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的勁風自耳邊嗚咽。
稀疏月影有些清冷,灑落在交錯縱橫的仙枝間。
藥宗的仙鳶邰深處,一道小舟自后山飄搖而來。
趙慶一身墨袍,神色從容帶著玩味笑意,大手已是不經意間,攬上了女子素衫之下的蠻腰。
而白玉行走卻似沒有任何感知,依舊亭亭玉立神色安靜。
……她只是抬起了纖手查看傳訊,以免會阻礙到趙慶捉弄自己腰身的手掌。
這光景。
自是只有他們兩人至此。
白玉四位弟子帶著仙舟,去往了藥谷深處,留布白玉傳承。
清歡眼下也沒有跟著,只道需要引渡生機時再來,儼然是有意給主人留了接觸骨女的時間。
便如眼下。
若是清歡在側,骨女面對趙慶不老實的大手,儼然不會如此平靜。
當然。
用檸妹的話來說。
骨女從來也都是假裝鎮定而已。
哪有女人被摸摸索索,還仿若完全沒有感知一樣?
而如今。
趙慶不僅對白玉行走摸摸索索,更將其半攬在懷中調戲笑問:“師姐先前,當真是打算回骨州?”
“——嗯。”
骨女微微蹙眉,望著長空冷月輕語:“誰都不傻,我自知道你能助我。”
“只是怕惹的姝月小姨不悅。”
“好教姝月知道,我并非想要和你雙修……只是如今境界所限,還得應對之后的仙路。”
嗯?
趙慶聽著,不知不覺間便已挑起了玩味目光。
什么意思?
嘴硬是吧?
他放在女子腰跨間的大手微微一動,欺近微涼的嬌軀調笑道:“師姐不想什么?”
灼熱的鼻息撲在臉頰。
骨女原本看似平靜的眼底,當即便蕩起了漣漪。
她蹙眉像是無奈,稍稍沉吟別開螓首……
“是你要助我修行的。”
“并非我一廂情愿。”
“怎么——?”
“你大可以回去,我回骨州修行就是。”
???
趙慶一時竟被懟的無語,可哪兒又能不明白骨女的嘴硬?
這要是轉頭走了。
恐怕得把這位白玉的骨仙子,活活給氣死。
可若是慫了吧……
嘖。
他也是萬萬沒有想到,骨女竟是越親密越冷漠,一切都好像理所當然,又嘴硬的不行。
這個得治!
趙慶笑眸微動,望向那曾經兩人同處幾日的木殿。
只是隨意笑呵呵的應道:“不走,不走,自是我想助你。那居木殿還是先前咱們同處之地。”
“便就回去那里修行?”
骨女默不作聲的聽著,但神情卻是隱隱有些繃緊。
終是不經意間,拍開了那讓自己難受的大手,也沒有刻意表示什么,只是淺淺點頭道:“好,此地死氣方便引動。”
說著。
她神情狀若尋常,纖手輕輕垂下,握起了男子大手……直接便動身飛掠木殿而去。
雖說心下忐忑不安,悸動中又帶著抗拒。
可既然木已成舟了,那這些豈不是尋常?
而趙慶跟隨御風。
則是笑而不語,只是盯著女子妖艷的側顏打量,像是在從那夜風揉亂的青絲中,觀察白玉行走的微妙神情。
然而。
當那木殿的禁制散去,古樸的殿門隆隆開啟。
以往熟悉的馥郁藥香縈繞而至……
剛要掠下長空的女子,卻是神情驀地一滯。
……趙慶的大手,已是將她橫掠在懷了。
踏踏——
輕盈的腳步聲回蕩空幽木殿。
骨女落地的第一時間,便不經意間掙脫懷抱,仿若尋常的抬起纖手,里弄著沾染在唇角的發絲。
同時掃視著殿中熟悉的刻痕,低語道:“陰煞之氣,我之前在金鰲地還留了一些。”
“余下的,便是和你一起所獲。”
“可能還需要你借我一些……多謝了。”
哦?
借你?
趙慶輕笑聽著暗暗琢磨。
且施施然催動真元,關閉了木殿的殿門。
這本就空曠的木殿中,一時間顯得尤為晦暗冷寂。
唯有稀薄的月光映在兩人眸中……
間錯的言辭回蕩空幽大殿,似是兩人的鼻息與溫度都能清晰感知。
“好。”
“怎么借?”
