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頭聽見李來福的問話看都沒看他一眼，先是把筷子在桌子上蹲齊了，一邊朝著熊掌伸過去，一邊說道：“不該問的，別瞎問，等我死的時候都告訴你。”

然后那三個人還在看，他已經伸筷子夾起一片，放到嘴里閉著眼睛品著味道，那模樣要多氣人有多氣人。

切！

李來福鄙視了老頭一眼，心想，有話不早點說，萬一死的時候說不了話呢？

任憑李來福怎么問？張老頭像個滾刀肉似的，就是不接他的話。

他暗自感嘆！要是有電視劇給這老頭看看就好了，因為電視劇里有很多人死的時候，都是這這...最后一耷拉腦袋，看你這老頭還等不等到死時候再說？。

李來福瞪了一眼張老頭，他一邊從兜里掏著煙，一邊催促道：“爹，姨，劉奶奶你們也別光看著了，吃吧？要不然都讓那個老頭吃光了。”

李來福這一說話，劉老太太就反應過來了，她接著就驚訝的說道：“哎呦我的娘啊！老張大哥你咋還吃上了，來福啊！快把菜收起來，我們哪能吃這菜？”

李崇文看見張老頭都吃上了，他咽了咽口水拿起筷子，被劉老太太的一聲驚呼，嚇的把筷子停在半空中了。

趙芳見李崇文的筷子，離菜只有一點點遠，她趕緊把菜拿過來對李來福說道：“來福，這菜就你張爺爺吃一口，你趕緊收起來。”

李崇文放下手里的筷子，點著頭說道：“兒子，這菜你還是留著招待領導？天冷也壞不了，放外面凍上吧。”

趙芳，劉老太太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其中的劉老太太還拉了拉張老頭，意思很明顯，讓他別再伸筷子了。

李來福當然知道大家都是為他好，但是，他絲毫不領情，因為，再客氣下去菜就涼了，所以，他簡單粗暴的拿起李崇文的筷子，在盤子里一頓攪，好好的一個熊掌模樣，被他攪的一團糟。

哈哈哈，

那三個人都驚呆了，只有張老頭摟著李來福肩膀，一邊拍著一邊哈哈大笑。

等張老頭收住笑聲，他得意洋洋的說道：“說呀！你們倒是繼續說呀！要說了解這小子，還得是我。”

看著張老頭還要伸筷子，李來福報復他的機會也就來了，他一邊抓著張老頭拿筷子的手，一邊催促道：“爹，你們快吃吧，這老頭吃的可快了。”

張老頭笑罵道：“你這個臭小子，我剛才白夸你了。”

李來福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那是夸我嗎？你那是夸你自己呢，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李崇文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現在拿大兒子是一點辦法卻沒有了，他又把筷子拿起來說道：“劉嬸，小芳咱們也吃吧！”

趙芳扶著劉老太太先讓她坐在炕上，這時李崇文也夾起一塊放到嘴里了。

等到是三人都夾起來后，李來福才松開張老頭。

李來福坐在炕沿上，悠蕩著雙腿，抽著煙一副悠閑的模樣。

這屋子里雖然有五個人，但是，除了李來福腳后跟撞炕的聲音，就沒一點聲音了。

李來福不由得笑了笑，這四個人沒有一個狼吞虎咽，都在細細的品著味。

兩口菜過后，張老頭和李崇文碰著杯，喝著酒，趙芳和劉老太太就有點心事重重了。

趙芳更是時不時的看向門口，這就是當娘的心態，她可以打你，可以罵你，可以不停的啰嗦你，但是，當有吃的時候，她想到的還是你。

李來福從炕上下地，朝著廚房走去，再次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兩個小碗，分別夾出點熊掌，給趙芳和劉老太太說道：“劉奶奶，這是給我劉叔和虎子留出來的，姨這是給小遠和小濤的。”

趙芳眼圈發紅點了點頭，現在李崇文要敢罵李來福，她猶豫都不帶猶豫的直接就拼命了。

劉老太太則是一臉為難的模樣說道：“這...這哪好啊？”

李來福又坐到炕上摟著張老頭肩膀，張老頭還以為跟他親近呢，心里真美著，誰知道李來福說道：“劉奶奶，你就收著吧，要不然都被這老頭吃了。”

張老頭把筷子握在手里，敲了一下李來福摟他肩膀的手，又瞪了他一眼，才對著劉老太太和趙芳說道：“你們倆給孩子吃的時候，就說從外面帶著，具體地方隨便編，孩子們的嘴不好管，要不然咱們院里吃熊掌的事，明天在胡同里就得傳開，這種名聲可不好聽。”

李崇文也聽出來事情的嚴重性了，因為這個年頭別人家都吃不飽，甚至餓肚子，你們家吃熊掌有點過分了。

他不好意思說劉老太太，但是他可以說趙芳，李崇文一臉嚴肅的說道：“小芳，不光孩子們不要說，你也得管好自己的嘴。”

趙芳先是點了點頭，隨后又反駁道：“我知道輕重的，我又不是小娟。”

李崇文笑著說道：“她是肚子里裝不下話，你是會講故事，我是怕你編到故事里去。”

聽見李崇文的話，她趙芳自己都笑了，因為，李來福在火車上抓小偷的事，她現在都能講出好幾個版本。

劉老太太也在旁邊認真的點著頭，說道：“我也得管好自己的嘴別說禿嚕了，我下午去90號的院的時候，他們還有好幾家，都就喝點糊糊硬挺呢，這要是聽見咱們院吃熊掌，還不饞死啊？”

張老頭喝了口酒后說道：“饞死他們倒好了，就怕有些人眼紅后，到處胡咧咧，傳來傳去就變成大事了。”

李來福這才想到一件事，打量在屋里問道：“姨，小濤干嘛去了？”因為江遠，他知道在外面玩呢！

趙芳一邊拿著碗往外走，一邊說道：“他在房間里了，你不是給他一個饅頭嗎？我答應他們明天中午，給他們倆一個人帶倆饅頭，所以他倆晚飯就不吃。”

李來福也是服了，趙芳把每頓的糧食都算的好好的。

劉老太太見趙芳端碗朝外面走，她也吃不下去了，拿著小碗往外走，嘴里則說道：“我也去放到家里。”

“我回來了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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