮鎮守使的氣勢相比,遜色很多。
但這家伙這絕對是狠角色,同樣是天才,背后勢力極為強大。
對公羊家族這等存在,直接派遣一位真元一重的總旗前往。
這是完全將公羊家族這前朝皇室后代無視。
不過,朝廷派遣他來燕川郡城當鎮守使,就足以說明他背后的勢力巨大,而且個人能力極強。
鎮壓的就是公羊家族。
以后在燕川郡城活動,對此人要謹慎處理。
像他這種人,可不會給敵人第二次機會。
但凡有威脅他的人,都不會留后患。
蘇文定看面相,以及他身上的煞氣,就推測這人的性格是如何。
并給他貼上危險的標簽。
迫切提升修為,完善真元境手段的欲望越發強烈。
“天時地利人和,就差地利。”
“若能找到一處閉關之地,我完全可以不吃不喝,閉死關,先將本命劍山沖擊真元九重天再說。”
其他分劍山之事,完全可以等到達高度之后,再考慮寬度。
“誘妖香的出現,不是好兆頭,如果我沒有記錯,有一種極為奇特的奇人,那就是香師。”
蕭逸塵冷笑著望向滿目瘡痍的公羊鎮。
這是公羊家族的聚寶盤。
這是有人將公羊家族逼到墻角。
會不會是大離余孽?
念及此,蕭逸塵搖了搖頭。
大離余孽很極端,但唯獨對這一支公羊家族不會有任何的仇恨。
因為這支靠著敏郡主活下來的公羊血統,他們最恨的人就是敏郡主。
視敏郡主為叛徒。
死后也不得入祖墳,革除祖籍。
“鎮守使,左千戶找到了,只剩下半截身體。”
另一位千戶面面露悲傷走過來。
蕭逸塵聽后,怒火中燒。
“兵分兩路,一路給我調查清楚這誘妖香來源,以及是誰點燃這支誘妖香;另一路,你親自帶隊沿著流沙河,拿著照妖鏡,將這條蛟龍找出來,讓其他郡城的懸鏡司配合。”蕭逸塵俊俏的臉,密布殺機,“老子今晚要屠龍。”、
“是,鎮守使。”
鯪魚恭敬地接令。
蕭逸塵狠狠地一掌轟擊在旁邊的即將坍塌的建筑,一掌將屋子轟碎。
巨大的震動,并未讓懸鏡司其他人注視,反而內心一緊,低著頭忙活。
他們這位鎮守使嫉惡如仇,視妖魔為死敵。
這流沙河上岸的蛟龍,已經惹起了瀟鎮守使的憤怒。
上一次憤怒。
哦,也沒有幾天。
就是大離余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散布蠻神秘境地圖與萬山劍宗的功法。
他被懸鏡司上級給狠狠地批了。
本來就想調回京都,甚至窺視副司主之位的他,結果得到了消息,南宮瑾瑜晉升法相境,晉升副司主。
他已經是怒火中燒。
結果因為南宮瑾瑜的工作疏忽,引發的惡果,卻砸在他的頭上,蕭逸塵更加氣人。
一氣之下,就閉關,耳根清凈幾天。
他被凌宇從閉關之地拉扯出來。
還不情愿。
聽了公羊鎮被妖怪襲擊,蕭逸塵已經預料到再次被上級怒罵的局面。
突然,怒氣中燒的蕭逸塵抬起頭,看向九天金翅甲蟲處。
蘇文定立即扯斷視線,讓九天金翅甲蟲靜靜地趴在某飛檐。
“是我多慮了嗎?”
