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毅參觀女子作戰連的同時。
西南軍區司令部大樓前。
糾察中隊長周宇的軍靴重重碾過水泥地面,他一把扯開領口風紀扣,臉上帶著不加掩飾的怒容:
“MD!特種部隊的人打了我的兵,趙毅這孫子倒會躲清閑!”
“趙大隊長這套太極拳打得漂亮啊!”王教官摸著下巴的胡茬冷笑,教官軍服下健碩的胸膛隨著步伐起伏,“他的兵犯了事,自己往外一躲,愣是把咱們晾了兩個鐘頭。”
“那個指導員張德勇就會說自己管不了。”
“哼!就算特種部隊是軍區重點項目,打了我的兵也得給個交代出來!”
周宇怒道,接著跟身側王教官對視一眼,兩人徑直朝首長辦公室走去。
厚實的作戰靴重踏在走廊上,發出‘蹬蹬’的響聲,驚得周圍文職參謀們紛紛側目。
軍隊的規矩是逐級上報,但趙毅的特種部隊情況比較特殊:
作為新建立的試點部隊,特種部隊沒有那么多的上下級領導。
特種部隊八名戰士的領導就是趙毅,而趙毅的任命是軍區領導班子授權。
所以他嚴格意義上的上級領導直接一步到位,到了給趙毅大隊長委任書的43軍首長楊衛國身上。
在找不到趙毅的情況,按照逐級匯報原則,兩人就只能去找趙毅的上級,首長楊衛國說明情況。
首長辦公室。
楊衛國掐滅煙頭,玻璃窗映出他刀刻般的面容。
辦公桌上正有一份被翻開的訓練教案,教案上一行行文字字跡工整,剛毅有力。
這是三天前趙毅送來的訓練教案,有關格斗訓練的內容,趙毅已經提前跟他通過氣。
“通過打架來訓練戰士格斗技能,有效確實是有效,但太容易出亂子了。”
“不過這小子搞特種部隊還算有點起色,就再破例給他一次特事特辦的機會。”
楊衛國將身體轉回辦公桌方向,一只手將已經掐滅的煙頭按在煙灰缸里:
“小李。”
“首長,有何吩咐?”
楊衛國一聲呼喚,警衛員立刻推門而入。
“告訴周宇他們,不用進來見我了。”楊衛國的聲音像淬火的鋼,“只要不殘不廢,各部隊內部矛盾,內部自行解決。”
樓前梧桐樹下,周宇聽完傳話,臉色鐵青。
待得傳話的警衛員離開,他突然一拳砸在樹干上,驚起滿樹麻雀:
“王教官,你說楊首長這話是什么意思?護著那個趙毅?”
“知道特種部隊是咱們軍區的試點單位有特權,可這咱們這是被當成軟柿子捏了啊!”
王教官也是眉頭微皺,眼中閃過思索神色:
“周隊長,你說,當兵的挨了揍該怎么做?”
“怎么辦?自然是打回來,不蒸饅頭爭口氣!”周宇直性子的開口,但隨即他便反應過來,瞪大眼睛看向身側同伴:
“你瘋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咱們首長對特種部隊的偏袒可不是是一星半點兒。”
“真要動手……”
周宇沒有繼續說下去。
雖然他很急很氣,但理智告訴他這種做法不太合適。
挨打了就打回來!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但西南軍區可不是光州無限制格斗大賽,這里是軍隊,是有組織有紀律的地方!
尤其他還是糾察一中隊的隊長,要真這么搞了,那不是帶頭犯錯誤嗎?
更別提首長楊衛國的態度,明顯是向著特種部隊這一邊的。
“怎么?害怕了?”
王教官突然輕笑一聲,接著開口:
“偏袒就偏袒吧,誰叫人家是咱們軍區現在的心尖肉,首長也是想做出點兒成績來給全國各大軍區看看,可以理解。”
“但咱們教導大隊和糾察隊就活該挨揍,被人當軟柿子捏?”
王教官一把扯開領章,露出脖頸上蜈蚣似的刀疤,“當年在邊境,老子的班被伏擊,活下來的都是敢拼命的狼崽子!”
“內部矛盾內部解決,那就手底下見真章,我打到他們服為止!”
說罷,王教官轉身,大步流星朝遠方走去:“我不管你們糾察怎么打算,反正我們教導大隊的,見著小青山的就往死里揍!”
王教官話音遠去,只留下周宇在原地,他表情變化,很快也一咬牙:
“干就干!老子的兵也不能白挨揍!”
……
當天傍晚。
訓練基地食堂,
窗外殘陽把簾布染成血色,一旁炊事班的鐵鍋里冒著白騰騰的熱氣。
特種部隊幾人則是圍著一張銀白色的不銹鋼餐桌,每人抱著一張長方形的餐盤,正狼吞虎咽的享受美食。
“炊事班不過日子了?今天這飯菜下血本了!”
范磊將大半根羊肋排塞進自己嘴里,接著猛地一抽,一根干凈的骨頭就出現在他手中。
“是啊,又是羊排又是雞腿的,幾乎全是肉!”
許忠信狼吞虎咽,含混不清的開口,他幾乎將整個腦袋都埋在餐盤里,周圍的幾名戰士也都是大差不差的模樣。
就在這時,又一個身影端著餐盤,坐到特種部隊幾人身邊:
“飯菜雖好,可千萬別浪費。”
“是啊。”
聽見這話,一旁的林非凡抬起頭,深以為然的開口,同時提醒新來的寧越:“寧越老弟你記著,咱們這浪費食物可是要吃剩飯的。”
人影左邊的林非凡抬起頭,提醒身旁新來的寧越。
“嗯!嗯!”
寧越嘴里塞滿了飯菜,只能點點頭,應承兩聲。
“寧越你不知道,在你來之前,我們七個,啊不,六個就因為浪費糧食被教官罰吃剩飯。”
“我記得那時候小高還在炊事班,躲過一劫。”
幾名特種部隊戰士閑聊起上次被趙毅懲罰吃剩飯的場面。
不過林非凡嚼著嚼著,卻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對面坐著四個戰友,左邊坐著三個戰友,加上自己就是八個人,那自己右邊是誰在說話?
林非凡轉頭一看,差點把自己嘴里的飯菜噴出來。
他趕忙開口:
“教、教官好!”
周圍的特種部隊戰士們見狀,連忙把口中食物囫圇咽下去,全都站起來,身體挺得板正:
“教官好!”
趙毅擺擺手:“繼續吃。”
“你們今天干的事我都聽說了,效率不錯。”
“接下來幾天你們就繼續按照當前的方法磨煉格斗技巧,時間也不用局限于下午,白天晚上、清晨半夜,全方位,各時段的模擬與敵軍搏斗場面,實在無聊的時候,還可以……”
趙毅說著,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摸個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