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也都知道猴子的脾氣，哪里會在意猴子說什么？李來福把叫花雞打開香氣彌漫又把三個人吸引到了。

“我剛才還好奇，你家桌子上放個泥蛋子干什么？沒想到雞還可以這樣做？”錢二寶站起來聞了聞味說道。

喬老頭扯下雞翅膀吃了一口直接脫骨了，笑著說道：“小來福，還真不知道你還有這本事，這道菜我以前也只是聽說，有時間幫喬大爺做一只，你這手藝真不錯，這雞讓你做的軟嫩脫骨。”

緊接著又加了一句說道：“雞我來出，你只要幫我做就行了。”

李來福爽快的答應道：“喬大爺沒問題，不過我還要出去學習，等我回來的吧。”

“行，看你時間安排，”喬老頭點著頭說道。

錢二寶雞屁股沒搶過猴子，吃著雞頭說道：“還有我，不過你得提前跟我說，我得去找小雞，現在小雞可難買了。”

四個人喝著酒他們不知道的是，趙芳一路小跑已經奔著軋鋼廠去了。

在她心里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必須第一時間告訴當家的。

到了門衛登記后，傳達室打電話到李崇文車間，趙芳在門口搓著手來回走著，時不時的還能笑出聲來。

門衛走到傳達室窗戶底下問道：“蔣師傅那女人找誰啊？”

“找李崇文的怎么了？”

“那女人好像有神經病，一直在那里笑著，”門衛嘴里說著話，眼睛卻看著趙芳。

蔣師傅也從窗口伸出頭看著趙芳皺了皺眉說道：“不能吧，沒聽說李崇文有個神經病老婆呀，她剛才讓我叫人的時候也很正常。”

門衛指著趙芳的說道：“我聽人說有一種精神病時好時壞的，你快看她又笑出聲了。”

蔣師傅急忙阻攔說道：“快把手放下，你不知道神經病不能用手指著，神經病生氣了，她把你臉撓爛了，你都找不著地方說理去，李崇文挺好個人，咋還攤上這個媳婦了？”

“你們兩個吵什么吵？不知道我上夜班睡覺呢，”值班床上一個老頭罵道。

“師傅你知道李崇文有個神經病老婆嗎？”蔣師傅問道。

老頭想了想罵道：“扯什么蛋，你二婚娶神經病老婆呀，滾犢子。”

蔣師傅則說道：“師傅那你看他媳婦在那里一直傻笑，笑的人慎得慌。”

老頭坐起來靠在床頭拿起煙袋鍋點著后說道：“你就是豬腦袋，他要有個神經病老婆，廠里早就傳開了，還等著你們倆現在發現？”

李崇文被主任通知說他媳婦在門口找他，他都愣住了，趙芳可是從來沒有到廠里找過他，想著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一路沒停歇跑到大門口。

“當家的，來福……，”趙芳叫了兩句眼淚先下來了。

李崇文抓住她的肩膀問道：“來福怎么了？”他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

“來福當……。”

李崇文搖著她的肩膀他眼睛都紅了，說道：“快說來福怎么了？”

趙芳把胳膊掙脫出來擦了把眼淚說道：“你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了？”

看著李崇文又要伸手，趙芳急忙后撤一步說道：“咱家來福當公安了。”

“什么？”

李崇文伸出的雙手，如同被點了穴似的停在半空中。

趙芳拉著李崇文的胳膊高興的說道：“咱家來福當公安了，身上穿著公安制服，腰上還別著手槍老好看了。”

李崇文伸手摸了摸趙芳的頭說道：“你是不是發燒燒糊涂了？說什么胡話呢？昨天那小子還屁事沒有，這一天功夫怎么就當公安了？”

趙芳白了他一眼說道：“我就多余來告訴你，你不相信算了，反正咱們院里和胡同里都知道了。”

“你真沒騙我？”

李崇文還是有點不相信，昨天還搖頭尾巴晃走路的兒子，怎么今天就成公安了？

“我吃飽飯撐的，跑這么遠來騙你？”趙芳瞪著他說道。

聽見這句話李崇文真的相信了，畢竟以趙芳的性格，她可不會浪費力氣跑這么遠路來騙他。

“那你等我一會，我去請個假騎車帶你一起回去，”李崇文說完就朝著大門里邊跑去。

這年頭也沒有上班打卡一說，請假只要有正常理由就行，也不用擔心扣工資，不過這年頭的工人都太自覺，只要不是病的起不來，都不會耽誤工作的。

傳達室蔣師傅看見李崇文跑過來急忙問道：李師傅，你媳婦……找你干嘛？”

本來想問是不是神經病的，又感覺這樣問話純屬是找揍？

李崇文滿臉笑容的說道：“我兒子當公安了，”說完就朝廠子院里跑去。

門衛灰溜溜的自己去大門口站崗了，床上的老頭則笑著說道：“你們倆就是吃飽飯撐的，多虧沒嘴欠，要不然挨揍都沒人管你們。”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必須得趕緊回家看看，李崇文連跑路都快了不少。

猴子和錢二寶喝酒不行，一瓶二鍋頭才喝了半斤，兩人就滿臉通紅了，喬老頭則在給李來福講著單位上的為人處事也就是傳授經驗。

李來福看著時間魚做的差不多了，又去廚房端上來四條魚。

喬老頭感嘆的說道：“你小子這也太奢侈了！雞鴨魚肉正好全了。”

“來福，我家過年吃的年夜飯，都沒有你家這四個菜硬，”錢二寶在那感慨的說道。

“我們家過年最多有倆菜，那還是我舅舅送的，”猴子把骨頭嚼的咔咔響說道。

猴子又看著喬老頭說道：“主任到你了，你說你家過年吃幾個菜？”

“關你屁事，”喬老頭瞪了他一眼罵道。

猴子瞪著眼睛說道：“主任你這就沒意思了，大家都在說你憑啥不說，你這樣不合群以后誰還和你玩？”

李來福和錢二寶都笑著，猴子有時候這一根筋還挺有意思的，喬主任氣的罵道：“你他媽別跟我說話，再說話我就去找你舅舅，讓他揍你。”

“你就會告狀，有啥了不起的，你現在想說我還不聽了，我舅舅還說過你什么壞話，我也不告訴你了，”猴子得意洋洋的說道。

喬老頭氣的說道：“你個混蛋，我明天還得找你舅舅算賬，你在我這里上班，我他媽得少活好幾年。”

猴子一句話不落的說道：“主任你可別什么事都往我身上，你什么時候……。”

李來福看著錢二寶眼疾手快的把他嘴捂上，連他都知道猴子這句話肯定不會是好話，這要說出來真可能把喬老頭送走了。

李崇文在路上聽著趙芳說李來福穿著警服有多神氣，有多好看，他自行車蹬的飛快就想快點看到兒子。

“喬主任您也在呀！”李崇文進來先跟喬老頭打著招呼。

“姨夫，姨夫，”猴子和錢二寶叫道。

李來福松了口氣剛才那話題終于過去了。

“嗯……，”李崇文一臉笑意的答應著。

喬老頭也不再搭理猴子，而是笑著說道：“今天可是你兒子喜事，咱倆必須得喝兩杯。”

李來福翻了個白眼，還喜事弄得好像他結婚似的。

李崇文爽快的答應著：“兩杯哪夠啊，您第一次來我們家，必須得讓你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