蕭逸塵呢喃道。
“好驚人的感知。”
蘇文定贊嘆道。
他九天金翅甲蟲趴著,一直監視公羊鎮。
一動不動。
大量的官兵陸續過來,圍繞著公羊鎮,尋找生者,然后處理尸首。
“香師,香師。”
蘇文定覺得這兩個字很眼熟。
立即開始翻閱書架。
終于在一本書籍上尋找到了關于香師的記載。
一炷香,上通九霄,下達九幽。
漫天鬼神,皆為俸主。
【大離二千六百六十一年,有邪香師作惡,燃香通九幽,打開九幽之門,釋放百鬼,滿城百姓為祭品,供奉黃泉鬼神。】
這是一則關于香師作亂的軼事。
蘇文定輕皺眉頭。
他最不喜歡古代的原因,就是動不動就屠城。
底層人民一旦被惡人盯上,生存的機會都沒有。
很顯然,對方將香師稱之為邪香師,這也是香師走向的一個重要節點。
【離皇下令,剿滅香師,南荒香師道統滅絕。】
所以說,傳藝授業,挑選徒弟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一不小心,全行業都被他所累。
一人邪惡,全行遭殃。
可蘇文定看到這里,心里反而很舒坦。
他是不支持一刀切的政策。
但香師動不動,就以香火供奉鬼神,并以人為畜品獻祭。
一刀切,蘇文定絕對支持。
篤篤~!
輕輕敲門的聲音傳來。
蘇文定有點小煩躁。
但門外站立的人群,卻讓蘇文定更加不高興。
卻見劉氏兄弟鼻青眼腫站在門外,戰戰栗栗。
他們是極度不情愿的。
蘇文定開了門。
“你就是新來的假和尚蘇武?”
卻見面生橫肉,身形魁梧的男人,甕聲喊道。
“是我,不過貧僧不是假和尚,只是還俗了。”
蘇文定望了眼劉氏兄弟。
劉巖低著頭,避開他的視線,不敢與之對視。
但很快就想通了。
“大師,幫主有請。”
劉巖恭敬地說道。
魁梧男人臉色收斂,反手給了劉巖大嘴巴子。
“老子讓你開口說話了嗎?”
魁梧男人轉過身,瞪著蘇文定:“我管你是不是真和尚還是假和尚,就沒有人敢拒絕付我血刀會的保護費。”
魁梧男人大嗓門喊道。
四周鄰居伸出頭,看見魁梧男人,立即關上門。
顯然是將這男人當瘟神了。
蘇文定嘴角劃出一道冷笑:“天生一副壞相,可惜就是有眼無珠,滾。”
聲如鼓,音如獅吼,震懾四方。
“馬德......”
話音還沒有落。
閃電般的巴掌,扇在魁梧男人的臉上。
魁梧男人被扇飛,在空中旋轉幾圈,摔落地。
半邊臉骨頭被破碎,滿地碎牙,口吐鮮血,差點沒有挺過來。
“虎哥,虎哥~~”
其他混混見狀,立即跑去扶起他們的堂主。
蘇文定沒有理會他。
而是看向劉氏兄弟。
“看來兩位施主有麻煩,昨天施主為貧僧解惑,算是與貧僧結了善緣,需要幫忙嗎?”
就最后五個字,讓劉氏兄弟感動得流淚。
“大師,他們抓了我家人,對我們嚴刑逼打,讓我供出大師的住處。”
劉巖哭泣著說道。
“好了,不要哭哭啼啼的。”
蘇文定有點煩心。
“不過,我似乎很低調,你們不告訴你們幫主,他是如何知曉我住在此地?”
蘇文定好奇了。
按理說,血刀會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勢力。
在這貧民區的街道,也是說一是一的主。
根本不值得他這位幫主如此關注。
劉巖一咬牙:“聽說,幫主曾經住在這房。”
蘇文定眼睛一亮。
“走,帶我去見你幫主。”
蘇文定拍了拍劉巖的肩膀。
“是,大師。”
劉巖已經顧不得后果。
他朝著被一巴掌拍了半死的堂主,心里卻異常高興。
這家伙已經開始惦記他妹妹了。
他妹妹才多少歲?
畜生。
最好死掉。
“放心,他死不了,不過也廢了。”
蘇文定輕輕道了句。
“大師,這邊請,當初我們幫主年輕時候是流民,后來被這戶人家救了。”
“不過,我聽我母親說過,這屋子的一家都死得很慘,剛娶過門的媳婦還被人糟蹋,后來投井自盡!!!”
