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的柳壩村,不得不說是最漂亮的,楊樹結著一串串地花絮,柳條兒輕柔地閑垂著,樹下野花開的密密扎扎,樹枝上有鳥雀輕輕揮翅乍飛又跳。
更有迎春花,丁香花,雪櫻花開在低矮的土坯房的前前后后,把一個斑駁蒼老的老村子打扮的嬌柔美好。
一路走過去,有些杏樹上,梨樹上,已經是掛著豆丁大小的果實,但有些早杏兒的個子卻已經有拇指大小了。
村道上有小狗在追逐,玩耍,偶爾有牛仔哞哞叫,偶爾會有公雞在墻頭蹲著。
姚老太跟著肖建軍夫婦,一邊走,一邊左右看著:“這柳壩村春天里還真好,這花開的就像是在畫里一樣。”
肖建軍看著眼前一路展開的村道:“我們這地方除了冬天沒啥看的,其他時間你要是來,那就是比那兒都好。”
肖峰和姚老三跟在三個老人的身后,也沒有走快超越他們,只是緩緩地跟著。
肖峰也在一路地看著,重生回來這些日子了,一天除了想辦法賺錢,就是想辦法怎么照顧陳梅,陪伴陳梅,陳梅和家人占據了自己的所有心房,一天都沒有得閑過。
像今天這樣子陪著別人,慢慢地走在春天的柳壩村里,還是第一回。
“想啥呢?別告訴我,你是被柳壩村迷住了。”姚老三笑著說道。
“我就是被柳壩村迷住了,你這一路走過來,沒有被迷上么,你看看,我們柳壩村幾乎每家院子里都有果樹、花樹,這姹紫嫣紅的人間芳菲四月天,都在我們柳壩村了,你說你怎么這么會挑選日子。”肖峰笑著,看著,回答著姚老三的話,目光卻還是看著風景。
“也是,我也沒有想到,柳壩村的春天會這么安逸迷人,這天藍,和花開,在我的心里竟然比任何時候都特別。”姚老三由衷地說道。
一行人,穿村道,七拐八拐地就到了楊梢家附近,楊梢家屋后有塊地,是楊梢家的菜園子,園子里有兩棵大梨樹,一人懷抱不住的粗壯樹身,虬枝向天,但是此刻正披著翠綠的枝葉,莊重而又雍容。
“那兩棵樹好大啊!感覺生長很久了,真是少見啊。”姚老太看著遮蔽了一大塊地的梨樹驚訝感嘆。
“那樹就是楊梢家的,樹長得好,一年梨子也結不少。梨樹下面的房子就是楊梢家。”肖建軍指著說道。
“嗯,看著院子里還有開花的樹,真是座好院子,入了畫一般。”姚老太看著,走著,楊梢家就東面一溜兒的土胚房,在大梨樹下顯得矮小,但是,在花紅柳綠的簇擁中,卻又顯得寂靜而美好。
“嗯,我們柳壩村都這樣子,地方大,每家都有個好院子,我們家老院子也是這樣,但是,現在,用來電孵小雞了。”張二花聽著姚老太喜歡農村的院子,就插話說道。
“嗯,你們家新院子也是我這輩子見過的蓋得最美的農村院子。”姚老太說著。
肖峰聽著,沒有說話,但是心里卻已經是各種設計,自己家的新院子,現在雖說種了菜,但是,就缺柳壩村一直到處都生長著的丁香,迎春和雪櫻花,這些才是柳壩村最美的,……找時間要給新院子移栽一些。
肖峰正在盤算著,一行五人,已經到了楊梢家門口。
楊梢家的院子里站著楊梢的父母,楊丁丁和媳婦關紅梅,他們正一臉笑的站在院子里。在兩人的邊上站著楊桃和楊三月。
楊家六個女娃娃,還有三個上學去了,另外一個楊梢在縣城。
在上學這件事上,并不是楊丁丁有多支持,而是楊梢說了算,楊梢的工資夠三個妹妹上學,而且還有盈余,至于楊桃和楊三月,都是十七和十六歲的姑娘了,她們都讀了書,現在回家幫著父母干活呢。
一眾人到了院子門口,楊梢家四個人就迎了出來。
楊丁丁和關紅梅一臉殷勤的笑,也不知道說什么,就打量著姚老太太和姚老三。
姚老太太伸出手,兩手握住了楊丁丁的手說道:“楊梢的爸爸媽媽真的好年輕,不像我,都六十幾了。”
“年輕啥,我們老農民粗糙得很,看著還沒老姐姐精神,走,老姐姐,往屋里走請。”楊梢的媽,說著話就扶住了姚老太太的胳膊,往院子里摻扶。
楊丁丁就拉了肖建國的手,招呼著大家往院子里走,肖峰和姚老三微笑著跟在后面。
姚老太一進院子大門,并沒有直接跟著往堂屋里走,而是站在院子里四下里看著,似乎是在看風景,但是,大家都知道這是在看家風。
俗話說,說媳婦要看丈母娘,看家里的兄弟姐妹,還要看看家里的衛生收拾的是不是整齊干凈。
姚老太太看著院子里收拾的干凈整潔,園子里的菜綠茵茵的,菜葉下面的土,鋤得沒有一根雜草,就連土壤也是新嶄嶄的,蓬松酥軟。
姚老太太說道:“真是個勤快的人家,這小小的菜園子不但收拾的干凈,而且是要有盡有,這韭菜長得喜人的。
哎吆,茄子苗,辣子苗,西紅柿苗也長得很好。
哎吆,這邊還有小白菜!
這個是芫荽和芹菜吧?這個一看就是小蔥,這邊上的是啥?……”
姚老太太就像個小孩子一樣驚呼連連,對這個小菜園子里的菜一個個認過去,看到低矮的還沒有長大的薄荷,她不認識了,就問了一句。
一直跟在她邊上,給他應答的關紅梅,趕緊說道:“這個是薄荷,已經能泡茶喝了。”
“嗯,好好,這個小菜園子種的菜,夠你們吃吧?”姚老太太好奇的問道。
“夠,都吃不完,鄰居們互相換著吃呢。”楊丁丁笑著說道。
“楊桃,你一會兒,撿那長得好的菜,給你姚大娘拔上,撿干凈。你姚大娘家是城里人,肯定不缺菜,但是咱家這是現摘的新鮮菜,好吃。”關紅梅吩咐楊桃。
楊桃就拉了楊三月,兩個人笑嘻嘻看著姚老太。
楊桃說道:“姚大娘,你到屋里喝茶,我和妹妹給你準備一些菜。”
楊三月也是笑瞇瞇地:“是的,大娘,你們到屋子里喝茶。”
姚老太太看著姚家老二老三雖然沒有楊梢的個子高,但也是亭亭玉立,干凈麻利,那五官和眉眼兒竟和楊梢很是相像,只是楊梢比這兩個更是灑脫大氣一些,這兩個倒是乖乖巧巧的純粹是個女孩兒像。
“這幾個姐妹花啊,楊師傅你們兩口子有福氣,生的女兒一個個長得都像花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