趙慶輕笑負手跟隨著骨女的腳步,根本就是不慌不忙,反而故意顯露幾分疑惑。
聽聞這輕飄飄的問詢。
骨女不由垂落的纖手微顫,一時心下憤憤難平。
你說怎么借?
還要我說出來不成!?
是你想要幫我……我勉強同意的……
白玉行走如此幽幽念念,可白皙的側顏隱隱泛紅,朱唇輕啟緩緩低語道:“嗯……還是那樣。”
“神識交織……或者你要我。”
言辭之間。
她微微挑起的丹鳳眼角,都似浮現了一抹迷離桃色,微瞇著美眸不去看趙慶。
仿若思索著什么。
趙慶見狀,這才頗為欣慰的調笑點頭。
嘖。
被迫享受白玉行走……好歹是恩人仙子,勉為其難吧。
他輕笑點了點頭。
并未繼續挑逗勾搭骨女,免得把師姐又給惹毛了。
反正這空蕩封閉的木殿,兩個人同處長久時日……遲早有一個人下不了床。
骨女下不了床,他血賺啊!
他自己下不了床,他還是血賺啊!
根本不用操之過急。
骨女見他點頭,也并未繼續糾結這些。
直接便取出了一道冰棺。
俯身整理著其中暗香浮動的珍露瓷玉。
對趙慶緩緩低語道:“陰煞積累足夠后。”
“我可能……需要褪去骨軀,封于棺槨溫養祭煉。”
“以游魂脫身而動,引命蝶鑄就元嬰。”
“屆時……死氣我自己牽引,生機還得清歡幫忙。”
嗯,這樣。
趙慶見狀心下思索,目露了然笑意點頭。
如今,他已然對于骨女的行徑沒有任何意外了。
有幸能睡如此美艷白骨夫人……多刺激啊!?
可正當此刻。
骨女看他極少言語,只是飽含深意的不斷點頭。
心中卻是愈發悸動忐忑無比。
總感覺……趙慶在琢磨著什么淫靡之事。
呃……
不用感覺。
分明就是!
一念及此。
女子美眸微微一顫,著重提醒道:“我鑄嬰的關隘時刻,你不許搗亂挑逗。”
“會……出事。”
啊?
趙慶一聽。
好家伙。
我有那么壞嗎?
他輕笑反問道:“師姐覺得,我會故意害你?”
骨女不由美眸冷艷剜了一眼。
心下暗道。
你不會故意害我,但是會故意玩弄我……
我不知道嗎!?
她稍稍沉默片刻。
終是回眸起身,亭亭玉立直面男子,略顯紅潤的容顏冷艷而認真。
“你想要我臣服,對嗎?”
???
趙慶驟然眉頭一皺:“嗯?師姐從哪看出來的?”
“我只是想助師姐修行而已。”
“平時些許玩笑也當真?”
對此。
女子美眸灼灼認真,抿唇默不作聲的盯著。
趙慶一看。
輕笑解釋又道:“不不不,師姐誤會太多了。”
“你我有了夫妻之實,便是趙某道侶,我關照愛護都還來不及……”
他打量著面前月色下的容顏。
話鋒一轉:“當然,娘子如此美艷妖嬈,換了任何男人,也該溫存有加不是?”
道侶……娘子……
骨女聽著這些,不知心下思索什么。
那認真灼熱的美眸蕩起了漣漪。
開口卻是冷艷平靜道:“還是想要我向你臣服。”
趙慶:???
你——
好!
好好好。
不是。
停。
他笑容滿是古怪,輕緩漫步擁上女子纖腰,只覺這具軀體竟似是比以往溫暖了些。
于是便在那微微泛紅的耳邊挑逗道:“那……你想臣服嗎?”
骨女:?
你拿我當顧清歡戲弄!?
我宰了你!
她曼妙的身段驟然繃緊,半倚在趙慶懷中冷冽回眸,對上那玩味卻稍顯溫和的劍眸。
“我知道你助我一力,也是想要我服侍……”
骨女直言不諱,繼而深深呼吸,被半束于男子懷中的胸脯起伏不定,在月色下劃出弧線。
她頓了頓。
“約法三章,如何?”
哦?
約法三章?
趙慶見好就收,點到即止,只是輕輕理過女子凌亂發絲,便沒再擁著師姐調戲。
反正……怎么都不虧。
倆人在這木殿里,他還能被白骨精榨干不成!?
故而。
趙慶輕笑坐在了冰棺之上,大馬金刀抬頭與骨女對望:“師姐還挺有安排,不知是哪三章?”
