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見葉學明氣著了。

　　忙笑道：“二舅別生氣，我和希堯不會給他們賠這個錢的。名不是我們簽的，從頭到尾我們也壓根兒什么都不知道，憑什么要我們賠？”

　　“就憑葉女士是我媽嗎？可她自己都愿意承擔一切責任了，憑什么還要找我們？”

　　“以為我們為了面子，為了名聲就會法不責眾，吃下這個啞巴虧？”

　　“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霍氏的整個法務部，難道又是擺設？”

　　“所以二舅放心吧，我和希堯吃不了虧！”

　　葉學明還是很氣：

　　“都特么的一個個想錢想瘋了。偏偏還真讓他們遇上了一個又沒腦子又壞的蠢貨，讓兩個真正的騙子耍得團團轉。”

　　“也不想想，天上怎么可能掉餡兒餅？只會掉鐵餅，砸破他們的豬腦子！”

　　夏初再次忍俊不禁，“原來表哥這么會罵人，都是跟二舅學的？”

　　“二舅息怒，氣壞了自己不是太不值得了。”

　　“反正您只要知道，我們吃不了虧，葉女士也清醒了就夠了。您自己剛才不還說，代價再大都值得嗎？”

　　葉學明哼哼，“值得就怪了，要不是她這么幾十年如一日的犯蠢犯賤，事情根本到不了這一步！”

　　“算了，不說了，越說越想打人。”

　　“可又不能打病人，還是留著回頭去警察局，揍那個該殺千刀的王八蛋吧！”

　　夏初正要再說，就聽見醫院的報時廣播報時已經十一點了。

　　又見周圍的人都在悄悄看他們。

　　忙低聲對葉學明說，“二舅，要不我們先上去了再說，站這么半天，您腿還沒站酸了？”

　　葉俊哲也勸，“是啊爸，先上去看二姑吧，總得親眼看到人了，才能放心不是？”

　　“等看完了，有話我們再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了，跟表妹慢慢說也不遲。”

　　葉學明這才恨恨的暫時收住了，沒有再罵。

　　爺兒仨一起進了住院部，進了電梯。

　　夏初為了哄葉學明高興。

　　等電梯一上升，就笑著對他說，“二舅，其實希堯昨天已經揍過那個人渣了。”

　　“一腳就給他踹飛到了墻上去，痛得他連爬都爬不起來。”

　　“之后又差點兒把他給掐死，他被警察押著離開時，脖子上都還一圈手印。今天看著應該更嚇人，他身體應該也更痛。”

　　“所以哪需要二舅您親自動手，您這把牛刀，就別用在殺雞這樣的小事上了。”

　　葉學明點頭，“果然有希堯在，什么都不用擔心。他大小細節全部都能考慮到，還全部都能付諸行動。”

　　“不像某人，還是當哥的，結果差遠了！”

　　葉俊哲呵呵，“爸，您的槍這都能瞄向我？再說這關我是哥什么事兒，我就是比妹夫大二十歲、比他高三輩，我也比不上他呀。”

　　夏初忙笑，“二舅和表哥這些夸希堯的話，還是等他到了，當面夸給他聽吧。”

　　“表哥你也別妄自菲薄，你的好希堯差遠了。二舅就別替表哥謙虛了，過分的謙虛等于驕傲啊！”

　　說話間，電梯到了。

　　爺兒仨便停止了開玩笑，一起進了葉淑華的病房。

　　葉淑華這才知道，夏初是去樓下接葉學明父子的。

　　眼睛一下紅了，“二哥、俊哲，不是說你們都去了北城，連青青都帶著倆孩子去了，至少也要等過了正月十五，才回來嗎？”

　　“怎么會……是不是，你們也都知道了？弄成這樣，我都、都沒臉見你們了……”

　　葉學明看她人雖然瘦了一圈，還嘴唇干裂，臉上沒有血色。

　　但精神狀態還行。

　　尤其雙眼，終于有點東西，不再像之前那樣只有唯唯諾諾和愚蠢無知了。

　　松了一口氣。

　　但一開始仍是沒好氣，“終于知道沒臉見我們了，看來這次是真長了點兒腦子了。”

　　“也是，命都差點兒沒了，再不長腦子，下次就真得死定了！”

　　葉俊哲忙低聲說他，“爸，您真的是……二姑都這樣了，您說話軟一點犯法嗎？一輩子都改不了的刀子嘴豆腐心，難道忘了之前您住院時，二姑給您熬的粥燉的湯了？”

　　“二姑您別往心里去啊，我爸他也是太生氣了，其實心里很擔心您的。”

　　“幸好您這次大難不死，那福氣肯定都在后頭，您現在安心休養身體就夠了。”

　　葉淑華哽咽，“我怎么可能往心里去，我很清楚二哥是為我好，你們都是為我好。”

　　“這些年，也只有你們一家，是發自內心的幫我、盼著我好了。所以才每次都那么的生氣，都忍不住罵我。”

　　“可惜我一直不明白你們的苦心，一犯蠢犯賤就是幾十年……還以為，這次過后，你們都不愿意看到我，不會再理我了。”

　　“沒想到，二哥你們竟然特意提前趕回來，我、我……”

　　說到后面，已是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但心里的確有一陣陣的暖流流過。

　　果然還是娘家人、親哥哥靠得住，怎么著都不會不管她；

　　嘴上罵得再狠，真出了事，也會立刻趕到。

　　就跟夏初一樣，表面看起來對她再絕情，其實還是始終留了余地的。

　　她這些年到底得蠢到什么地步，才會一次次的辜負這么好的哥哥親人、這么好的女兒！

　　葉學明讓葉淑華說的，也忍不住觸動。

　　刀子嘴卻在繼續發威，“我們才不是為的你，我們都是為的夏初。”

　　“誰知道你又會怎樣花式犯蠢，連累到她，連累到她的婚姻和未來？她這些年已經夠不容易了，有今天更不容易。”

　　“我當舅舅的，是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任何人再拖累她，影響她的！”

　　葉淑華聽葉學明把‘任何人’三個字，有意咬得極重。

　　忙點頭，“二哥放心，我也是這樣想的，絕不會讓自己、讓任何人再拖累影響夏初。”

　　“我這些年就沒為她做過什么，反而帶給了她數不清的傷害。”

　　“幸好還有二哥二嫂一直疼她，為她打算……只有等這次的事了了，我將來出來后，再報答二哥二嫂了。”

　　葉學明聽她說話都的確有樣子了，暗暗點頭。

　　吩咐夏初和葉俊哲，“夏初，你和你表哥先出去，我跟你媽單獨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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