賓果。
破案了。
這件事百分百就是這忘恩負義的家伙,見色起意,強占了女鬼生前的身體,并將人家全家殺了。
他知道這女鬼一直都在這房子內。
現在收到了消息,自己這和尚入住院落,擔心事情敗露,叫懵懵懂懂的虎哥來探路。
一道計劃劃破他的腦海。
這血刀會成立很久。
這位幫主也是后繼任者。
他不是正愁在燕川郡城沒有根腳嗎?
主動送上門來的勢力。
還是隱藏的殺人兇手。
蘇文定覺得自己怎么下死手,都不過分。
以往都是無根之萍。
現在有了根,那就完全不一樣。
天下人都盯著蠻神秘境。
都盯著萬山劍池。
網曝者的蘇文定,除了朝廷關注之外,估計其他人都沒有功夫理會他。
欽天監的監正老了五十歲。
這老家伙活了數百年。
突然間老了五十歲。
以他法相境的壽命,現在不敢亂來了。
畢竟,蠻神秘境即將出世。
這是天下人肉眼都可見的事情。
大勢不可擋。
就看北蠻皇室與大乾皇室,想要花費多大代價攔截其他人染指蠻神秘境了。
老實說,最好的藏身之地,在前世是佛門。
現在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藏身于公門。
玩的就是燈下黑。
沒有欽天監指路,其他推演他行蹤的人,都被監正嚇退了。
也不會再用這種手段尋找到。
畢竟,找也找不到。
單憑他們用傳統的辦法找到蘇文定,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蘇文定用脫胎換骨來形容,毫不為過。
他臉上沒有抹一點易容藥水,只是用縮骨術,改變了身高并對頭骨塑形。
理論上,除了驗證DNA,就算南宮瑾瑜站在他面前,也找不到破綻。
最好的易容術,就是縮骨術。
骨骼塑形,皮肉自然會改變。
血刀會是一招好棋子。
劉巖、劉嵩兩兄弟大氣不敢出。
將蘇文定引導,在街港穿梭。
燕川郡城的河西一帶,住著的都是城中最貧苦的人家。
“大師,我家人們.......”劉巖一咬牙,“還請大師先救我家人。”
“就他們兩個混混?你們兩兄弟也是練過拳腳功夫,對付他們綽綽有余。”
蘇文定輕聲道了句。
劉巖、劉嵩鼓足勇氣,抄起木棍,沖向那兩個守住他家門的混混,狠狠地打倒在地。
“弟弟,你在家里守著,我帶大師前往幫里。”
劉巖松口氣。
“哥......”
“守住爹娘和妹妹們,我去去就回來。”
劉巖視死如歸。
因為他知道幫主很強大。
一手血刀出神入化,其實力在城西可以排在前三。
蘇文定默默點頭。
浪子孝順。
這劉巖倒是有培養的潛質。
用得好,就是自己在燕川郡城的一張網,一把刀。
經營過大型企業的蘇文定,他很明白,在社會內,就算你的能力再強大,想要辦點事兒,也要跑腿的存在。
“大師,這邊請。”
劉巖腳步加快。
“慢一些,你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前往我家里的混混,估計抬著你的虎哥回到了幫里告狀。”
蘇文定毫不客氣地說道。
“對不起,大師,是我誤了你。”
劉巖立即明白,自己回家救人那會兒功夫,自己徹徹底底成了叛徒。
內心苦澀,讓劉巖想要逃跑。
但是他明白,這件事已經成了死結。
他們一家人說不好聽點,性命堪憂。
現在他唯一能靠得住的就是眼前這位大師。
但自己與這位大師無親無故,這位大師也是見他最后時刻有眼力勁兒,昨天沒有為難自己。
噗通~~!