“嗯……”
骨女脫離了趙慶的挑逗,如今得以平靜下來,忐忑搖曳的芳心回落,只覺氣息都暫時輕松了不少。
她強忍著那股愈發旖旎的悸動。
紅著容顏在晦暗木殿中款款漫步。
“第一。”
“這次閉關不知多少時日,你若真想做什么出格的事……”
“清歡過來幫忙的時候……嗯。”
她言辭含糊掠過,繼而著重提醒。
“清歡勉強可以。”
“但檸兒絕對不行!”
趙慶:……
得。
竟還挺有先見之明。
難道是傳說中的殺意感知?
你要不說……檸妹晚些就湊過來了。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疑惑追問道:“第二呢?”
“師姐籌備如此詳密,難不成早有打算?”
骨女:???
女子美眸當即狠狠一剜,頗顯幽怨無奈。
不過……她剛才在來的路上,還真就隱約幻想過。
但眼下肯定不會承認。
“第二。”
“我當真是要修行的……你不能挑動我情欲。”
哦?
就這?
趙慶凝望女子灼灼認真的美眸,等了三息見沒有下文。
不由輕笑反問道:“可咱們這孤男寡女……”
他話音未落。
便被骨女鄙夷打斷。
女子居高臨下的望著,看趙慶調笑坐在自己冰棺上的模樣,冷艷若霜:“孤男寡女如何?”
“難道你每每如此境況,都要心生雜念不成?”
趙慶:?
那怎么可能?
他稍稍沉吟,繼而搖頭笑著解釋:“師姐這就有所不知了。”
“我定力向來是一頂一的堅定。”
“極少對女子產生欲望……”
?
你放屁!
骨女微微挑眉,剛要鄙夷辯駁。
卻不曾想。
趙慶竟是繼續又道:“但師姐實在是美艷動人,直爽利落,誘人心蕩。”
“這……不是我的問題吧?”
“不若師姐生的丑陋一些?性子扭捏一些?”
“而且師姐更是我和檸兒的恩人。”
“即便是任何男人,也都是無以為報,想著以身相許啊。”
骨女聽著聽著,不由冷艷的美眸漸漸化開,微紅的容顏有些僵硬……
屬實是被趙慶對她提起的美贊,直接給沖昏了頭腦。
而且……
嗯。
自己的確美艷動人。
這是事實。
此刻。
趙慶無奈的笑語同時,站起了身子臨近骨女。
那溫和又帶著傾慕的目光,停留在了無暇微紅的容顏之上……
“你看看……如此淡妝,便已是清艷無雙。”
“妖異蓮印一現,簡直是妖嬈美艷的魅魔……”
不知不覺間。
趙慶的氣息便有些炙熱,已是全然貼近了骨女的身軀,且探出手指撩起如瀑青絲。
觀察那滾燙紫紅的小耳朵……又審視完美修長的鵝頸,誘人鎖子骨和那豐潤多汁的身段。
像是細細品味著。
“及至異痕延頸,靈力流轉,肩骨之畔的花印動人心扉,而那小腹之間……”
閉嘴!
骨女臉頰浮現不自然的殷紅,蓮印竟是當真隱隱浮現。
她趕忙后退兩步,冷艷而復雜的美眸盯著趙慶……
再聽他說下去。
當真是……自己渾身上下,一處不落了。
以往冷艷妖異的白玉行走,此刻顯得尤為狼狽。
身段都因氣息的顫動起伏不定。
匆匆輕哼道:“嗯……多謝。”
“這容顏只是伴生的骨軀所致,不用再說了。”
趙慶笑而不語。
哦?
哦……
起初,他還真的以為,骨女是個什么厲鬼孤魂。
可不曾想。
女鬼竟也受不了自己說實話。
而且定力比曉怡檸妹差太多了,根本接不住招。
但即便如此。
趙慶依舊是十分誠懇的輕哼笑了一聲。
“呵。”
“檸兒或許對師姐提起過。”
“趙某從來不喜歡獵奇……師姐這般骨妖或許對他人有莫大吸引,但對我來說,也和那些絕色美人一樣寡淡。”
開什么玩笑。
自己是喜歡白骨精嗎?
分明是喜歡白骨精長得漂亮!
“哦,對了。”
此刻,趙慶笑眸直視骨女有些迷茫的美眸,從容追問道:“第三是什么來著?”
第三?
骨女當即美眸又有了幾分漣漪。
第三是什么來著……
呃……不對。
第二是什么來著……?
一念及此。
她不由芳心又是好一陣彷徨。
自己這是怎么了?
竟然這么快就忘了!?
“呼……”
白玉行走不由深深呼吸,繼而紅著容顏無奈笑了笑。
你覺得我這個恩人直爽利落嗎?
那好。
她芳心搖曳之間,纖手撫過靈戒,取出了酒壺提握。
干脆也直接坐在了自己的冰棺上。
仰起微紅修長的鵝頸,莞爾輕啟朱唇噙著慢飲。
咕咚……咕咚……咕咚……
一時間,空蕩木殿中聲響回蕩。
趙慶在旁看的饒有興致。
正當他自己也打算取出酒壺,與身邊白玉行走同飲打趣之際。
卻不想身邊纖手一遞。
微微泛著晶瑩的壺嘴伸來,其上還帶著一抹殷紅口脂。
女子緊握壺柄的纖手微微搖晃,輕笑道:“怎么?”
“不是在云雀山莊,咱們跑外面喝酒的時候了?”
趙慶:?
很好。
你這個閉關……酒后閉關是吧?
他輕松挑眉,盯了一眼女子微蕩的笑眸。
便接過了小酒壺,細細品味其中的清冽與辛辣,還帶著一抹獨屬于女子的香甜。
骨女容顏緋紅,笑看趙慶噙著壺嘴慢飲。
不由修長美腿輕蜷,小靴踩在自己垂落的衣紗上。
便如此輕抱雙膝,打量趙慶望來的目光問詢:“你是想要天道殘片的陰煞?”
“還是想幫我修行?”
“亦或僅僅因為美色……將我當個艷友?”
咕嘟。
趙慶一口給小酒壺喝干了。
繼而傾身湊近了師姐微紅的容顏,開始古怪玩味嘀咕,像是與好友的玩笑話。
“這……答錯了豈不是不好?”
骨女感受著趙慶灼熱的鼻息,身姿不為所動,僅是美眸笑凝低垂一眼,朱唇輕啟免密吐息:“……答就是。”
某一瞬間。
兩人四目相對笑望,悠長鼻息都宛若交織。
女子清冽微寒的體香,馥郁香濃的酒氣,以及繁雜古樸的藥香,混在在一起蕩漾。
趙慶玩笑般的吸了吸鼻子,目光灼熱將小酒壺遞送向師姐懷中:“師姐剛剛不是還問?”
“——我想你臣服,白玉行走當我的道侶,給我做小。”
“你不會……也想讓我臣服吧?”
此話一出。
骨女原本莞爾帶笑的美眸微怔。
轉而顯露幾分鄙夷無奈。
“哼。”
“——答非所問。”
她不置可否理的撩起耳畔青絲,側顏之上妖異的蓮印勾勒美艷。
以往那或冷或笑的美眸,也變得灼灼炙熱。
“索性沒什么意思。”
“我也看得上你……這會兒給你做小又如何?”
“你別動。”
說著。
她便輕盈褪去小靴,冰涼雪足輕輕點地,豐潤身段溫柔跪在了冰棺之畔。
妖艷至極的美眸帶著笑意迷離,纖手伸向血衣行走的衣袍……竟是要學著清歡那般服侍!
“別忘了約法三章……過后靜下心來修行。”
“……”
???
此刻。
全然是輪到趙慶有些僵滯了。
實在是以往冷艷的白玉行走,突兀變得如此誘人妖嬈,讓人熱血升騰亂竄,似是腦子都渾濁不清。
那觸及冰冷地巖的玉膝,那緊致曼妙的姿情……
誰能想到。
白玉一脈的天下行走,竟會跪在自己的冰棺之前,主動顯露無雙的妖異美艷,去伺候凌駕于自己寶棺之上的男人!?
幾乎三息對視。
趙慶鼻息都已輕顫灼熱起來,像是蘊藏火焰的目光凝望女子,當手指勾起白玉行走的絕艷下頜。
骨女便順從依身,輕輕仰起緋紅而妖異的容顏,莞爾輕松笑問:“夫君?怎么了?”
“妾身暫且如此私喚一聲……不能和之前一樣,再讓任何人知道。”
女子如此調笑,繼而似是如釋重負,才輕盈闔眸垂首。
……
下一瞬。
那冰涼的紅唇觸感酥軟無比,卻又宛若寒雪綿密細膩……
直直使得趙慶瞬時周身經絡都一顫!
妖精啊!
妖精!