劉巖跪拜在地。
“大師,武大師,請你救救我全家,你要讓我劉巖做什么都行。”
“我求你了。”
咚咚咚~~
跪倒在地上的劉巖拼命磕頭。
地下都是鋪著石磚。
幾下就見血了。
“施主,起來吧,貧僧既然要去血刀會,自然是為你解決困擾。”
蘇文定俯身扶起劉巖。
“謝謝武大師,謝謝武大師,劉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大師的恩情。”
劉巖感激涕零。
蘇文定笑了笑。
讓劉巖繼續帶路。
血刀會。
幫主坐于高堂,滿面怒氣看著被拍碎半邊腦袋的自家好兄弟。
“去,找城里最好的大夫過來,無論如何都要醫治好我的虎弟。”
楚陽明讓人立即去尋找大夫,表現出一副關心的模樣。
但下方的幾位堂主,了解過楚陽明這位幫主的為人,他們都知道,虎哥已經是死人一個。
內心不由不寒而栗。
虎哥怎么說也是老幫主的旁親。
結果,卻派他去試探一位高僧。
這是自尋死路。
他們血刀會是什么貨色,在燕川郡城城西的貧民區還能橫行。
但真正惹到了江湖高手,幫主這位真元五重天的強者,或許能應對。
但他們這群內息境的小卡拉,根本就是送死。
不過,他們現在都得到了《萬山劍池》劍道神功。
未來誰對付誰都不一樣。
念及此。
他們下意識地想到虎哥昨天喝酒,曾經囂張地說,要好好修煉《萬山劍池》,奪回血刀會。
今天一大早就出事了。
這是殺雞儆猴。
這種情況,不只是血刀會在上演。
其他幫派同樣在上演。
為了穩固自身的地位,將威脅自己的下屬都殺死。
減除未來的威脅。
《萬山劍池》這門劍道神通,已經讓他們窺見如何修煉成為真元境。
只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他們就有把握,超越楚明陽。
都在盯著《萬山劍池》。
人人自危。
人人都存在野心。
莫說是他們這些不入流的幫派。
就算是城內的大戶人家,宗派,都出現這種問題。
誰都想要一本《萬山劍池》修煉。
這是逆天改命的神功。
明知道修煉此法,很有可能會丟掉性命,但沒有任何人能抵擋它的誘惑。
朝廷下令,禁止修煉《萬山劍池》。
可你看誰當禁令是一回事。
就算是執行此禁令的懸鏡司內,也有大量的人開始參悟《萬山劍池》神功。
“諸位堂主,你們都是血刀會的棟梁,眼下這種情況,誰能告訴我要如何做?”
楚明陽目光攝人,掠過每一位堂主的臉孔。
這些都是內息境九重的人。
出了《萬山劍池》神功之前,楚明陽很明白,自己的地位穩如泰山。
這群人都是土雞瓦狗。
不堪一擊。
現在,他們得到了萬山劍池這門劍道神功。
內息九重,就是妥妥的未來真元境強者。
楚明陽也不敢轉修此法。
擔心會讓自己的實力在某時期變得虛弱。
所以,絕對不留給這群人任何一點機會。
最好的辦法,再殺一批人,就從這些堂主入手。
堂下七位堂主沉默。
這是陽謀。
借高僧的手,將自己都殺了。
剪除他們這些威脅。
砰~~!
大門飛入大堂。
直奔血刀會幫主楚明陽而去。
“好膽!!!”
血刀出鞘。
快若閃電。
一刀將銅門斬斷。
余威不減。
撞向兩側。
轟~~!
墻飛柱倒。
渾身散發著金光的魁梧男人閃身而入。
“血刀長河!!!”
楚明陽也是廝殺江湖多年的好手,經驗老道。
立即反應過來,這是哪位高僧殺上門來了。
刀光如血河,真元暴戾,充斥著整個大堂內。
仿佛修羅地獄中蘇醒的修羅,舉刀殺向渾身金光璀璨的高僧。
砰~~!
一拳定江山,鎮壓血河。
恐怖的力度直接將血刀擊潰。
閃電般的拳頭,一拳轟擊在楚明陽的肚子。
噗~~
鮮血噴射。
他的身影被擊飛,卻被一只大手抓住,狠狠地壓著跪在地下。
咚~~
家具被颶風卷席滾到一邊。
大堂下的地板凹下巨大的窟窿。
七位堂主面容失色,狼狽地滾爬到一邊。
交手太過短暫了。
來人明顯不是自家幫主能對付的。
楚明陽渾身劇痛。
他明白自己五臟俱裂。
那一拳將他的內臟都打破裂了。
肩膀一壓,如萬重山壓下來。
肩膀碎裂,雙膝斷裂。
“外功強者!!!”
這是一尊修煉羅漢金身的強者的。
這種外功強者,絕對是同境之內,無敵手般的存在。
自己何德何能,惹了這種大宗門弟子出手?
“閣下,饒命,我錯了。”
五臟破裂,靠著頑強的生命力,維持著生命之火不被熄滅。
但楚明陽明白,不利己運功療傷,繼續拖下去,這條狗命就交代在此。
蘇文定松開手,一只腳踩踏在他的背部,一揮手,太師椅來到他的屁股下,坐下去。
“我問你答。”
蘇文定冰冷的聲音傳來。
“大師,你問,你問。”
不能繼續拖下去。
一定要活著。
我才剛剛獲取一些小地位。
絕對不能死在此地。
我的大仇還沒有報!!!
楚明陽心中怒吼道。
“我院內的女鬼,全家是不是你殺的?這女鬼可是你強占身子,逼她跳井自盡?”
“聽說這家人還救了你一命。”
“為什么?”
蘇文定踩踏著楚明陽,冷漠地詢問。
“不,大師,誤會,不是我,絕對不是我。”
“因果報應,惡有惡報,善有善報,我給你活著的機會,但你不珍惜。”蘇文定冰冷的語氣帶著殺機,“唯有割下你的頭顱,丟給這女鬼,平息她內心的怨氣了。”
“是不是我說真話......”
蘇文定抬腿,狠狠地踩下去。
砰~~!
巨浪卷席四方。
一腳將他踩成兩段。
“磨磨嘰嘰,猶猶豫豫,還說謊,死不足惜。”
蘇文定抬起腳。
鮮血泡著鞋底,不過他的真元密布雙腿,鮮血沒有沾污鞋子。
站起來,調轉太師椅方向,看向亂成一團的血刀會。
“你們想活著嗎?”
蘇文定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話。
血刀會所有人都被定住。
“想!!!”
“想!!!”
“大師,我想活著!!!”
沒有人表現出一絲猶豫。
果斷地說真話。
“很好,我就喜歡你們這些說真話的人,那就跪下吧。”
蘇文定臉上的笑容漸漸堆起。
笑容燦爛。
七位堂主互相對視一眼。
“拜見幫主!!!”
鬼知道新的幫主叫什么名字。
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是你們的幫主。”
“劉巖,你過來。”
蘇文定招招手。
劉巖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大師......”
“你說過要為我做牛做馬都愿意?”
“是,大師。”
“很好,你來當我的傀儡,做血刀會的幫主,為我掌控血刀會。”
蘇文定直言道。
七大堂主對視一眼。
都從各自的眼中看到了這位高僧的古怪。
你就算是要找傀儡,我們也沒有意見。
但你不要說出來吧?
不然新幫主上位后,心理扭曲,想岔了,要找回場子,你說我們怎么辦?
“愿意,愿意。”
劉巖連忙點頭。
蘇文定站起來。
“那就坐下來。”蘇文定看向血刀會七大內息九重,“那你們認不認劉幫主的地位?”
“認,認,拜見幫主。”
“拜見幫主!!!”
一群人連忙跪倒在地,朝著劉巖跪拜下來。
劉巖一時不知道如何反應。
蘇文定拍了拍劉巖的肩膀,看向七位堂主說道:“你們要好好幫你們的劉幫主,他就代表我在血刀會,若是讓我知道,有人不服從,有人陰奉陽差,莫要怪我找到你們七位堂主。”
蘇文定笑了。
看,建立根基,就如此簡單。
蘇文定余光望了眼死狀慘烈的楚明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